朱大常的几万人,都是阿史那承庆好不容易才拼凑起来的,本来是用来消耗张巡的守军的,等守军消耗得差不多以后,再换上主力猛攻。一举拿下雍丘。
阿史那承庆带领的都是骑兵。用来攻城,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叛军的步兵反而不是很多,使得精锐的步兵反而显得珍贵。
自从叛军南下以后,朝廷官员投降的投降,被杀的被杀,剩下来的。都是铁了心跟朝廷干的,他们都会拼命的加固加高自己的城墙,致使攻城战变得越来越困难。雍丘就是最突出的例子。原来不足两丈的城墙,被加高到了三丈有余,防护力大大的提升。要是守军困守城内。叛军的骑兵,的确奈何不了城内的人,只能是将他们慢慢的困死。
要援军?
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安禄山肯定不会再次调集援军的。
现在叛军还无法最后判断,刘展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到底是不走出于朝廷的授意,是不是为了配合朝廷的某种战略。因为,在外人看来,刘展绝对是疯掉了,居然跑到洛阳去撒野。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送死啊!如果没有巨大的利益驱使。刘展是不可能这么白痴的!
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呢?
显然,送死不是刘展的目的。他不可能傻到那样的程度。
既然刘展的目的不是送死,那就是为了引起叛军的愤怒,引起叛军的注意力,将叛军的主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边来。严庄、高尚、张通儒等人都认为,调虎离山才是刘展大闹洛阳的根本目的。要是安禄让。从潢关的前线抽出兵马来,那就是中了朝廷的计策。
所以,安禄山是断断不能接受从潢关抽兵的要求的。相反,安禄山还会想办法,往量关的方向,投入更多的兵力,让朝廷的计谋彻底的破产。随着气候的逐渐变暖,叛军对潢关的攻击。是越来越猛烈了,有时候一次进攻,就投入三万人,从早上打到晚上,甚至是挑灯夜战,持续不断。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阿史那承庆不断的挠着自己的脑袋,思考着如何对付刘展这个硬骨头。却始终没有想出好的办法。他有两万骑兵,要是对刘展紧追不舍的话,如果追上了,肯定可以干掉刘展。哪怕是付出五千人的代价,也可以将刘展的骨头都化掉。
问题的关键在于,能不能追上。
就算追上了,又能不能将刘展堵住。
船好调头,刘展只有五百人。随便往哪里一钻,就不见了。
如果他出动大部队去追赶,刘展肯定不会和他碰面的。刘展在洛阳的行动,就充分的证明了避实击虚这四个字。要走出动部队,不定在遭遇战中会吃亏。按照阿史那承庆自己秘密的估算,要是他的部队少于一千人。都无法和刘展直接对抗。只有过两千人,才有可能和刘展打成平手。但是,过两千人的骑兵,怎么都不能算是部队了。
刘展往洛阳去旅游了一圈,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确实让阿史那承庆感觉到非常的意外,同时对刘展又多了几分的忌惮。崔乾佑等人的能力,可不在他阿史那承庆之下,他能想到的策略,崔乾佑等人肯定可以想到,他们肯定会排出精锐的部队去追赶刘展的。
问题是,既然刘展现在还活着。明崔乾估等人,肯定是失败了。他们派出去的部队。不定也被刘展吃掉了。崔乾估都做不到的事情,他阿史那承庆能够做到吗?老实话,阿史那承庆对自己还是有怀疑的。他对史思明可能不太服气,对崔乾估却是心服口服的。
再,他的任务是切断雍丘和雕阳郡的联系,要是被刘展牵着鼻子走,不定又要完蛋。天知道刘展会在半路上安排什么陷阱,让他一头钻进去。史思明在大青山的遭遇,让每个叛军将领,对刘展都相当的忌惮。何况,他带走了大部队。不定会遭受到其他唐军的攻击。尤其是雍丘的张巡,同样是个不要命的人物,如果有机会,此人肯定会杀出雍丘城的。
想来想去,阿史那承庆都衡量不定。
大部队没有效果部队又打不过对方,真是郁闷啊!
就在决断不下的时候,叛军内部的参考消息传来了。
在伏牛山地区,叛军的三千多人遭遇到刘展断断续续的袭击,几乎每天都有数百人死亡。最后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出来。带领部队追击刘展的叛军将领田乾真,因为这个事情,差儿被安禄山砍掉脑袋,最后还是被安庆恩求情,才活下来的。纵然如此,二十年棍依然是少不了的。
因为在刘展袭击洛阳的时候,没有成功的将刘展拦截住,田乾真挨了安禄山的板子,所以在追击刘展的时候,他表现得非常的积极。他从自己本部抽掉三千人,从洛阳一直追着刘展来到潢关,又不顾一切的跟着刘展闯入了深山老林里面。他的目的,就是要为自己讨个法。
田乾真本来以为,刘展进入了…口工后。就等千走进入了死胡同,他肯定可以将刘展堵列在一匹旦面的。到时候,他一定会好好的收拾这个让他挨军棍的家伙。但是没想到。最后被收拾掉的,反而是他自己。田乾真之前肯定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白白在深山老林里吃了亏不,回来还差连命都没有了。
“怎么回事?”
