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在那远强行插手公关的操作,搞了一套高高在上的所谓“道歉”之后,网友的怒火被彻底点燃。本来没那么生气的吃瓜群众, 都一起加入到了讨伐的汪洋大海里。
迅速让那远的事情,成为了一个社会热点。
热点, 也就代表着流量, 不管是真情实感在义愤填膺的吃瓜群众,还是以此为生的营销号,都是一拥而上, 让整个事态迅速滑向了谁也没有办法再进行控制的局面。到了这个时候, 哪怕所有的网友都是理智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去举报,也会引起上面的关注。
舆情管控, 一直存在。不是为了彻底不让人说话,而是及时发现问题,更好的服务于人民。至少闻或跃所在的这个现代世界是这样。
不管是什么东西, 一旦引起了上面的关注,就很棘手难办了。
赵家终于知道怕了, 那远也总算稍微收敛了一二骄纵之心。虽然他还是有那么亿点点不甘心, 想要找人论自己的无辜, 但在国家机器面前, 他也不不认怂, 决定暂时先忍耐一段时间。当年因为身处国外, 情况特殊,没能从政,只当了一个商人的决定,再一次刺痛了那远不愿意屈居认下的心。
但他现在已经是风烛残年, 再有想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只能认命。那远这样安慰自己,算了,反正自己两眼一闭,就可以假装道歉不存在了。
——说对不起是赵家的公关部,他那远又有什么关系呢?
赵氏在努力试图淡化网络舆情的同时,也在努力疏通着各种关系,不想让那远真的此而出事。看上去赵氏的努力也好像终于有了效果。
半个月之后,再愤怒的群众之火,也到了烧尽疲软的时候。没有柴,只靠大家的一生正气,火焰总是很难维持。
但是闻或跃一点也不担心,为他了解他的母后那太后。
果不其然,在事态还没有完全过去的时候,那远就开始觉他终于“卧薪尝胆”的藏够了,打死不愿意再继续这么窝囊的苟着。
“太后的性格,注定了她会这样在最后跳出来洋洋意一番。”季在渊运筹帷幄,闻或跃想到了一起。
两人对视,了彼此一个心照不宣的笑。
在确认恋情后,闻或跃季在渊就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毕竟他们已经有过一辈子的经历了,而且,这才是最适合他们彼此的相处。比起突兀的燃尽一切,闻或跃更喜欢这样的细水长流,这会让他更有安全感。而只要是闻或跃想要的,季在渊一定会为他做到。
说回那远,他觉自己现在经历的这一切,都是来自闻家季家的报复,反正他是不会信闻或跃那个纨绔能这样的本事的。
他们一个个自诩精英,被一个冒牌货耍的团团转,还为了这个冒牌了来对付他,真的太可恶了!
面对这些“傻逼”,那远是绝对咽不心中的那口气的,他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只有羊群才会成群结队,但那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他们出完招,就该轮到他了。
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了吗?
那远特意接受了一个商业财经类的访谈节目,第一次从幕后正式出现在人前。公关部以为那远这是打算打感情牌,用低调慈祥的老人人设稳住局面,便没有阻止他,还积极的为他联系到了收视率最高最知名的节目。
实则,那远就是故意去要挑衅闻振和季在渊的。
如果公关部能掐会算,一定是不会给他安排。
不过,公关部也不用担心这事之后,还要再给那远擦屁股了,为就在这期直播节目上,那远被警察局带走了。
全网都看到了这堪称当今行为艺术的一幕,不可思议极了。
为……
赵恒之最早报的谋杀兄长的警,其实早已经立案,只不过那远赵家的影响力太大,警方承受的压力太大,一直在暗中调查,秘密部署。
以不打草惊蛇为原则,在调查清楚并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之后,警方这才开始了抓捕行动,一击必中,绝不会给那远任何嚣张反扑的机会。
快准狠,拿捏的就是这么到位。
警方主要是怕那远利用赵氏,直达天听,从上面搅浑水。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为赵氏所谓的疏通关系,也就是敷衍一而已。
有赵恒之在背后不断游说活动,赵氏集团的股东大部分都还是姓赵的,愿意跟着那远干,只是因为他能够带给他们足够大的利益。但如今那远明显已经是自身难保,想要把他捞出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抛弃这个外姓呢?他们早已经受够了一个姓那的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总之,一套组合拳下来,结果就是那远在他最洋洋意,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准备吹起冲锋号角的关头,被直接打入了地狱。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那远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不过,在去了警局后,那远就又重新冷静了来,一副无所畏惧的淡然样子,对于说他买凶杀了赵恒之大哥的说法嗤之以鼻,他根本不屑他们解释,或者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多说多错,他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那远觉自己很快就被保释出去,到时候,他要今天所有看了有笑话的人,都给他跪下道歉!
