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心满意足的抱着刚刚会话的翼儿,兴致勃勃地教他话,翼儿奶声奶气、吐字不清地喊着“娘”、“田嬷嬷”,一会又指着经常喂她吃饭的蓝喊着:“饭饭!饭饭!”
大家哈哈大笑,田玉莲疼爱地亲了一下他的脸蛋:“什么时候蓝改名叫饭饭了?”
已经会走路的翼儿却不甘心这么被人抱着,使劲地蹭下来开始得意洋洋地乱跑,蓝和绿慌忙去追。
田玉莲嗔怪地看着眼中只有翼儿的若水:“你也该教教他叫爹爹了,倘若公子果真回来了,看到儿子连爹也不会叫,会是什么心情?”
“奶娘,他果真还能回来吗?”
田玉莲头:“他能,老奴相信他能!且不身后的一大家子,他临行前那么放不下你,放不下亲生儿子,就这么走了他能闭得上眼睛吗?”
若水却淡淡地摇摇头:“自从.我离开侯府,才真正地放松下来。在那里,没有一天不心谨慎,没有一天不胆颤心惊,生怕行将踏错一步,给我和虹儿带来祸端,就这还被人百般算计,可每次公子又在哪里?就是他在,也总是无可奈何。所以我并不盼着他来,只想知道他平安就好。如果他果真安然无恙,就让他在安靖侯做他的孝子贤孙、与凌意可举案齐眉生儿育女吧,我们和翼儿在这就行!”
“这怎么行,你年纪轻轻怎能一个.人守着孩子过活?翼儿更不能没有亲爹,咱们当初费心谋划,让少奶奶不能生养,给翼儿争得了长子之位,不就是为了他以后有个好前程,也为了你在侯府有一席之地,这会怎么又想放弃了?”
若水却不回答,看着清清的河.水,好大一会儿转过头,摸着突起的肚子,眼眸明亮而恬淡:“奶娘,这儿不好吗?虽然吃穿住比在侯府差了些,却不用再担心有人算计我们母子,更不用怕有人下药让我的孩子落胎,我们每天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没有什么规矩要我时时遵守,也没有什么人要时时跟我过不去,又有翼儿给我们解闷,等他再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不就更热闹了,我们为什么要回到侯府去?”
田玉莲却坚决不同意:“虽然公子以前对你保护不.周,可是这次他确是为了你的安危什么都想到了,就连对家中长辈也没这么尽心过,过去的事就不要计较了!再两个孩子怎能没有亲生父亲管教?时还好,长大后前途嫁娶都成问题。虽同是公子的骨肉,光是嫡庶差别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再不养在身边,公子有了别的儿女,还能有多在乎他们?姐就是为了他们的将来,也一定要回到公子身边去!”
若水眼神一黯,无奈地摇摇头:“我实在是怕了那些.女人,既然都知道男子三妻四妾是难免的,为什么不能和睦相处?就是害了我,公子肯定还要再纳别的女人,她们还能一辈子都害人不成?我惹不起还不如躲得远远的,她们要争就争去吧。”
“你不争了她们就会放过你吗?”
若水不解地:“她们所有的算计不就是为了多.得到一些公子的宠爱,好生儿育女巩固地位,倘若我都不争了,把公子完全让给她们,我就不信她们还会跟我过不去!”
田玉莲坚定地.:“会的,当然会,无论你在不在,只要你还占了公子的心,就有人要害你。这一次我也看得出,你在公子心目中有多重要,他谁都不管不顾,唯独安排好了你们母子的生活。如果他回来了,怎能让你带着两个孩子离府分居?肯定会千方百计地找来,如果你坚持不肯回去,不定他也会跟过来,你不是又害得人家母子、夫妻离散吗?肯定又被人算计上了!”
着看了一眼和蓝绿玩得咯咯直笑的翼儿,叹了一口气:“你若不争,就连翼儿也会有危险!我一离开侯府,以后就不能再回去了,茶饭里没法做手脚,等公子回了府,凌意可和那些个通房,可能很快就会生养,到时公子把翼儿看得过于重要,岂不是挡了别人的路?”
若水转过头去,看着心肝宝贝翼儿歪歪扭扭地在地上跑着,好象随时都会摔倒,一身宝蓝色的棉袍,显得胖乎乎的可爱极了,难道他也会挡了别人的路,成为眼中钉肉中刺!再摸摸突起的肚子,沉默了。奶娘的对,她肯放弃奉直,不等于奉直会放弃她,她不想和别人争,不等于别人不想和她们争,她不想害别人,不等于别人不想害她!
