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园是个古玩市场,有着几百个铺子,出售着各种真假古玩,李家园内有条笔直的大道,左右有着摆摊位的古董贩子。
远远地华子珍便望见了徐三,在李家园里,徐三可是直挺着胸脯,步调平稳,远远地看便知道是个有些能耐的脸面人。
“老李头,到了月底,房钱可不能再拖了。”徐三从一家铺面走出来,对恭送他的人道。
“容我凑凑。”老李头今年刚刚五十岁,但若只看那光头和堆满皱纹的脸却好似六十岁往上。
几十年前,李家园还是徐三家的菜园子,九十年代城乡改造,李家园便被削去一半盖起了洋楼,后来有个温州商人投资,建立了以古玩交易为主的李家园古玩交易行。
徐三家从此便成了暴发户,而李家园内也有他三十间店铺。
九几年古玩热,李家园店铺的价格也便水涨船高。
徐三人精明,好古玩,有着优越的地利,也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起来,虽然开始的时候几乎败家,但吃一堑长一智,近二十年过去了,徐三也有了名气。
华子珍来李家园只是放松,到处看看,眼看着徐三走进了一户格外堂皇富丽的店铺,这家店铺有着三层阁楼,牌匾上写着:‘珍古行’三个字,看装修,似乎很是讲究,左右各有风水兽,青石台阶上也雕有撰文,这里面有没有道华子珍就不清楚了。
华子珍抬脚紧随徐三走了进去。
徐三这人华子珍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钱万里家,一次是半路巧遇,没什么交情。
徐三走进珍古行后,眼睛便放在了一个秃头有着啤酒肚的中年人身上,似乎他此行的目的都在这个中年人身上。
徐三并没有发现华子珍也走进了珍古行,他凑到中年人旁边,这个有着啤酒肚的男人正对卖古玩的伙计卖弄着:这应该是康熙年间的鼻烟壶,那个时候,满清大抵已经统治了中原,八旗子弟也闲散起来,鼻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流行起来的,那年代,鼻烟壶没有内画,内画的形成有一段有趣的传,乾隆末年,一位地方上的官吏进京办事,他为人正直,为官清廉,希望以正常途径得到办理。由于朝廷官员办事效率低,也没有进行贿赂,尽管等了很长时间但他的事仍一拖再拖。
地方官吏钱粮耗尽,无奈的寄宿在京城的一所寺庙里,他嗜好鼻烟成癖,当玻璃鼻烟壶中的鼻烟用尽时,他便用烟签去掏挖壶壁上粘有的鼻烟,在内壁上形成许多的划痕,这个鼻烟壶让一个有心机和尚看见,这和尚通过实验,用竹签烤弯削出尖头,蘸上墨在透明的鼻烟壶的内壁上画上图画,这种奇特的画就诞生了。
华子珍在一旁听着,徐三似乎颇以为意,竟然鼓起掌来。
“这位朋友好见解,看来对鼻烟壶很有研究。”徐三完,这中年人听得颇为受用。
徐三和这中年人攀谈起来,越越投机,眨眼间,俩人似乎成了好友。
华子珍看明白了,徐三一定是不怀好意,看来他手上有些东西,想要套这个人一把,这个有着啤酒肚的男人高声谈论着自己接触的古玩,得风生水起。
华子珍从一旁走上了二楼,徐三与那人走出了珍古行。
“又是个棒槌,肚子没货充行家,眼看着栽跟头吧。”伙计看那人出了门,鄙夷的着。
华子珍走上了二楼,伙计也没有紧跟着华子珍,古玩店里的伙计可不像卖场里的导购,在后面不停地,古玩店里的伙计需要的不是口才,是眼力,看人的眼力,看物件的眼力。
半个时辰后,华子珍走出了珍古行,里面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不少,不过华子珍却是只看不买,正如那伙计所,肚子里又没货,还是别丢人了。
忽然,华子珍发现一只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转头一看,上次自己在中海市见到的那个女孩俏生生的站在自己身后。
“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反映。”女孩笑着道。
那日王寅在派出所里呆了一夜,第二天父母出示了强迫症诊断书,把她弄了出来,不过她却没有离开五县。
“赶快回家吧。”华子珍将她的手从自己口袋中掏出来,顺着大道离开,王寅紧跟在身后,没有离开的意思。
五分钟后,华子珍转过身,王寅依然跟在他的身后。
“你想做什么?”
“我想看病。”王寅可怜巴巴的道。
“去医院啊。”华子珍完,王寅道:“没钱。”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给我看病,我会报答你的,你什么我都会答应。”王寅完,华子珍上下打量起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女孩,“你能有什么?”
华子珍完这话,王寅看着华子珍哑口无言。
“回家,让你父母带着你去看病吧?”
“我不想回家,你带我去你家吧,我不会偷你家东西。”王寅完,华子珍想起了自己的秘密,摇摇头。
“为什么?”
“不方便。”
“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女朋友嘛。”女孩完,华子珍笑了,现在的孩子都是这么早熟吗?
“好吧,先找个安静的地方。”华子珍对这个女孩也没有特别坏的印象,他也想将女孩的病治好,不过强迫症是一种精神疾病,不容易治愈。
女孩上前挽住了华子珍的臂膀。
华子珍并没有挪动脚步。
王寅转头看着华子珍:“走啊。”
俩人离开了李家园,王寅还是个女孩的性子,不断地着一些很天真的话。
华子珍发现自己经常被人观注,焦自然不是华子珍,而是他旁边的王寅,走进茶馆后,那种被人关注的目光才消失。
“把手递过来。”
“左手还是右手?要不两只手一起看吧,现在要是人多,晚上再好好看看。”王寅将手平摊着伸过来。
“我不看手相。”华子珍被王寅搞得头大,华子珍毕竟是个男人,有这样一个如此不避讳的女孩,他怎么会没有联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