但是,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半个月过去了……
不知不觉,就开庭了。
并没有任何一个律师出现在那远的眼前。那远自己的律师被赵恒之解聘了,而赵氏集团的律师也不会为那远打官司。当那远意识到不对后,他才匆忙想办法到了一个临时的派遣律师。站在法庭上,那远终于认清了现实,没有人会救他,这是来真的,他要完蛋了。
不,不是要。
是真的完蛋了。
在正义与法律的铁拳面前,再嚣张的犯人也要留悔不终身的泪水。但真正打击到了那远的,还是最后一个出庭作证的证人——赵恒之。
闻或跃、季在渊、苏育等人,全部都坐在了庭下,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
“!们!”电光火石间,那远这才把什么都想通了。
他被背叛了。
“别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您买凶杀了我大哥的时候,就该想到今天了。”赵恒之对那远这个舅爷有感情吗?肯定是有的,毕竟从赵恒之的角度来看,他一直是深受那远喜爱与教导的,那远也一直在和他说,早晚有天整个赵家都是你的,仿佛那远真的发自真心在对他好。
但是,一想到惨死的大哥,也曾这样全身心的信赖着那远,赵恒之就无论如何都温情不起来了。大哥信任那远的场就是死,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他要为大哥复仇。
大哥大概一直到死前,都想不到,要了他命的,会是他最亲近的舅爷那远。就像那远想不到,把他逼入绝境的,会是他赵恒之!
一锤敲下,尘埃落定。
只剩法官最后的宣判,那远终于从那种失真般的绝望里,找到了他自认为最后的求生之路——他还可以在审判之前见一个人。
赵恒之以为那远会想要见他,他进行最后一番对话,但是那远却选择了……见闻或跃。
他一定要见到他。
闻或跃也还算给面子,在最后出现了。小小的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闻或跃坐在这边,那远坐在那边,法庭的警察站在中间,监控摄像头一起,记录着正常谈话。
那远一上来没说几句,就神情激动的发起了疯,他双手被锁链限制,仍能夸张表演:“母后错了,母后错了啊,就是母后的跃儿。我只是以为你不是你,被小人占据了身体,才做了那些悔不当初的事。但是先我想明白了,这样的雷霆手段,只有我儿可以有啊。”
旁边负责监控的警察,听的满脑子问号,什么鬼。
闻或跃却笑了:“您以为胡言乱语一番,就可以装疯,逃脱法律的制裁了吗?”
警察:哦哦,懂了!
闻或跃看着被点名了心思浑身一僵的那远,继续又说了一句:“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见我,但我还是得劝您一句,不要挣扎了,没有用的。”
等死吧。
这一,是我不要了。
为什么一直到了这一刻还是这么自大呢?觉不觉我是你的儿子重要吗?早就已经不重要了啊。
那远就像是被钉在原地,石化了一般,看着闻或跃连一个眼神都懒再给他的背影,闻或跃就这么决绝的离开了,再不头。他说的话不多,甚至没有什么比较激烈的词汇,但钝刀子杀人更疼,他留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划在那远心口上的一道新伤。
突兀的,刚刚开口出“母后”都其实一直保持智下棋的那远,终于还是崩溃了。
毫无征兆,又好像早已注定。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啊啊啊啊啊——!
他所有竖起来的自欺欺人,在顷刻间分崩离析、支离破碎。其实他早就意识到了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灵魂互换,她的儿子始终只是她的儿子。不然她为什么会在那夫人意外死亡时,发自心底的感觉到了一阵痛快呢?
