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劝解苏育从大启因他而亡的沉重怪圈走出来, 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要是这么能得通的一个人,他就也不会在时隔这么多年后,一见到闻或跃的面就请罪了。
这事苏育指不定在心了多久, 固有的认知,总是很难改变。
幸好, 闻或跃从上辈开始, 就很有对付德妃负罪感的办法——抢先一步开始哭,先说觉得自己对不德妃。
“陛下,您在说什么啊?”苏育直接被闻或跃的这一反手给哭懵了。
闻或跃假哭的算顺利, 理由编的也是有理有据:“是我连累了你们, 若不是我当年突然昏迷, 也不会让你们此被。连累你们下一世也不得安宁,带着记忆看到自己变成男性, 一定很痛苦吧?这都是我的错啊。”
闻或跃本来是以毒攻毒的,结果说着说着,自己反倒是真情实感了来。
闻或跃他真的很怕麻烦人, 这与那太后给他造成的童年心理阴影是不开的,他明知道这样不对, 但有些时候是控制不住的会这么。而整个后宫因他而性转这件事, 也确实给闻或跃造成了很大的心理负担。
谁会没事干, 好好的女孩不做, 要去变成男人呢?
看看千山雪就知道了, 她从始至终都认“女性”这唯一的性身份。因为他, 千山雪的人生,才不得不体验了一趟泰国之旅。
苏育果然被闻或跃制住了,再顾不上什么大启,什么孙后代, 一心上前,要安抚陛下:“这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转世投胎,又不会按照一直的性来,男女之事本就是二之一的概率。再说,至少我不觉得变成男人就怎么样了。”
苏育真是这么的,他既当过女人,又体验了男人,不同的性视角,让他有了更全面的教育手段。
简单来说,当男人很好,当女人也很好,为什么一定要用一种性去否定另外一种性呢?
大家都可以独美的呀。
“而且,果这是为了复活陛下,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是愿意的,甚至这个代价已经算是很轻松的了。能遇到您,就是我最大的幸运。”苏育有教无类的法,在现代看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放在古代,那个女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礼教之下,就简直是异端了好吗?闻或跃不是允许苏德妃这么搞,而是在用自己的行支持她,他真的理解她。
人生难得能遇到几个这样理解自己的人呢?
“我已经不是陛下了。”闻或跃提醒苏育,他们现在是平等的了。早就没有了什么皇帝妃,他也不再当皇帝了。
“我的错。”苏育却再次绕回了点,眉宇间的惆怅又一次浓厚了来,大启亡在了他的手上。
“不不不,住,”闻或跃恨不能回到几秒前,掐死自己,怎么又旧事重提,“我们谁也不许再提这两个题了,怎么样?”
苏育看着前几乎与过去一模一样的陛下,忍不住笑弯了一双睛:“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您不提,我就不提。”
两人煞有介事的拉了钩。
但刚刚拉完钩,德妃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其实,祚很孝顺的……我们都很喜欢他。”
皇后都逃不过小朋友的真香定律。
“我听皇后说了,你们把他教的很好。”闻祚是大启继往开来的一代明主,他完成了很多闻或跃要去做却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哪怕他不是闻或跃的血脉,甚至闻或跃一也没有见过这个名义上的,但是他是发自真心的感觉到了一阵没由来的亲近。
两人就这些育往事聊了许久,才总算是聊到了这回见面的正题——那太后的这辈那远身上。
苏育皱眉:“赵家的舅爷,我也有所耳闻,是爷爷一提赵家和姑姑的事就会和自己生,他年纪大了,我不再刺激他,便没怎么问过。不过,我们苏家是有一些远方亲戚和门生故吏的,我可以去活一下。果苏家的事真是赵家做的手脚,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说实,苏育在这一刻,是有些后悔的,为什么在家族没落后,是任由自己的性,去选择了教书育人,而不是承担振兴家族的责任。
果不是闻或跃和他说这些,他有可能这辈都不会知道。
