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悟空一拳将佛陀的掌中一界杂碎,顺势砸出一个玄黄大洞进入上苍之上,到与诸圣对峙、创始元灵引孙悟空到天道之前,到最终孙悟空自爆而亡,这足以影响整片大世界走向的事件,只发生在刹那之间。
这段时间,或许连眨眼都来不及,或许连某个念头都无法生出,一切便发生了。
上苍之上,一切皆在圣人一念间,时间流速或许快到了极致、也有可能满的无法想象。
上苍之上发生的一切,包括极少数的站在仙帝巅峰的存在,如天帝、杨戬等能模糊的看到一些破碎的画面外,其他修士,只能看到那个让他们畏惧却又难以理解的玄黄大洞。
接着,整片大世界,便被莫名的气息笼罩了,随之,便是一场滋润万物的大雨。
还有某些生灵的叹息、遗憾,以及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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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山。
淅淅沥沥的春雨,降临而下,落在了凤惊缘的身上,他的气息,骤然上升了一大截。
本来那道似乎遥不可及、无法看清的仙王门槛,突然变得清晰了许多,似乎一伸手,便可以触摸到。
更加惊人的是,凤惊缘灵海表面上的窍穴,也是奇迹般的开了一窍,他今后的修炼道路,必将更加宽广。
这怕是圣人才能有的手段。
凤惊缘伸出手,将数滴如春雨般的接在手心,沉默了片刻。
作为真仙级强者,他对天地巨变自有模糊感应,隐约能知道些什么。
凤惊缘自然也是知道,这场润万物的雨水,之所以让他得到了如此大的好处,与眼前这只泪水长流的神猿,有着莫大的关系。
贺小石肉身剧痛,仿佛全身浮现出了无数道的裂缝,即将要炸裂开来。
这是自爆的前兆。
这种预兆,贺小石根本无法控制。
然而这不是贺小石涕泪长流的原因,而是他的识海之中,那道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神猿虚影,正在渐渐淡去。
一种至亲离世、却无能为力的悲伤感觉,将贺小石直接淹没了。
贺小石识海中,孙悟空的神识在消失之前,除了渡过了贺小石无尽的意识之后,两只神猿,有这样一段对话。
“俺将要离开了,”孙悟空在贺小石的识海中,淡淡说道。
“您是永远存在的”,贺小石认真而诚恳的答道。
孙悟空轻笑了一声:“这片大世界中,没有生灵可以真正永恒存在,便是那些所谓的圣人,终将消失在他们能控制的时光长河中。”
贺小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但是此次,您不会离去。”
孙悟空大有深意的说道:“或许吧,毕竟,俺老孙还有某些因果存在。”
贺小石点了点头:“的确,如果让您能够回来,我愿意失去自己。”
孙悟空摇了摇头,突然反问道:“万一俺错了呢?或许那几位圣人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如此的话,你的坚持与选择,便无任何意义,甚至将这片大世界推向深渊。”
贺小石坚定的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您一定是正确的。”
“为什么?”
贺小石神识海洋中,他的虚影脸庞上,浮现出了几丝追忆,有些感慨的说道:“因为在另外一个世界,您是真正的盖世英雄,脚踩七色祥云,是所有仙子的梦中情人,更是所有人心中的正义化身。”
“您的故事,会永远存在下去,”贺小石用肯定的口吻说道。
“俺在那个世界,真的如此?”孙悟空脸上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贺小石点了点头。
“俺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将关于俺老孙的故事,记载了下来?”
“似乎是一位叫吴承恩的老先生,在那个故事里,您真的魅力十足。”
“奥,那俺真是应该感谢那位老先生了,你确定俺会永远存在下去?”孙悟空似乎格外纠结于这件事情。
“是啊,另外一个故事里,您与紫霞仙子的美好爱情故事,可是让我们遗憾而感慨了许久。”
孙悟空偏头想了想,确保自己的记忆不会因为自己的即将消失,而出现某些差错:“俺似乎记得天庭一位叫紫霞仙子的真仙,的确生的极美,但俺与她并不熟啊。”
贺小石沉默着。
孙悟空沉默着。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您会长存不朽,”贺小石突然开口说道。
“真的吗?”
“一定会的。”
孙悟空自问自答了一句。
“只是,终究还是舍不得啊,这片世界真的很美,”孙悟空的神识化成的虚影,开始消散 。
“您会回来的,我承诺”,贺小石坚定说道。
“那真是谢谢你了,小家伙。”
“俺感应到你脑海中,似乎在回荡着很怪异的话语,可以说出来吗?”孙悟空忽地说道。
贺小石愣了一下,神识内,有一声歌曲响起:
猴哥、猴哥,
你真了不得,
五行大山压不住你,
蹦出个孙行者。
猴哥 猴哥,
你真太难得,
紧箍咒再念,
没改变老孙的本色。
拔一根毫毛,
吹出猴万个
……
……
贺小石识海中的声音,并不好听,但却带着几丝豪气,更多的则是童音。
“这调子真怪,不过还真是好听,”这孙悟空在这片大世界中最后一句声音。
接着,孙悟空在这片大世界中的的最后一缕神识消失。
那场滋润天上地下的雨水,骤然停止。
万灵心头同时一颤。
上到九重天,下到凡界,十重苍穹下方,各自出现九条并行的彩虹,跨越了高山海洋,越过了无垠虚空,消失在苍穹边缘。
先有蔚蓝仙帝陨。
后有上苍之上被巨力击穿。
接着有半圣自爆。
短短的这段时间内,这片大世界内发生了三间足以改变历史的大事。
数个纪元来,在天地大劫降临之前,从未发生了三件如此大的事情。
接着,天地大劫,超脱了圣人们的控制,突兀降临了!
而诸圣,竟也无法空出手来调控这场天地大劫,因为那团被封印了无数岁月的天道,突破了大部分的圣力封印,开始露出了真实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