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六,按照习俗,侯爷和夫人带着奉直夫妻俩去国公府回娘家,青姨娘也算是国公府嫁过来,每次都跟着一起回去,奉贞因为已经聘了国公府,当然要避讳着,再不会象孩子一样每次都吵着要去。
安国公韩颂义三子四女,长子、长女和次女皆为嫡妻蔺氏所生,次女就是安靖侯夫人韩月洁。韩老夫人这一生相当圆满,婚后与丈夫相敬如宾,安国公虽然也颇有几房姬妾,却是最看重嫡妻嫡子的,所生的三个子女皆人物出众,长子韩文昌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两个女儿皆嫁到世家贵族,作为一个深宅大院长大的女子,韩老夫人这一生别无所求了,以她的智慧和心胸,那些个妯娌、姬妾再用尽手段,也不能拿她奈何。
唯一的遗憾就是孙媳无子早丧,不过在女儿韩月洁的促成下,已聘了安靖侯府唯一的女儿奉贞,虽生母青姨娘身份低贱,但自幼养在嫡母名下,也算是嫡出,何况是做填房,真正身份高的会嫌弃,已经是不错的选择了。
韩月洁携夫婿与子媳同时归宁,媳妇又出身模样皆好,人前极会话做事,当然面上有光,一一拜见了长辈和各房兄弟嫂嫂,于文远由岳父和一帮大舅子陪着,韩月洁和儿子媳妇这才过来陪母亲和嫂子话。
不同于于老夫人满面的沧桑和精明,韩老夫人大概因为一生比较顺心吧,她看起来慈祥和蔼,拉着端庄美丽的凌意可,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奖着。
“这孩子,皮肤白里透红,眼睛.又大又亮,双手嫩滑柔软,不但生得美貌,而且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人,我们奉直有福喽!”
凌意可从来不敢轻视这些在深.宅大院呆了一辈子的女人,她笑得非常甜美,着曲意奉承的话,喜得韩老太太哈哈大笑。
韩老太太乐呵了一阵子,盯着.凌意可的肚子:“可儿进门时间不短了,可有喜讯传出?奉直都快二十了,别人搁他这年龄都儿女双全了!”
凌意可脸一红,低下头去不语,于夫人忙:“这事急.不得,外祖母别再催了,你看可儿都羞红了脸!”
韩老太太连忙歉疚地拉住凌意可的手:“人老了不.会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盼着抱重外孙子心急,你们还年轻,迟早会有的!”
话锋一转又:“奉直不是还有几个通房丫头,她.们也没有喜讯吗?虽然庶出身份低些,但总是奉直的骨肉,可儿别介意,她们再有,也比不过你将来的嫡子,只不过想得个儿孙满堂罢了!”
奉直正待出.若水有孕之事,凌意可压下心里的不痛快抢着:“外祖母不知,我们这房的云姑娘有了身子,大年初一那天刚知道,满府上下都高兴得什么似的!”
又嗔怪地对奉直:“云妹妹有孕这么大的喜事,你也不早差人报知外祖,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于夫人也笑着:“母亲别怪他们,原是我疏忽了,早该差人报知母亲了。不过也是有原因的,我想着通房丫头有孩子,虽然也金贵着,但总是庶出,没必要告诉母亲,倘若是可儿有身子了,我一定亲自过来告诉母亲!”
韩老夫人嗔怪地:“人老了就爱儿孙,整天盼着听到添丁进口的好消息,虽是庶出,但也是喜事,合该早让我知道才好!就是不,今日也该带那位丫头过来,让我看看心里才踏实!”
奉直好不容易cha上嘴,连忙:“现在时辰还来得及,要不派人接若水过来,让外祖见见她如何?”
于夫人嗔怪地:“她是有身子的人,大冷的天来回奔波什么?再才刚几个月,肚子平平的能看出什么?”
韩老夫人面lou遗憾,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于夫人的嫂子韩夫人不忍地:“两府离得不远,要不派轿子去接吧,别拂了娘的意思,让她大过年的不开心,姑奶奶若不放心,我看青儿做事稳妥得很,让她跟着去接,咱们陪老太太话,赶在午饭前保准过来,怎么样?”
不等别人开口,韩老夫人连连头:“还是媳妇懂得我的心,女儿虽是是自幼养大的,到底嫁了人,那就麻烦青儿了,快去快回,路上心,我们等着你!”
于夫人头:“还是嫂子常在娘身边,懂得老人家的心思,那就麻烦青儿了,你去了我才能放心些,嘱咐奴才们路上心!”
