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刚过,年节的喜气还未散去,凌意可无聊地坐在桌子旁,听着还未完全平息下来的爆竹声。
奉直不在的日子,她真的很无聊,无聊到忍不住去逗越来越可爱的翼儿解闷,因为他长得太过象奉直了。凌意可慢慢地发现,她似乎真心喜欢上了翼儿,也许因为那双眼睛太象奉直吧,也许因为这么一个人儿实在太可爱吧,看着她时那清澈无邪毫无戒备的眼神,让她怀疑自己到时能不能下得了手。
可是崔姨娘得知后,却狠狠骂了她一顿,她心慈手软成不了大事,几番劝告之下,凌意可渐渐恢复了理智。自成亲以来,一桩桩一件件过往浮上心头,自己受的冷落和委屈那么的清晰,清晰到今日还能觉得疼痛。
特别是帽儿胡同事件发生后,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奉直无故猜疑冷落,她不恨奉直,却对云若水恨得咬牙切齿。那个孩子再可爱,也是她的儿子,只要书香生了子,就定依母亲的计谋而行,看她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正闲坐着无聊,琴音进来报凌府来人来接少奶奶,是崔姨娘身体不适。
凌意可担心母亲,立即秉了.于夫人回凌府去。急急忙忙赶到前堂先去见父亲,却霍然发现父亲正陪瑞王端坐着等她,嫡母和凌意欣均不见踪影。
凌意可看着两人有些沉重的脸.色,顿时惊慌失措,莫不是奉直路上出了什么事?她手脚发软地走过去,顾不上给瑞王行礼,叫了一声“爹爹”,就呆呆地看着他俩,生怕从他们嘴里蹦出不好的消息。
凌相看着女儿的样子有些心.疼,神色缓了一下:“这孩子,今个怎么失了礼数?还不快向王爷行了礼坐下话!”
凌意可镇静下来,才恍觉失礼,连忙给瑞王行了礼,.然后坐在凌相身边,惴惴不安的等他们开口。
瑞王看着她的样子又心疼又气恼,这般神思恍惚.还不全是为了于奉直?想起正事定定心神开口了:“可儿妹妹,妹夫走时有没有他除了去矩州公干还有什么事?”
凌意可摇摇头,无比紧张地:“公子只去矩州.公干,得好几个月,年前不一定回得来,再没什么,大过年的他果真没回来。是不是公子出了什么事?”
瑞王探究地看.着她:“他果真什么也没对可儿妹妹?这就怪了,同去的几个人三天前就回来了,就差妹夫一个,他们是去了蜀郡!”
凌意可的脸刷地一下变得苍白,好比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脸上。他竟然去了蜀郡?借外出公干的机会去了蜀郡?不用是去拜见云家人了,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她的脸往哪搁?
她不敢看父亲和瑞王,低下头,声音虚弱地:“他有个宠妾是蜀郡富商之女云氏,两人私奔而来,与父母亲人再无来往,如今那云氏不但得宠,还生了子,大概觉得脸上有光,这才想起父母家人,所以公子前去报喜吧。”
瑞王狐疑地看着她:“我听公子有一个通房丫头来自蜀郡,莫非就是她?”
“对,她就是云氏,不过生子后已升姨娘了。”
瑞王话锋一转:“一个妾的娘家,值得公子跑那远去见吗?就是要报信,派一个奴才去就成了,用得着亲自去吗?只怕是挂羊头卖狗肉!”
见女儿神色悲凄,凌相有些心疼:“王爷莫怪可儿,就是奉直做出什么对不起王爷的事,可儿深闺妇人,又知道些什么?”
凌意可为了奉直的前程,一直以来都瞒着父亲,只与奉直夫妻恩爱,从来不奉直如何宠爱若水,又如何冷落她,有什么苦水只对崔姨娘倒倒罢了。今日听奉直竟然借着公事,别人都回来了,他却不嫌麻烦绕道蜀郡去探望云氏父母,这份情意大概是谁也比不过吧。
被瑞王当着父亲的面责难,又直言不讳奉直对若水的宠爱,凌意可顿觉言面扫地,忍不住泪流满面地:“用得着!怎么用不着?王爷不知我家公子有多宠爱云氏,为了她连心都能掏出来,绕道去她娘家又算什么?若没有这次公干的机会,他也绝对会找机会专门去的!”
瑞王见她仿佛被触动了伤心事,声音悲切不象作假,一时倒也不知什么好。平时见凌意可都是美艳风光的样子,第一次见她为了丈夫宠妾哭得梨花带雨,不仅看呆了,也顿时心生怜爱,若不是碍着凌相在场,都要上前好好安慰一番了。
凌相已经心疼得不了了,看瑞王也愣住不知该什么,,有些后悔自己没弄清情况责备女儿,又气奉直荒唐,气愤地:“枉可儿在我面前处处袒护他,却做下这等荒唐事,早知道去年我就不管他升职的事。算了算了,既然他对我们可儿不好,我以后不再管他了,下次见了他我一定好好斥责一番!”
凌意可愣住,有些委屈地看着父亲,却又不敢多言。瑞王哈哈大笑:“岳父,可儿虽然生他夫君的气,却也心疼得紧,自己要打要骂都行,却不许你半句呢,我看你还是收回刚才的话吧!”
凌相无奈地摇摇头:“算了,也由不得我了。可儿下去陪你姨娘吧,我和瑞王爷几句话。”
凌意可不解地问:“刚才王爷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奉直去蜀郡还有别的事情?”她的心情非常矛盾,既希望奉直是如瑞王所为了其他要紧事去蜀郡,不过顺路看望云家人,这样心里好受些。又希望他只是单纯为了见云家人才去蜀郡,这样就少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不至于被瑞王怀疑。可是奉直到底做了什么事令瑞王生疑?
思前想后想问瑞王怀疑奉直什么,又觉得不妥,此等机密他们怎么会告诉自己,想了想:“若奉直做下什么不妥之事,想也是受人蒙骗,还望姐夫高抬贵手!”
瑞王看着她泪痕未干的脸,笑着:“放心,就是看在可儿妹妹的脸上的,我也不会拿妹夫怎么样的,何况并未有证据证明妹夫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我只是猜疑而己,可儿妹妹勿疑!”
凌意可头,不但再看他的眼睛,匆忙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