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控制好船身,”我把地图往地上一抛,对于兴旺说道:“其它的我来想办法。”
说完忧心忡忡的走出驾驶舱,外面灯已打开,被电线吊着灯泡甩来甩去,刘旭跟大头已经收起船帆,站在船头,守着锚链随时等候我们通知,我上前说道:“别管锚链了,没用。”
“那我们做什么?”大头瞪大眼望着我。
我指了指桅杆,“你先爬上去,观察远方水流变化,随时向我汇报。”
“那我呢?”。刘旭问道。
“你去帮于哥,同时保证船上所有设备正常工作。”
分配好两位同伴,我站在船头,风迎面呼啸,举头凝望天空观察天象,天空暗淡无光,成群结队汹涌而来,犹如脱缰的野马,遮住了天际,吞噬了太阳。没有星体参照,我根本无从判断。又看了看杆子上风标,此时刮的是西南风,像是被激怒般的往我身上恨恨撞击。
我紧紧地抓着扶手,俯身向下查看海流的变化,看了许久,哪里分的出水纹线路,只听见海浪失控般的咆哮着,像是海底被孙大圣的金箍棒给捅了个洞,海龙王红了眼的在水中翻江倒海。
“波波头,”大头整个人缠在桅杆上冲我喊道:“快让于兴旺调头。”
“怎么了?”
“前方浪好大好大,像是有龙转风什么的。”
“什么风?”
“看不清,猜是龙转风,反正很恐怖,你让于兴旺调头就是。”
“往那边调?”
“随便,左边,右边,后面都可以,你怎么这么啰嗦,快点,慢了就来不及了。”
“真是背到姥姥家了,”我愤愤的骂了一声,跑进驾驶舱把大头的话转述给于兴旺。
于兴旺一脸沉重的望着外面,半响,忧心说道:“这头不好调啊。”
“怎么了?”我不解问他。
“我现在是尽量把船控制在风道上,这个时候要是随意改变船的位置,很容易被风浪掀翻。”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于兴旺一副苦瓜脸,“试试呗,你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一筹莫展,我再去看看。”
重新回到外面,此时天空已经下起倾盆大雨,大头在上面一脸痛苦的抓着桅杆扶手,整个身子根本就别想站稳。
“抓稳了,”我冲他大喊:“船要转身了。”
“你还有心思管我,”大头叫道:“快点想办法啊。”
现在用星宿定位已经不现实了,只能通过水流来寻找孤岛。我再次俯身观望海面,浪涛依旧,我脑子里不断的回顾《海罗星术》中的文字描写,“水纹呢?海迅呢?”要如何才能在不停翻滚的波涛中把它寻找出来?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于兴旺的催促声也越来越频繁,我除了偶尔擦一下脸上的雨水,已完全不去理会其他,雨水不仅打湿了我的衣服,还顺着我的脖子流进身体,然后再顺着裤管滴进了鞋里。我全神贯注留意着水中变化,那怕水浪出现一点点的改变,便立马结合《海罗星术》上描述内容,进行比较。
情况迫在眉急,尽管心中焦急万分,却不敢有丝毫马虎,如果判断错误的话,“男儿号”可能要永远随波逐流了。
怎样才能找到吻合点?要想在如此浩瀚的大海里准确的辨别出来,真的好难,我一度怀疑《海罗星术》的知识包容,大海变化莫测,怎可能单凭书中寥寥一段文字就能诠释清楚。可现在不去借鉴书中知识,我们根本一筹莫展,书中知识是我唯一的依靠。
“万变不离其宗。”我重复着念叨,以此来坚定自己的信念。
大头再次喊起:“船在拐弯,风太大了,我要抓不住了。”
果然,船身一动,狂风变成从侧面袭来,船身吃风厉害,加上波涛汹涌,整艘船往东面倾斜,一侧高高掀起,另一侧急速下降,比我预想的要严峻的多。
“快下来,下来。”
大头一听,如释负重,也不顺着杆子往下爬,直接咕噜往下滑,回到地面我问他:“有没有察觉哪边海面波浪不一样。
大头吸了吸鼻子,说道:“南面水雾很大,像是在翻天覆地,西面跟北面的水全都滔滔不绝的往东北方向,造成东面远方浪潮很高,像一堵水墙。”
我没大头站的高,并没看到东面远处浪潮,所以一听,心中纳闷。西南边极有可能出现大状况,乘风破浪翻江倒海不奇怪,那东面应该也是水东而流,为何会掀起水墙?