那夫人如果不是死于意外,大概也会死在她的手上吧。
那是她的儿子啊,怎么能对别人笑,对别人喊母亲呢?
那是她的儿子啊!
她的!
她真的后悔了,求,别走,求……
但不管那远有着怎么样的内心独白,对于闻或跃来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他真的一点也不关心那太后是怎么想的。
一年后,季在渊向泽投资的影视先后被搬上了大荧幕,太后那氏彻底没了名声。
那远是在监狱里知道的这件事。彼时,他已经真的半疯不傻了,却还是再一次受到了暴击,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们不能这么对我。但不管他说什么,已经不会有人听到了,为他迎来了被执行死刑的日子。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一颗子弹,才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死去的那一刻,那远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中宗失魂落魄、脸色苍白如纸的来找她,他问她,确定跃儿真的不是我们的孩子吗?如果我们错了,会怎么样?
她当时不以为然,嗤笑出声,我们怎么会错呢?
如今命运给了她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她错了,她错的离谱,但她最想要传达到这份心意的人,早已经不在意她了。
果循环,报应不爽,当年的预言,终还是成真了。
***
赵恒之临泽最后还是没能走到一起,开头不对,也就不会有后续了,但至少他很高兴自己亲手为大哥报了仇。赵氏集团的规模虽然也此受到了一些影响,缩了一些水,不过已经在稳定的恢复了,赵恒之会更加努力的。
赵恒之苏育一起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苏育的祖父苏老爷子,告慰了所有无辜逝去的灵魂。
然后,苏育就动身,再次前往了山区教育的第一线,他真的发自真心的热爱着这份事业。
一如亚赛,世界太大了,他还看看的过程中。
闻或跃季在渊此时正在私人小岛上,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宁静假期。闻或跃的古董店,现在差不多是千山雪的古董店了,向泽都比闻或跃要上心的感觉,闻或跃必须得承认,他真的没什么商业天赋,他认命了。
在买季在渊的定情信物之后,闻或跃就迅速再次找回一开始的姿势,心安的当起了一个咸鱼。
闻或跃喊季在渊来度假,就是为了给他这个惊喜。
当然,嘴上闻或跃偏还要假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对季在渊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喜欢吗?”
季在渊其实早就知道这事了,他也是打算竞价买这个定情信物的买家之一,只不过是在那片海这个人间大漏勺无意中泄露了秘密之后,季在渊选择了退出竞争。闻老爷子有句话说的太对了,谈恋爱呢,最重要的就是仪式感。
闻或跃的心意,季在渊实实在在的收到了。
所以,季在渊的是:“嗯,我也爱你。”
天空是那么的蓝,海风吹来了清新之气,善于沟通任何事情的闻或跃,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什么爱啊,他他他根本没说好吗?
恰在此时,江斐然打来了解围的电话:“我准备临泽一起合作一部新电影。”
闻或跃一边握着季在渊的手,一边听了半天剧本的内容,然后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又是一个艺术片,临泽是真的一点也不懂资本市场啊,这玩意,哪个傻逼富商会投资?
江斐然热情邀请:“要来投资吗?陛?”陛已经是个开玩笑的外号了。
闻或跃点点头:“可以啊。”好吧,傻逼就是我自己。
江斐然倒是对电影信心满满:“这电影一定会很成功的,就像《酒店猛狗》一样。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好名字了。”
“阳和……”闻或跃小声道。
“嗯?”
闻或跃稍微大声了一点,一阵海鸥飞过,他一字一顿道:“我觉电影可以叫《阳和启蛰》。”
恶劣的环境已经过去,顺利美好的时光就要开始了。闻或跃季在渊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
是谓阳和启蛰,品物皆春。
——全文完——
那片海:“说起来,还记得网瘾少年王异吗?就以前古董店里的那个。”
闻或跃:“记得啊,他不是要去打电竞吗?怎么了?”
那片海:“被残酷的青训营劝退了啊,现在的电竞战队可真会玩,名义上招人青训,实则是劝退,让他们明白自己职业选手的差距,好回去上学。”
闻或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