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宗再次回到河南之时,小白正与张二商议南下之事。见到师宗到来,小白便明白事已办妥,于是淡淡说道:“我明日便启程江南道。”
师宗听闻此言,内心一阵担忧:这才刚把杨玉环接来,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见面了?虽然心中不满,面上却不露微色。只回复道:“长卿也盼着二公子早日南下。”
小白点了点头,便不复言语。
张二已经有了名气,自然不便于追随小白南下,小白只让他继续留在睢阳协同守城。
此时天下纷争,李隆基正逃往四川,安禄山已经掌控了两京,李光弼、郭子仪在敌后与史思明打得火热,自己手中的人马仅剩下江南道的五千流民。
而严庄送来的密信,提到哥舒翰还活着,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果能够拿下哥舒翰,以他的威望,辅佐永王拿下江山又有何难?况且,自己手上还握有最大的筹码!
小白在不知不觉中也融入了这个时代,这个尔虞我诈、英雄横飞的时代!
五天之后,小白领着广四等人来到了苏州的府上,长卿与公孙无虞等人,连忙出来迎接。
看着苏州公孙府的布局,小白称赞道:“若不是长卿告诉我这里是苏州,我只当回到了长安!”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时四叔公走了过来说道:“一年没见,无忌长高了,也长胖了!”
小白连忙行礼,众人有说有笑的走进了府里,却唯独不见二娘。小白心中虽然疑惑,但眼前有事,却也没有多问。
刚刚进入府上坐下,就听到院中传来了一阵放纵的笑声。小白淡淡一笑,王长风来了。
便起身迎接道:“许久不见,王大哥风流依旧!”
王长风也不客气,径直走了进来,找了个位置便坐下了。才缓缓说道:“如今局势不容乐观,叛军一路已经拿下了长安!永王那边也毫无音讯啊!”
小白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当真杳无音信?”
王长风便笑了一声,说道:“什么事都瞒不住你,你去看看外面还有谁来了。”
这时,院中果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小白起身看去,竟见到襄城王李与“仙鹤”李台卿并肩走来。小白连忙迎接,二李也笑着道谢,众人才进入厅中入座。
李台卿的到来,让小白始料未及,便让府上众人散去,只留下长卿陪坐。
这时,李说道:“陈留之战尽显天军神威,我在苏州也有耳闻,无忌公子果然智计过人!”
李台卿也点头称赞道:“无忌也算是为朝廷出了一口恶气,只可惜跑了张通晤!”
小白只笑着回应,并不言语。果然又听李台卿说道:“如今长安失守,明皇南下剑南,永王也追随明皇而去。叛军气势正盛,一定会继续作乱,我们身处江南也不能坐视不管!”
小白点了点头,示意李台卿继续。
李台卿接着说道:“以战乱之前截获的细作来看,安禄山早就有南下的打算。而江淮一带富庶,安禄山一定会以陈留为跳板直指江淮!我们下一步的计划便是迎回永王,招募大军,收复陈留!”
王长风沉思了一会,说道:“此处距离陈留甚远,为何不暗中发展实力,等到天下勤王的队伍起事之时,我们再加入?”
李台卿笑了一声,说道:“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事无忌深知,为何王公子却不明白?战争对于我们而言并非坏事,只要能够一路破敌累积战功,何愁没有威望,永王又何愁不能登位?”
小白却陷入了沉思,这两个人,一个是以商人的角度出发: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利益。而另一个却是以阴谋家的角度出发:步步紧逼,夺取天下。
而自己想到的却是百姓,战争年代,最苦的便是百姓,若能提前结束战乱倒也罢了。只是他们甚至忽略了李亨的存在,那不是一个甘于退让的主。
于是,小白说道:“李亨如今也已经北上朔方了。李沁不会坐视你我强大而不顾,郭子仪、李光弼都是军事奇才,只要太子北上,振臂一呼,我相信他们都会拥立太子殿下!”
李台卿却毫不在乎的说道:“这一层,我们早就考虑到了!只是如今,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杨玉环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小白便没有急着告诉他们,只点头附和李台卿。
王长风见到他二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也只得赞同李台卿的方案。
众人散去后,小白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府上西院。
因为师宗告诉他,杨玉环正在此处,既然已经来了,小白索性去一探究竟,也顺带安慰一番那个“苦命”的女子。
二娘此时正与杨玉环在一处细说家常,听到院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深感惊异:师宗早就将此处列为禁地,除了二娘与师宗本人,其他人等一概不能进入。以公孙府的严整防范,又有何人能闯入此地?
与杨玉环交代了几句之后,二娘悄悄的来到了游廊上,四处探望之下,却发现来人是公孙无忌!暗自思索道:杨玉环果然奇人,前有李隆基不顾伦理道德,将她纳为宠妃,如今又有公孙无忌绞尽脑汁将她据为己有?令二娘想不通的是:公孙无忌正当少年,而杨玉环已然年近不惑!以公孙府的实力,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看上了她。
既然二公子已经来了,二娘自然不会说什么,便上前去将他领了过来。
小白随着二娘从游廊一路往里走,走到尽头又转过一处假山,才来到了一处幽深的院落之中。心中感叹道:这究竟是何人设计的宅院?堪堪在院中架起了一座假山,将西院分为两段,隔离开来。
而一颗巨石赫然竖立在院落外的一颗银杏树旁,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画着:漱芳斋三个大字!
小白又随着二娘往里走去,果然见到杨贵妃端坐在房间里,此时,杨玉环也见到了来人是小白,正惊讶间。
却见到小白往地上一拜,口中说道:“桃花书生拜见贵妃娘娘!”
二娘心中疑惑:你把人接来不是想据为己有吗?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而杨玉环更加疑惑了,自己必死之身,竟是被眼前的书生给救下的!而他现在还口口声声称呼自己为贵妃娘娘!
于是,杨玉环迟疑着说道:“无忌快快请起,你这是……”
小白知道杨玉环想问什么,便笑着说道:“贵妃娘娘不必担心,无忌救您之事正是陛下暗中规划的。如今陛下受迫于人,才不得不如此为之,让娘娘受苦了!他日,陛下重掌大权,必定会来此将您接去。”
杨玉环听到小白如此说,心中大喜:原来这一切都是三郎安排好的……
倒是二娘越来越理不清头绪了,好在小白叨扰一阵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