链条在嗡鸣，有疯子在叫喊，比尔在享受收割余兴。
手中的黑血镰刀足有两米余长，或许是因为此刻的他思维清晰，镰刀细节修饰得也比之前更加完善。
黑色血液构成镰刀骨骼，中部花纹镂空，镰刀与手柄连接处像鬼脸侧面，锋利尖牙凶残地长在前方，仿佛要将看到的一切全部撕裂。
黑西服已经重获自由，但他没有转身逃跑或是给弟弟报仇，他只是跪在地上抱头哭闹，嘴里断断续续喊着让人听不懂的单词和音节。
比尔单手扛着镰刀，走到黑西服身旁，鬼牙镰刀忽然兴奋起来，加足马力旋转。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bbbbbu！”
“Пpoшyпpoщehnr，пoжaлyncta，чephыeлюдn！”
“w，Θeμou！”
“......”
黑西服口中全是些听不懂的语言，比尔皱紧眉头，不知道他究竟看到什么，竟然吓到突然会说多国语言。
尽管比尔有些好奇，却也无法从疯子口中问出信息。
饥饿感愈加明显，他决定尽快搞定这些事。
“你们是为了利益四处奔波的杀戮者，而当我的大脑决定用简单的方式换取内心世界和平，我们就变成相同生物。”
“变成嗜血的怪物。”
双手挥刀，巨大阴影从黑西服腰部贯穿闪过，血液在画面解冻后喷出，溅了一地......
肚子叫个不停，比尔却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
既然这些人说他们和普通人不同，身体里蕴涵神秘能量，那他们是不是可以被直接送入阴影空间吗？
心念所至，影圈已经出现在黑西服半截尸体下方，尸体有下沉趋势，但仅此而已。
值得开心的事情是，影圈的直径不知何时又扩大许多，现在已经达到可以通过一辆摩托车的程度，虽然还有点勉强，但挤挤也就进去了。
“我的手臂可以通过影圈，而他们的身体无法通过，说明这两个人本质上还是普通人？”
“有这个可能......”
比尔掰了掰肩膀，将镰刀收回体内，影子从地面爬上黑西服身体，开始侵蚀。
毕竟一心二用对于没有接受过训练的人来说还是有些苦难，比如现在比尔就无法做到同时利用黑血与阴影之力做些复杂精密的事。
“既然还有其他杀手，还是不要把他们的尸体随意丢弃，那些人很可能通过他们的伤口推测我的攻击习惯，甚至能力。”
“对了，万一有会死灵术的能力者就更麻烦了。”
影斑很快将黑西服变为一团黑影，落入混沌的阴影空间，黑西服弟弟同样被处理。
吹着口哨，比尔终于离开这片荒凉树林，背影很快消失在马路尽头。
不过他没有看到，一只形为怪异的红黑纹蜜蜂从被虫蛀蚀的树叶后面飞出，将刚刚发生的一切记录下来后快速离开。
在树林那端，有个的带高帽男人伸出手指，蜜蜂稳稳落在指尖，将信息传达。
“果然是这样啊，提前花金榜购买的情报果然没错，不过那个威廉姆斯竟然拥有如此罕见又强大的能力。”
“还好我没有贸然出手，兔子兄弟都死得这么惨，我肯定也会身首异处。”
高帽男人长出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松弛。
他收回手指，蜜蜂在他周身转了一圈，从帽子上窟窿眼处爬回蜂巢。
“唉，生活真是太辛苦了，我还要回黑街购买新的悬赏单，这张悬赏单算是浪费了。”
“不过兔子兄弟死亡的细节和威廉姆斯的能力，这些情报黑市上应该有很多人愿意购买，我也能大赚一笔吧。”
“嘿嘿，兔子兄弟死临前说了什么，我还真有点好奇......”
高帽男人扶了扶帽子，转身向鹿特贝妮港方向快步走去，海风吹动高帽男人衣摆，他已经没有在布里特斯停留的必要。
......
夜空被阴影和血色填满，破晓的暖光已冲破黑暗。
布里特斯还在安眠中，沙威却没有入睡，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晚上，没人知道他在偷偷搞什么名堂。
房间里面乱糟糟一片，床上和书桌上堆满老旧图书，大部分是关于历史和宗教学的书籍。
木地板上到处都是弃纸团，墙上贴满各种稀奇古怪，让人完全摸不到头脑的图形和思维导图。
只有书桌煤气灯亮着，照亮方寸大小空间，沙威正握着一根钢笔书写。
他下笔的速度越来越开，在乳白色纸张上疯狂涂抹，不知道究竟要画个什么东西出来。
“该死的，不行，这种推论也行不通！”
“历史书上的说法根本就自相矛盾，难道从来没有学者们对这些出版书提出质疑？”
“可恶，学校里的史学教授都是吃白饭的吗！”
猛然摔下手中钢笔，蓝黑色墨水弄脏纯实木桌面，沙威再次将纸团扔向身后。
感觉思路进入死胡同，他疲惫地按摩太阳穴，从铁盒里取出一支高档雪茄叼在嘴里，用烟草来平复烦躁的情绪。
烟雾飘渺，记忆画面浮上脑海，他又想起发生在那个女人身上的变异，就在海蒂.安德里亚拿到镜子，看到自己躲藏在头发下面的脸以后。
她看到镜子中的影像后就彻底疯了，身影崩坏，脸上布满溃烂脓包，皮肤也全部拉长，松弛得在地上流淌。
同行警察当时就把胃里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沙威自己也骤紧眉头，恶心反胃的强烈感觉冲击大脑。
然后就是女性狱卒尖叫的声音，她口中大喊女巫、邪恶和不详，马上把海蒂变异的消息传递给欧德教会，就是布里特斯的马赛大教堂，请他们处理......
欧德教廷对海蒂.安德里亚的处理速度飞快，当主教大人带人前来，他们当下给出答案。
海蒂.安德里亚，就是女巫！
而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巫术反噬，巫力失控。
主教大人的随从们非常强硬地无视了法院对海蒂死亡时间的判决，将一根拳头粗细且受过祝福的木桩插入海蒂心脏，结束了她最后的疯狂。
这种杀死女巫的手段非常传统，同时主教大人还要求狱卒马上焚烧海蒂.安德里亚的尸体，防止女巫复生。
“可怜人们，再也不要说起你们曾遇到女巫。”
“善良又平凡的供奉者，女巫就像诅咒，你们当远离它们，躲得越远越好。”
主教大人留下两句话后便带着随从离开，好像杀死一名女巫这种事非常普遍，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只是没见识的人才会大惊小怪。
这一切在莫名其貌的混乱中发生，又在混乱中匆匆结束......
当而所有目击者都感恩着欧德教廷对保护世界不受邪恶力量侵蚀时，只有沙威心中升起巨大的疑惑。
“正常人的确不会因为入狱就发生那么大变化，难道真如欧德教廷所言，海蒂.安德里亚是邪恶女巫？”
“如果海蒂.安德里亚真的是女巫，又怎么可能在被警察逮捕时毫无反抗之力，她应该在那时就用邪恶力量杀光警察，或者顺利逃离布里特斯。”
“欧德教廷的说法就是在侮辱民众智商，可为什么没有人敢对他们提出质疑？”
“可恶，这些事背后的真相，我一定要调查清楚！”
沙威猛吸雪茄，将雪茄屁股按在烟灰缸，再次捡起钢笔，投入孤独的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