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哥舒翰之事,小白便与王长风来到了江陵。
江陵地处长江中游,江汉平原西部,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是南方一带重要的军事枢纽。发生在这片热土的故事太多了,更重要的,这是小白的故乡,当初小白就是从荆州给撞到大唐来的。
站在荆州城上,小白眺望远方,虽然此时物非人非,却依然勾起了小白的诸多回忆。
王长风看着陷入沉思的小白,缓缓说道:“无忌似乎有什么心事,怎么闷闷不乐的?”
小白才缓过来,淡淡的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想家了。”
王长风叹了一口气,转尔笑道:“我看你是想二娘了吧!”
小白便不再理会他,二人来到此处,是准备拜会江陵长史高适。
对于高适,小白了解更多的还是那句: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但这个高适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太子党,似乎已经预料到永王必将“反叛”。在得知了小白等永王的臣子即将到来,竟然直接卷铺盖走人了。只留下小白与王长风二人凌乱在风中。
原本小白二人是带着哥舒翰的亲笔书信,满怀期待的来见见这位边塞大诗人,只因哥舒翰镇守潼关之时,高适在其手下任职,而哥舒翰也一向待高适不薄。可谁知,这高适竟然……小白略微沉思了一会,便明了:如今李隆基大势已去,肃宗李亨正得势,正统早就已经转变到李亨的身上来了。而李隆基派出去募兵抗敌的永王,在高适的眼里自然而然的就成为反贼了。
既然高适不在,这江陵郡内小白也攀不上熟人了,只得告别此地,前往益州。
话分两头,安禄山已经深深的沉浸在骄奢淫逸之中,当他听闻太子李亨已经到达了灵武,自立为帝之后。心中大惊: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严庄的计策,驱军南下追逐明皇!但安禄山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封建王朝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只要正统尚存活于世间,不论反叛者占领了何处,百姓拥护的仍然是正统!当初没有乘胜追击李隆基,便是安禄山错得最离谱之事。
如今的李唐王朝已经恢复了过来,刚刚登基的李亨也带着人在攻打长安城。
但安禄山不是吃素的,至少他手下的那群范阳铁骑不是吃素的,李亨的人马两次尝试收复长安,都遭到了崔乾佑毁灭性的打击。
基于手下悍将崔乾佑的神勇表现,安禄山索性待在了洛阳的深宫之中,放任李亨等“宵小”不顾。一心将作战重点转到了西方与南方。
说到南方,张二与张巡的日子不好过了。
自从官军退守睢阳后,安禄山便将武令调到了长安。而南阳一带作战的成果不明显,安禄山便调动杨朝宗的大军与张通晤合兵一处,全力打通江淮战线,以期占据江淮一带丰厚的资源。
而睢阳是通往江淮最后的屏障,对于这一点叛军很清楚,张巡与小白也都清楚。却因为几个缘故,竟导致睢阳变成了一座孤城:
其一:小白与王长风正前往益州做说客,远远没有料到睢阳的情况会发生巨变!
其二:永王等人已经起事,此时被肃宗李亨的人给拖住了。
其三:李亨似乎认定了源尚与张巡是永王的人,所以对于他们的态度有点暧昧。
而这样一来,反而给了叛军南下的最佳时机。
张二在小白的安排下,早就将防御使的大权交给了张巡。而睢阳原本的守将叫许远,一向威猛无畏,此时有了防御使与张巡的加入,自然而然的便让权了。
在危机时刻,张巡也没有推脱,况且如今也只有自己堪当大任,所以张巡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睢阳的军政主官。
张通晤对于张巡也并不陌生,二人已经多次交手。此时的睢阳城已经完全的进入了防守状态,任张通晤的军士在城下如何叫骂,源尚都毫无反应。
只是因为此时,源尚不在睢阳城内。
张通晤与杨朝宗合兵一处之后,无论是攻坚战还是野战,官军都占不到便宜。
但叛军两军合并后,也产生了一个弊端,那就是人越多,吃得也越多。
张巡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与公孙青云谋划了这一条计策:
以南霁云、雷万春领精兵三千西上扰敌,又以张二、刘敏领精兵一千偷袭叛军粮草。
叛军兵多,只要断绝了他们的粮草,他们就不得不退军了!
南霁云、雷万春部已经到达了宁陵,对于此地地形,二将早就烂熟于心。又收到张二部信报:叛军的粮草都囤积于石桥附近。
南霁云得到这个消息后,便根据地形山势制定了一套作战方案:大军绕道宁陵北部,派出军士引诱杨朝宗至逻岗。
方案一定下来,南霁云便迅速派人送到了张二部。
此时的源尚(张二)正率领手下军士,潜伏在宁陵西北部的山谷之中。接到了南霁云的回信后,张二沉思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
刘敏不解,便问道:“二哥何故大笑?”
张二便说道:“杨朝宗在此处有五万大军,我们若只是截断粮草,他终究还会卷土重来,你我又免不了苦战一番。所以我们这次要干,就要干一票大的!”
刘敏不明所以,只觉得此话似曾相识原来是公孙无忌讲过!刚刚回思过来,又听张二说道:“逻岗地势狭窄,不利于大军行进,又临近河道,可谓天险!若南霁云能将叛军引到逻岗,我只需带上三百精兵便能将叛军的粮草烧毁。你引七百军士埋伏在叛军前往逻岗的必经之路王庄,到那时,突然杀出,保管能打叛军个措手不及。而粮草起火,叛军回援。南霁云再领兵出击,叛军岂有不败之理?”
刘敏听完,点了点头,凝眉说道:“好却是好,只是三百兵士能烧毁粮草吗?”
刘敏担心的问题,也正是南霁云所担心的问题,但张二既然已经拿人头保证,让大家不用担心了,南霁云便也不再计较。只在暗中休整,待到时机成熟之际出击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