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在渊满脑子不可避免的都是闻或跃纤细的腰, 一抹莹白,宛如瓷器。他很想控制住自己,这种时候是想这个的时候吗?但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反放任某些遐想更加滋生了起来。就像是野草,燃烧不尽。
一如当年, 季在渊意识到自己爱上闻或跃的那一刻。他这个人, 其实是有点性冷淡的,或者说,他满脑子保家卫国、与朝廷斗智斗勇, 根本没想过情情爱爱, 也一直觉得别人口中所谓的情根深种实在是太夸张了。怎么会存在这么一个人, 会让你生,让你死, 让你生不如死呢?那些这么认为的人,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
直至,季在渊遇上了闻或跃, 才明白了什么叫情难自控,什么叫欲-望如火。他恨不能与闻或跃融为一, 既护他风雨, 亦不叫任何人再看他一眼。
时间漫长的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当季在渊艰难克制住自己的时候, 闻或跃终于开了口:“可以睁开眼了。”
闻或跃已经着装整齐的站在了套房的沙发边上, 对季在渊拍了拍手, 示意他坐过来,有些事情还是坐来谈比较好。
好比:“其实我已经猜到了。”
“……嗯?”季在渊差点没坐稳,扭头猛地看向闻或跃,“说什么?”
“我说, 我其实猜到你是皇后了,在向泽和我坦白的时候。”闻或跃拿出了平板,他对于身边人恢复记忆的推测图找了出来。
“看,目前,恢复记忆的人这些,他们的共同点有这么几个,我后面又排除掉了一些,这才总结了两个:一,陵墓被找到了;二,们应该是当年集搞了什么奇怪的仪式,只有这个仪式的参与者才会转世。”
闻或跃他所知的人,都一一列举对比了一个表格出来。
“贵妃和千山雪应该是葬在了一起,这个是淑妃的墓,长陵是江斐然的墓。这些都是已经被发现的,所以她们都拥有记忆。
“没有记忆的是谁呢?是那片海和季在龙。表妹的墓应该是还没有找到,所以没有记忆。论上来说,季在龙应该是和大将军葬在一起的,没道大将军拥有记忆,他却没有,除非我的论出错了。”
闻或跃自己的好不容易琢磨出来的规律还是蛮有自信的。
“如果论没错,那么按照我的结论,我也拥有了记忆,也就是说,我的墓应该也是被发现了,我和葬在一起的最有可能的人选一定是皇后,也就是你。”
季在渊听的目瞪口呆,闻或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过程全错,但结果却该死的正确。
闻或跃拍拍手,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推理小天才:“虽然我和的墓还没有现世,但我觉得它一定是被挖到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对外公布,或者是被私人瞒了。”这样闻或跃和皇后的定情信物流落海外才是合的,以皇后的性格,她肯定不会他们的定情信物留给外人。“是不是很有道?”
季在渊长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冒充大哥,但是没关系,就像是我不知道向泽和千山雪为什么要开始假装失忆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的由,一时糊涂也好,有难言隐也罢,无所谓的,不要担心,我没有生。”闻或跃反过来小心翼翼的安慰着自己的皇后。
其实闻或跃对于她们这么做的由,是有一点点猜测的。贵妃和皇后上辈子都是那么要强的女儿身,这辈子变成了男人,还要面对自己过去当皇帝的丈夫,一时间搞出点奇奇怪怪的事,很难理解吗?不难吧?
要是闻或跃这辈子发现自己换了个性别,他大概也很难第一时间对别人吐露自己是谁。
也因此,闻或跃并不想深究这件事。
人生难得糊涂,他不觉得所有的事情他都必须知道答案,事实上,他也隐瞒了别人有关于天书的事情,不是吗?难不成就因为他隐瞒了他们这个,他就不是一个好人,或者说他就对其他妃子不好了吗?不得的,对吧。
季在渊看着那个标满了地名和人名的地图,怔怔的看了许久,他的脑海里一直在不断环绕着闻或跃的话,他能分辨的出来,闻或跃没有在说反话,他是真的不生。
只是……
“们做梦梦到的那些记忆,前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不是吗?直至我出现后,它们才终于清晰了起来。我觉得我大概是什么仪式的阵眼。”
闻或跃再次合化了季在渊的所所为,论上来说,他只需要不承认也不否认,顺着闻或跃的话说下去就可以了。是的,他是皇后,他很抱歉前隐瞒了闻或跃,让他们在这辈子再续前缘吧,希望陛不要介意他男人的身份。
可是,很多时候,坏就坏在了这个“可是”上。季在渊不想再骗闻或跃了:“不,陛,听我说,我是皇后,也是大将军。”
闻或跃:“???一双魂?怪不得不愿意告诉我,们兄妹真的太遭罪了。”
又是一个完全可以混过去的解释。就像是这个花花的大千世界,面对无数的外在诱惑,季在渊还是坚定了本心,一定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他一字一顿对闻或跃道:“从来就没有双生子,皇后就是大将军,大将军就是皇后,臣上辈子就是个男人。”
闻或跃:“……不,不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就这么反驳了,这怎么可能呢?