身为人,是他不孝。
“嘿,”闻或跃在苏育前摆摆手,免得他再次钻牛角尖,“你把我放在了哪呢?坚持自己的理,并没有错。而朋友,就是用来互惠互利的呀,我很乐意替你报仇,因为这本来就是我算做的。”
能说,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有了苏育的帮忙,事情果然更加顺利了来。苏家当年的事,一季在渊的猜测,确实有赵家的手笔。不仅此,苏育更是挖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猛料。
包括赵恒之大哥的死,都疑点重重。
当年苏家已经没有能力在彻查此事,但苏老爷过去的学生却并没有放弃,为报师恩,这些年他一直在孜孜不倦。当年其实就已经隐隐有矛头指向了,赵大少之死不是意外,而是人为。可惜,因为焦点太过模糊,一直找不到足够的证据。
这个学生一直怀疑错了目标,在二房和三房上查来查去,浪费了很多没必要的时间,能看到事情有他们插手的影,却始终缺少关键性的证据。
直至苏育给对方带去了全新的灵感,真的是那远的手。
说实,蛮符合那远这个人的人设的,当你不触及他的利益时,你自然是他的小宝贝,可一旦你与他针锋相对,那他就不做人了。
赵大少的死,很可能是因为他发现了苏家迅速落败后的真相,不可置信的找一直疼爱的自己舅爷对峙,最后……
被灭了口。
任你再才又能何呢?不能为那远所用,那远宁可是毁了,也不会便宜人。
有了这样的事情,要拉赵恒之下水,就有了更多的底。对于赵恒之来说,他对家人的定义,一直是围绕着他哥当年的标准来的。而一个很好推理的等式也就因此诞生,果他哥有在之灵,肯定是不会放过害死自己的人。
赵恒之要为兄长报仇,那远又对赵恒之没有任何防备。
闻或跃暗中与赵恒之见了一面,闻或跃现在不疑露面,他需要负责在明面上吸引那远的火力,给赵恒之争取搞事的时间。但两个人在手之前,是要通一下的。至少,闻或跃得清楚赵恒之的诉求。
“你怎么办报复他呢?”
“我报警。”
“……哈?”闻或跃一愣,书的你,可不是这样。
但,书真的能代表了异界灵魂的三观,并不能百百都源自于真实世界。书的赵恒之,始终没有发现那远的所作所为,击对手时也颇显目无法纪。可在现实,赵恒之也是在比较健全的法治会长大的成年人。
“果法律能够制裁,我们为什么要脏了自己的手呢?”赵恒之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好比赵家不有他,有二房三房,他一旦出手搞私刑,就容易留下把柄,也就要被人牵制了。
闻或跃怔怔的坐在赵恒之的对面,不得不说,这才是现代该有的模样。
反观他和大将军,多少是带着古代色彩。
“当法律无法为我伸张正义的时候,我也许才会考虑其他铤而走险的办法。但至少在没有尝试之前,我是不会放弃走法律途径的。”赵恒之为闻或跃解释道,“有可能你觉得我这样太理智了,好像一点也不为我个的死伤心……”
“不,你说的对。”我是在反思自己,我是不够现代。
“证据我们已经凑的差不多了,而国外是不流行火葬的,我大哥的尸骨在。虽然肯定早已经剩下骨头了,但也许说不定能查到什么。”赵恒之来之前,就已经了很多。
不得不说,刨除掉傻逼情感的处理方式,赵恒之这个主角攻是很靠谱的。
“杀人偿命,经地义,我甚至很庆幸,这事是等我们回了国,才被发现的。”因为国内有死刑。国外的自由真的给的过了火,哪怕是面对杀人犯,也会跳出来一堆左圣母婊,坚决维护一个杀人犯的权利。杀人犯有什么权利呢?当他手杀人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应该再被当做是人了。
果是在国外判刑,让那远住进专门给富人建造的和疗养院没什么差的监狱,那赵恒之才要呕死呢。
“而且……”
把舅爷的罪行揭发出来,赵恒之才更有底和他爹抢夺家主之位啊。赵恒之其实心中是有一股的,要为大哥复仇的心刻不容缓,他并不算搞什么缓缓图之,什么先夺得了权柄,再对付那远。他反其道行之,借由捅出那远杀人的事情,来架空自己的爹,夺取赵家。
“你能成功吗?”闻或跃忍不住有点担忧。
“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来见你?”赵恒之至今以为闻或跃是自己的情敌呢。为了大哥,哪怕是需要求情敌出手帮忙,他也认了!
闻或跃:“……”真的,收收你的恋爱脑,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