青姨娘头匆匆答应,韩老太太拉着凌意可的手直夸她贤惠,凌意可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老太太再想抱重外孙子,这会肚子平平的能看出什么?用得着费神接她吗?莫不是有什么目的?顿时心里警惕起来。
赶在午饭前,青姨娘终于带着若水来了,蓝绿和严妈也跟着一起来了。趁着别人行礼的功夫,老夫人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这孩子,模样生的真水灵,看着怪招人疼,可怜见爹娘离的远,我难免要多疼你一些,如今有身子,走路、吃饭皆要心,奉直得个孩子可真不容易!”
若水看着老太太慈爱的样子,听着贴心的话,眼圈一红,正待话,又顾忌着凌意可,就低眉顺眼地连连头应了然后退到后面,韩老夫人显然很赞许她的做法,妾室就是妾室,就应象她一样温顺乖觉,特别是在少奶奶面前,处处都要退居人后,万不可争抢风头。
午饭时,韩老夫人带着一帮嫡子嫡孙去赴宴了,专门给青姨娘和若水另赏了一酒席。
奉直吃到一半,想起若水不放心,就过来看她,凌意可看着他离开,明白他是做什么去了,心里一阵懊恼,又怕被人查觉,面上仍是笑盈盈的,韩老夫人看得一清二楚,难怪女儿要把云氏送过来养胎,于家其他各房的算计不了,就是奉直这个嫡妻恐怕也不会容通房丫头先她生子。
奉直看到外祖给青姨娘和若水一行准备的酒宴也极为丰盛,几个人边吃边聊很是热闹,索性坐下不走了。
若水连忙劝他:“你这样擅自离席可不好,长辈们和少奶奶都在,你却来陪我们吃饭,还是快回去吧,别被人道你失礼!”
奉直心里不痛快,闷声:“我一个男人家,自己的女人有了身孕却保护不了,眼巴巴地送到外祖家养胎,这一过来就是**个月,见一次面都不容易,我心里能痛快吗?这顿饭能一起吃,下顿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严妈和蓝绿面面相觑,不解地看着青姨娘和奉直,送到外祖家养胎?是不是若水今天来了就不回去了?那她们是不是也要跟着过来?
青姨娘看看她们三人的样子,连忙:“你们也知道,咱们府这段时间不安生,二公子得子不易,所以夫人打算送云姑娘来国公府养胎,等临盆时再接回去。”
话未完,蓝和绿双双离座跪下给奉直磕头:“求公子让奴婢跟着姑娘,莫要把我们主仆分开!”
严妈也坚决地:“公子和老太太把姑娘母子平安托付给我,我怎能放心得下,放心吧,老奴会留在这里尽心尽力服侍姑娘,直到姑娘不需要老奴了!”
若水感动地:“严妈!二位好妹妹!我不是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放心吧,你们都留在我身边!”
青姨娘忙对奉直:“这下公子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奉直也很感动,他再三嘱咐严妈和两个丫头,才在若水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去陪凌意可了。
吃过午饭,大家依旧陪着韩老夫人话,老夫人看着若水平平的肚子,叹了一口气:“可怜若水这丫头,亲娘不在身边,不利生养,长安的习俗,女儿有孕,必须接回娘家养胎一个月左右,以后还得时时看顾,也是让孩子借借外祖家的福气,可惜这孩子了,没有外祖家的福气压着,只怕对孩子不好。”
于夫人脸色一变:“这可如何是好?娘见多识广,还得想个万全的法子,奉直年届二十,得子不易呀,可千万不能出差子!”
韩夫人思量了一下:“要不把云姑娘留下来吧,这是奉直的外祖家,老太太一辈福大运大,俗话隔辈亲,定能保佑孩子平平安安的。”韩老太太喜得:“那再好不过,只怕奉直舍不得?”
奉直听完却眼lou不舍之意,于夫人瞪了他一眼:“你外祖母和舅母肯受这个麻烦,还不是因为疼你,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这里又不是隔着天涯海角,也不是住着不回去!”
奉直嗫嚅着:“要不问问若水的意思吧,不定她不想留在这里呢!人生地不熟的,我实在不放心!”
凌意可终于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合该她们早就打算好留云若水在这养胎,这一大帮人是演戏给自己看呢!心里又气又难受,索性横下心来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大家听了这话,都看着若水,若水低下头,怯怯地:“若水但凭夫人和公子做主!”
韩老太太哈哈大笑:“看看,明明是喜欢我这老婆子愿意留下来,就这么定了,奉直不许舍不得,我准你常常来看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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