“臣是,臣可以解释……”
解释个粑粑啊啊啊啊啊!闻或跃再忍不住,夺门而出,哪怕那是他的卧室,他也没办法继续面对大将军……不对,是皇后,也不对,是季在渊,他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和季在渊共处一室。
出去后,闻或跃才终于有点明白闻老爷子前说的了,这边的房子太小,真的有很多不方便的,好比躲人。
闻或跃左看右看,最后只能逃向了那片海的客房。自从闻或跃和那片海往来密切后,闻老爷子就让人在收拾家的时候,特意给那片海留出了一个房间来,说是客房,其实基本已经是那片海的专属房间了。
那片海此时就正在房间里,等他家里的阿姨给他行李收拾好送过来,顺便和大学的辅导员请假,他要出门写生,准备期末作业。
那片海他们美院,对学生期末作业里的个人画作还是比较重视的,会安排特意的采风假。当然,一个学年只能请一回。那片海之前已经打定主意画千山雪的仕女画了,就没请假。正好用在现在,反正不请白不请。
闻或跃猝不及防的进来时,那学渣正在和辅导员声情并茂的保证,他一定画好祖国的大好河山。
“小叔?”那片海挂断电话,一脸匪夷所思的看着闻或跃。
闻或跃贴在门上,小心翼翼的听着外面走廊的声音,只侧着脸对那片海比了个禁声的手势:“嘘——!”
那片海点点头,蹑手蹑脚的上前,小声道:“在躲谁啊?”
闻或跃看了眼那片海,就把他给推了出去:“帮我做件事,我就告诉。”
那片海点点头,他这个人,好奇心还是蛮旺盛的。
“去看看季在渊走了没,走了回来通知我,没走的话,别告诉他是我让你这么做的!”找那片海办事,一定要条件说个一清二楚,否则肯定会出问题。
那片海不疑有他,真就去查看了,不一会儿就又穿着毛毛拖鞋跑了回来:“他没走哦,还让我问你,要不他还是别去了吧。”
闻或跃:……草率了。
有些事,哪怕那片海不说,他的出现本身就已经足够季在渊猜到什么了。闻或跃现在还是不想面对季在渊,手机都被他仍在了一边,上面季在渊已经发来了无数的微信和未接来电。
“小叔?”
闻或跃心烦意乱的挥挥手,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只是顺着本能对那片海:“去告诉他,去啊,为什么不去。”
“哦哦,好的好的。”
那片海刚准备出门,就听到闻或跃又补了一句:“别说是我说的啊。”
那片海收到指令,这才又跑回去找到了季在渊。季在渊此时已经不在闻或跃的房间里了,他正站在客厅的玄关上,他说要走并不是说着玩玩的,只是,他还是想一个闻或跃亲口拒绝他,他正在等待着命运对他的审判。
那片海有一说一:“有个我不能说名字的人让我和说,去啊,为什么不去。”
季在渊本来已经沉去的眼睛,终于重新有了光:“小跃真的是这么说的?”
“谁?什么小跃?我小叔没说话。”那片海还是很听闻或跃的话,就是有点不会撒谎,脑子不太好的人设立的稳稳的。
季在渊忍俊不禁:“嗯,他没说,能再拜托去帮我和他说一声吗?我会去的。”
“好哦。”那片海就又准备回去传话了,他现在有点后知后觉,闻或跃和季在渊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小叔大概是在躲季在渊。他们好幼稚哦,这样来会传话的冷战。不等那片海离开,向泽又来了,他刚刚也回家去收拾行李了,还没有收拾好,先抱着猫跑了过来。
“我想问问能不能帮忙养我的赛雅。”向泽至今还不忘走猫猫联姻路线,“们刚刚在说什么去不去的?”
季在渊没有来得及阻止,那片海就两人的奇怪举动说了出来,因为没有人和他说,这件事是个需要保密的秘密。
它也确实不是。
向泽笑的别提多意味深长了,转头就回去和千山雪八卦了起来:“哈哈哈,皇后这就是自作自受,他肯定是对陛坦白了,哼,以为先发制人就没事了吗?”事实上,要不是皇后提前说了,已经没有柄被拿捏的向泽,也肯定是要搞事,尽快让闻或跃知道季在渊就是皇后的。
只是没想到,皇后也说了。
但陛并没有原谅他。
千山雪很不想打击贵妃的好兴致,但她还是秉承着好姐妹的精神,硬着头皮提醒道:“陛可以原谅淑妃,可以原谅我,可以原谅很多人,因为他觉得家人间就应该互相包容。但他却独独无法原谅皇后,觉得这意味着什么呢?”
向泽拿在手中的杯子应声落到了地上,还能意味什么呢?陛对他们只有家人谊,对皇后……
却是爱之深,责之切。
但哪怕是这样了,陛还要皇后一起出去度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