阿史那承庆身边的将领,都感觉非常的诧异。
刘展在山区里面,是怎么将田乾真干掉的?
其实,刘展也没有做什么大事。就是每天设置几个陷阱。例如,在树枝上绑上三棱刺,然后将树枝弯曲绑好,等敌人路过,一刀砍断绳索。树枝反弹回去,顿时将敌人直接从马背上打下来。叛军急忙反击。可是刘展的人,早就消失在旁边的密林里面了。
又或者是在深坑里面插上竹签。上面洒一些灰尘,然后在深坑的远端,故意留下几个脚印。叛军远远的看到这些脚印,顿时大喜过望,急忙跑过来察看究竟。结果,噗通一声,就掉入了深坑里面。万箭穿心,自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又或者是在道路的两边准备一些大石头,等叛军经过,然后将石头从上面推下来。由于是狭窄的山路。石头顺着山路一直往下滚,山路上的叛军,连个回避的地方都没有。当场就被石头撞得粉碎。有时候一个圆溜溜的石头从山路的端滑下来,能够半条山路的敌人都压死,几十人就这样没有了。
又或者是将河水堵截起来,形成极高的水位,等叛军口渴的时候,纷纷跳下马来,到河边去喝水。刘家军突然扒堤岸,将溪水放下来。猝不及防的叛军,顿时被蜂拥而至的人造洪水,冲击得东倒西歪。刘家军趁机向下面冲杀。被洪水冲得晕头转向的叛军。自然是一败涂地。
一仗下来,几百人就没有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可患的。
最可恶的是,刘展派人假扮成商人,将一些带毒的食物,送给当地的山民。他们的时间掐的刚刚好。往往是山民们来不及吃,叛军就已经赶到了。又累又饿的叛军,现山民家中居然有这么好愕的食物,马上就抢过来,大快朵颐,边吃边感慨,原来山中也有这样的美食啊!
食物的确很好吃,可是后果同样很严重。吃了食物的三百多叛军。最后全部都到下了。有的人当场就被毒死了,有的人是昏迷过去了。有的左还有一神智,手指还能勉强活动。不过,这都没有区别。因为,刘家军很快就会过来,挥舞着锋利的马刀,不论死的活的,先将脖子砍断再。
脖子被砍断,还能活吗?
当然不能。
既然不能,那么,田乾真的部队,又少了几百人。
最后,田乾真自己实在是撑不住了,不得不主动撤军。
明知道回去以后,可能要被安禄山斩示众,田乾真还是撤军了。
他是真的怕了。
被安禄山砍掉脑袋,还能明确的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可是,要是继续追下去,他实在无法猜测,自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在刘展的手中。
田乾真的遭遇,证明一件事情:
以后谁要是这么积极的去追杀刘展。那就是自讨苦吃!
“草!”
“这个。刘展!”
“怎么这么嚣张啊?。
阿史那承庆又气又怒又无奈。
气的是,刘展实在是太嚣张了,根本没有将任何的叛军都放在眼里。
怒的是,叛军的其他将领,实在是不争气,让刘展东游西逛的跑了这么多地方,居然奈何不了对方。
无奈的是,田乾真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去主动招惹刘展了。嗯,驻扎在襄邑这个地方。好像不太安全,什么时候得挪一挪地方,旁边的淮阳郡不错”
正这么想着,忽然间,又有探马来报:“大将军,刘展往淮阳郡的方向去了!”
阿史那承庆下意识的看看地图。
淮阳郡?
刘展怎么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
奇怪,他居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这个刘展,跑去淮阳郡要做什么?
阿史那承庆想了想,决定将自己的手下都叫来。集思广益。
听刘展跑到了旁边的淮阳郡。所有的手下,似乎都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可见,刘展这个人,已经好像阴影一样,沉甸甸的笼罩在大家的头上。虽然明知道刘展只有五百人,而他们自己却有两万人,兵力是对方的四十倍,可是大家还是无法阻止这种自内心的恐惧感。
能元皓是怎么死的,叛军一直都讳莫如深。给全军的通报,都能元皓是英勇战死的。但是,对于叛军的高层来。能元皓的死因并不是什么秘密。他是被刘展在距离两百步开外,用硬弓活生生的射死的。两百步。那是什么概念?在两百步的距离上,甚至连对方的五官都看不清。
可想而知,要是刘展出现在战场上,对他们暗施冷箭的”他们根本无法抵挡。所以,刘展的人虽少。战斗力却照…;池宗全可以在叛军想不到的距离上,将叛军的目标人物射杀。只要想到在某个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有一把硬弓。在悄悄的瞄准着自己,在座的所有人,包括阿史那承庆在内,都不寒而栗。
在这个。危险的时候,没有人愿意去主动的撩拨刘展。
一阵难堪的沉默过后,手下将领纷纷问道:“大将军,我们怎么办?”