田玉莲看见她两难的样子,心疼地:“我知道你在侯府受的委屈太多了,可是该争的一定要争,你若真的喜欢这个庄子,离京城不远的地方也能找到,到时咱们买一个,你有空的时侯去住上一段时间,不是两全了吗?”
提及侯府,若水又想起在瑞王府苦熬岁月的虹儿,眼泪刷刷直流:“在侯府岂止是受委屈,简直是步步把我往绝路上逼!如今我们是安生了,可是虹儿呢?要不是虹儿拼死相护,那次遭祸的就是我,哪还有我们母子?只可怜了虹儿,当初是为了让她活下来才不得已去了瑞王府,可现在我们完全能庇护得了她,如果谁能把她从瑞王府救出来送到我身边,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田玉莲摇摇头:“谁敢跟瑞王府相争?谁能从瑞王府要出人来?除非虹儿只剩一口气被赶出来!你若真的想保护自己的亲人,就要自己足够强大,要不然连自己的安危也护不了,何谈保护亲人!”
若水沉默了,这时翼儿歪歪扭扭地跑过来,脸冻得通红,他抱住若水的腿,仰起天真可爱的脸,含混不清地:“娘抱抱!娘抱抱!”
若水因身子渐渐笨重起来,不敢抱他,勉强弯下腰来,看着他红通通的脸,一颗心柔软的象三月的春水,这时肚子里也轻轻动了一下,一种甜mi而期待的感觉涌上心头,但愿这是个女儿,弥被自己内心最深最痛的遗憾,奶娘的对,就是为了他们,也必须去争去抢!
“奶娘,其实公子并不知道有这个孩子,你他若回来,看到平空多了一个孩子,会是什么表情?”
田玉莲摇头笑笑:“傻丫头,当然是惊喜交加之余爱不释手呢!就好象平空拣到了一个宝贝!虽然日头还不错,但必定是大冷天,看着红红的却没什么热度,咱们还是回屋吧,心着了凉。”
若水闻言愣住,想起那年的冬天在侯府,她处处受困、寸岁难行,也是走在冬日的阳光下,感觉就象奉直对她的情意,看起来红红的,却没有什么温度,一时间心情莫名的低落,就头准备回屋。
忽然间不远处传来了马蹄声,若水和奶娘连忙转过头,却是三五匹轻骑驰过来,两人面面相觑,莫不是被人发现了她们的行踪?吓得慌忙喝令往进躲,赶紧关了门,仍然惊魂未定。
田玉莲看着吓得脸色苍白的若水,果断地:“绿去把庄子里的人都集中过来,蓝敢紧抱上公子,带着姐逃走,先躲到后山去,等他们走了再!别怕,他们人不多,我们加上佃户应该能应付得过来!”
话间,门外已传来了马嘶声,很快有人跳到地上的声音,一个男子温和的声音掩饰地:“我们是来替于公子看顾云姨娘的,请开门!”
若水和田玉莲面面相觑,来人明明知道她们的身份。若水正待开口话,田玉莲拉住她,声音冷淡地:“你们误会了,这里没什么云姨娘,我们只是普通平头百姓,不认识什么于公子!几位请回吧!”
“几位莫怕,我若是有心对付,早就告诉于家了,怎会只带这么几个人前来?你们若信不过,请把门开条缝,让我把这个信物先递进去!“
看他的在理,若水和奶娘交换了一下眼神,把门开了一条缝,很快有人递过一个牌子,若水却愣住了,这分明就是奉直送给她的令牌,不是交回安王府了吗?怎么会在这伙人手里?
田玉莲低声:“能拿着令牌,可能与安王和公子关系非同一般吧?不定真的是公子捎来了信,还是快开门吧,这伙人不可得罪,他们已经到了门口,想进来易出反掌,还不如咱们开了门迎进来,有事也好商量些!”
若水头,事已至此,怕也没用,不过这伙人如果是敌人,早就冲进来了,还用得着如此客气,想是自己太过心了,只是他们居然能找到这么隐秘的地方,也令人称奇,看来什么地方都不安全。
她吩咐蓝抱着翼儿先回房,往后退几步,田玉莲开了门。
安王正欣赏这山洼里美丽的景致,暗叹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风光如此迷人,听闻门开了,立即掉转头,却惊呆了。
门里,霍然站着一位素衣简服的美貌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肚子明显突起,正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虽然不复那个下午的单纯明媚,也没有了清新灿烂的笑空,他却还是认了出来,她就是自己一见倾心、心心念念不能相忘,却不苦苦追寻不知所终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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