除非是受阻,难道是反弹?
不可能,我摇着脑袋否认自己想法,水流怎么可能反弹,就算有岛屿也不可能带来这么大的阻力。
我闭眼深思,不是反弹。。。。。。。
“是水流速度差异,我知道了。”想到其中缘由,我一下子整个人振奋起来,“对,一定是这样。”
“是正东还是东南?”我感觉自己心跳的很厉害,紧紧抓住大头的手臂。
“什么正东还是东南?”大头被我的反应弄得迷糊。
“水墙,水墙在哪个位置?”
大头往东南方向指了指:“在那边。”
“那就对了。”我自言自语着,身子不停地转圈,拳掌不断相拍,“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你在说什么呀。”大头一旁摸不着北。
此时渔船正缓缓有西南行驶改为正南航行。“快,”我吩咐大头,“去通知于兴旺,让他把船再调过来一些,开去东南方向。”
“你疯了,”大头激动斥责道:“那边浪很大。”
“必须去那边,”我解释道:“船若再往南走会出问题的,快去,快去。”这时我根本没多余的时间向大头全部解释,着急的拿脚去踢他。
这是我参照《海罗星术》里面的腾涌定位术做出的决定,虽然东南面因为水流的速差而造成激烈碰撞,但同时带给我们另一条生机,若是我们现在继续南行或者停止前进,西南面的大浪会在不久后迎面冲撞过来,到那时我们必定船翻人淹,就算改道北面或者西面,以船的速度又怎可能逃过海浪的追逐,所以如腾涌术所说:面对大海,有时候没有迟疑,置死地而后生,方是寻求最后一丝生存的唯一机会。
我现在只能相信《海罗星术》,船必须往西南行驶,或许这是拿自己一帮兄弟的生命做一次从没求证过的赌注,可是不赌的话,我们等于彻底放弃了自己。
我捧着脸,告诉自己,这没得选择,必须要义无反顾的去突波难关。
这时船再次缓缓改变方向,随着而来的是船倾斜的更加厉害,我已经不能平稳的站在甲板上,只好蹲下身子牢牢的抓着绳栓,这时我还不能进去,还要继续观察海面的变化。
大头从驾驶舱一摇一晃的想过来帮我,一个大浪过来,差点把他振到海里。
“你别过来,”我朝他大吼:“这里没事,于兴旺那边更需要你。”
此时,我通过玻璃框看到于兴旺双手紧紧握在船舵上,身子随同船身亦在倾斜,脸上流露着从没过的阴沉与严肃,嘴里在不断的喊叫着,我猜他一定在指挥刘旭如何协调自己。
大头最终因为的拒绝重新回到驾驶舱,我抱着绳拴木桩,坐在地上,高高翘起的船壁挡住了我的视线,看不到东南方向水面。我地想办法过去,《海罗星术》凭的全是目测,没有目测就无从判断。我把桩子上的绳子解下来几圈,感觉长度差不多,就把结子重新打死,一头拴在自己腰上,这种绳子很粗,给木桩打结还有地方借力,给自己身上打结就使不劲,试了好几次,结才打好,一扯就松了,无奈,我只有把绳子在身上绕了一圈,结也不打了,把长出来的绳子绳在手臂上缠了几圈,绳子顶端紧紧拽在手里,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的往边上走。
由低往高,甲板上又全是雨水,还真不好爬过去,试到第四次,才借着船被海浪拖高时往下坠入那一瞬间猛冲上去,抓住了船沿,同时下巴磕了上去,差点把自己舌头都给咬断了,又腾不出手去揉它,只有把嘴巴张的大大缓解一下疼痛感。
总算能看到海面了,海水仍旧在不知疲倦地翻滚,我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它,二十多分钟过去,随着船只徐徐向前,我渐渐看到一些微弱的变化。没错,浪涛虽然变的更加疯狂,但水速明显在放缓,前方一定碰撞上流速远远低过它的另一股海流,所以才造成腾跃,从而出现水墙。
现在海面的情况与《海罗星术》中腾涌定位术讲述的越来越吻合,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冲破水墙,就能进入一片相对平稳的海域。只要船身受到控制,我就可以争取更多的时间寻找孤岛,或者有机会直接躲过这场风暴。
我重新回到木桩位置,把身子绳子解下,抓着栏墙慢慢爬到驾驶舱,这个时候我要把知道的信息讲给同伴们听,好让他们怀揣坚定的信念冲破前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