阿史那承庆沉着的道:“按兵不动!”
几个手下面面相觑,按兵不动?
这不像是阿史那承庆的风格啊!
难道。阿史那承庆准备忘记在木兰草原吃的亏了?
哦,不是!
显然,大将军同样是想到了能元皓的下场,不想重蹈覆辙。
明白,了解,收到,大家心照不宣!
果然,阿史那承庆有板有眼的道:“我们以不变应万变,看刘展如何折腾!你们密切注意刘展的动静,有什么消息马上来报告!就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每天早中晚也要各自报告一次!注意,没事的话,不要主动上去撩拨,除非你觉得自己有把握挡住来自两百步之外的暗箭!”
手下答应着去了。
他们都觉得,阿史那承庆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真是个不错的上司。
然而,在一群手下都走掉以后,阿史那承庆却是郁闷的要死。作为一个堂堂的叛军指挥官,节度使,居然对部下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实在是太羞耻了。对刘展的忌惮。居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实在是太令人鄙视了。阿史那承庆自己都忍不住鄙视自己。但是。为了自己的命。他只好硬着头皮鄙视自己工
不久之后,第一份情报就传来了:“大将军,刘展已经进入宛丘城了!”
阿史那承庆头,面无表情的道:“知道了。”
宛丘城乃是淮阳郡的治所所在。淮阳郡的太守府就在宛丘城内。淮阳郡原来的太守,早就投降了叛军。令狐潮带人洗掠了淮阳郡以后,张巡带人到达谁阳郡,驱逐了当地的叛军。后来,张巡被叛军围困,叛军分出一只偏师,重新来到了淮阳郡。将这里控制起来。后来陈留城被刘展攻克,淮阳郡的叛军,又急忙散去了。后来叛军进攻雍丘,张巡再次被包围,淮阳郡又被叛军控制。
短短的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淮阳郡来回易手的次数,就过了四次。可见,无论是唐军还是叛军。都不舍得轻易的放弃这个地方。不过。奇怪的是,谁阳郡一直没有太守。因为,唐军想要任命太守,叛军不答应。而叛军想要任命太守。唐军也不答应。唐军和叛军你来我往。谁要是做了太守,没准儿网上任没有几天,就被砍掉脑袋了。
城内有资格出任太守的人,现在都在做缩头乌龟,绝对不愿意将自己的脑袋伸出来,风光不到两天。然后被一刀朵掉。所以,目前的淮阳郡,完全走出于无政府状态。当地的民众,对唐军和叛军。也没有清晰的认识,有的人想要跟随唐军。有的人想要跟随叛军,至于不想掺和的,早就逃亡了。
阿史那承庆推测,刘展到淮阳郡去。大概是想找物资什么的,支援雍丘,他对雍丘的确是仁至义尽了。
淮阳郡经过唐军和叛军的反复拉锯,有用的物资,基本上都被拉光了。不过,这个时候,阿史那承庆倒是希望,刘展能够从淮阳郡找到一有用的物资。
等他从淮阳郡押送物资回来的路上。大燕军就会要他的好看。
只要有物资将刘展羁绊住,一切就好办了。
很快,第二份情报又传来。“大将军,刘展停留在淮阳郡不走了。”
阿史那承庆顿时大皱眉头,自言自语的道:“不走了?不可能!再探。”
他始终觉得,刘展到淮阳郡,就是弄物资,不会有别的目的。他是河北道的行军总管,权力的行驶,就只能在河北道进行。这次蓦然到河南道来,也就是周游列国,联络联络各方势力的感情,不可能在河南道扎根。可能是淮阳郡的物资不充足,所以刘展滞留的时间长了一。
然而,此后陆陆续续的情报传来。刘展还在淮阳都没有离开,仿佛真的要在淮阳郡驻扎下来了。有大量的情报表明。刘展在淮阳郡,以行军总管的名义,大肆扩军。整顿官场,和叛军有关系的人,都被刘展毫不犹豫的杀光了。现在,在淮阳郡的城墙上,挂着密密麻麻的人头。都是和叛军有关联的,那些摇摆不定的人,被刘展的血腥手段吓坏了。再也不敢提起叛军两个字了。
“草!”
“不带这样玩人的!”
阿史那承庆接火的想着。
刘展居然在谁阳郡赖着不走,的确走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忽然现,刘展这个漏子捅的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严重威胁他阿史那承庆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