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带着哥舒翰等人回到苏州之时,金九也正好从敌后回来。
金九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李亨在一大批官员的鼎力支持下称帝了,是为唐肃宗,遥尊李隆基为上皇天帝!又以杜鸿渐、崔漪、裴冕为重臣,大赦天下!
小白倒是早就知道了李亨必定会称帝:李亨诛杀杨国忠之时便有取李隆基而代之之心。只是他没有料到陈玄礼对李隆基的忠心!到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分军北上。
小白不知李隆基得知自己被太上皇了是个什么心情。也许会感到无奈,也许会感觉疲惫,也许……但无论如何,都谈不上欣慰吧?
三天之后,永王的消息也传来了。
李隆基任命永王李为山南东道、岭南、黔中、江南道节度都使。即日起到江南道募兵抗敌。
李台卿等人总算等来了永王。
小白也算是盼来了苦主,永王到达苏州之时,李早就带人出门迎接了。只因提前与李台卿商定此事,小白与王长风才没有前去。
对于这种小道消息,公孙府与王家一向是打探得一清二楚的:随同永王前来的还有朝廷任命的都副使李暄与窦绍。李暄是皇族之人,却效忠于太子李亨,而窦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保皇党。这安排不知是李隆基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倒是给李平添了不少麻烦。
小白与李台卿三人商议之下,一致认为:局势不明朗之时,尽量隐瞒实力。
江南一带本就富庶,永王到来后,大开府库,很快就募集了十万大军。看着手下的十万兵士,永王心中无限感慨,但李台卿与小白却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募兵易,练兵难!而小白也并不想现在就将哥舒翰给摆上台面,毕竟安禄山不死,哥舒翰出山势必会影响到严庄。
李虽然有雄心壮志,对于兵法却是一窍不通,于是集思广益,又虚心接受了小白与李台卿的建议,将十万大军分开来训练:以永王自领五万大军,剩下的五万军士分给李率领。
李台卿熟读兵书,李的中军便由他来亲自操练,而李颇有李氏先主之勇,再辅以大将浑惟明演练军阵,倒也妥当。
小白与王长风只在暗中调度,保障部队的军需后勤。
从表面来看,此时的形势一片大好,但背后却隐隐有一股势力作祟。
不久之后,远在四川的李隆基终于得知了太子登基之事:太子在自己的麾下隐忍已久,既然已经登基了,那便让他去吧。更何况,经历过马嵬坡之变,这个老年人早就感到身心疲惫,气力不足了,如今已经看淡一切了。于是,李隆基让人带上了传国玉玺,去觐见那位大唐的新皇帝。
而李隆基之前还下达过一份任命,以诸王为天下兵马使,激励各位皇子各自为战,收复山河,以诸王的忠心来维持皇权的稳定。
但李隆基没料到的是李亨竟然自立为帝了,拥兵自重、各自为战的诸王如果不听从李亨的指挥,势必会被李亨列为反叛者,如今永王面临的正是这个问题。
江南一带的经济,早就掌控在公孙府与王家等永王势力的手中了。如今又有十万兵士听命于自己,永王显然是想撕破脸了,只是碍于窦绍与李暄,才召集来众人在暗中密谋此事。
小白知道李台卿必定会反对,便没有出声,果然听李台卿说道:“此事万万不可!”
“其一、如今李亨是正统,天下百姓都会拥戴他。其二、我们起事,李亨一定会调集勤王大军攻打我们。其三、江南一带虽然富庶,却不利于起势,历来自南而北的战争都是败多胜少!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都没占,所以,台卿认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李听到这话瞬时陷入了沉默,李台卿又继续说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此时投靠李亨不见得是坏事。上以顺应兄长,下以体恤百姓。待时机成熟后,隐忍而发。”
小白始终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古代人都是攘外必先安内,收复“两京”都可以放一边,李亨仍要先打击手握兵权的诸王!只怕事情没有李台卿说的那么简单。
这时永王突然说道:“李亨不会坐视本王拥兵自重,你是让本王以身为饵?”
李台卿却摇了摇头,说道:“生病了,自然就不能觐见新皇了!”
李突然醒悟过来:装病?面上又露出了一丝喜色。
小白看了李台卿一眼,感到由衷的赞叹:明成祖朱棣当年就是通过装病来暗中发展实力!李台卿这一招果然高明,但小白早就迈下了更好的一步。
于是,笑着说道:“装病不可谓不妙,但无忌有一个法子,能让永王成为正统!”
众人听到小白这话,都震惊不已,李连忙问道:“什么法子?无忌快讲!”
小白淡淡一笑,说道:“挟天子以令诸侯!”
众人知道小白既然如此说,肯定有他的方法,但李台卿仍然问道:“李亨远在灵武,明皇尚在益州。这二者身边都有重兵把守,你我不说要挟他们了,就连靠近他们都难。台卿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
小白看了一眼王长风说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事包在我与义兄的身上,不出一个月,保管办妥。”
李见小白没有细说如何为之,却信誓旦旦的作出了保证。心中虽然怀疑,却也稍感惊喜:毕竟聊胜于无,如果公孙无忌真能成功……想到这里李淡淡一笑。
小白却继续说道:“这一个月的时间,也得提前将臭虫捉出来了。”
“臭虫?”李疑惑的问道。
“是的,军中的臭虫不清理出去,实在令人恶心!”小白缓缓说道。
这时李台卿在李耳边细语了一阵,李才恍然大悟。
五天之后,唐肃宗李亨的书信果然传到了江南道。信中提到:
让李交出大军,亲自到剑南道找李隆基认错,李亨可以既往不咎。
看到这封信李哭笑不得:自己只是依照父皇的指示募兵抗敌。如今自立为帝的是你李亨,清除诸王的也是你李亨,反倒是让我这个奉旨办事的人去父皇面前认罪?
好在众人已经提前拟订了应对措施,此时的江南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