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颜悦色的再问几句,苦于语言不通,准备先行离开,找阿克巴多过来问问怎么回事。不想,妇女突然慌张地夺门而出,赶在我前面朝外跑去。
妇女像是受了惊吓般的在外促急仓惶的呼叫着,像是叫喊谁,我怕引起误会,赶紧从屋里头走了出来。才出门口,见东面匆忙的跑过来一个男人,身后背着一个竹篓,一甩一甩,男人跑的不是很快,左脚好像出了点问题,跑动的时候能明显看出来有点拐,再看衣着装束,不像是略楼族人,倒更像是去年被我们捣毁的格罗姆人。
“你好。”若真是格罗姆人,那真是意想不到了,不过我还是很礼貌的与赶过来的男子打招呼。
男子一看到我,脸上顿时出现恐慌的神情,赶紧护在妇女前面,战战兢兢得看着我的举动,我想自己的猜测没错了,匆忙跑过来的男人,应当是未曾离开这里的格罗姆人。
“你还记得我?”我友善的放低声音问男子,想让对方无需这么害怕。
很幸运,这个男子听的懂汉语,而且还会说汉语,他嘴唇不自然的搐动一下,心有余悸地说:“怎么不认识。”
“你是格罗姆人?”
男子警惕的点了点头,站在妇女前面脚步不动,双手紧握拳头,丝毫不敢松懈。
“那你怎么不离开这里,还有很多人留下来了吗?”我继续与他攀谈。
“你想干嘛?”男人敌视的看着我。
“我没有恶意,只是凑巧碰见而已。”我摊开双手,解释这次相遇,只不过是一次巧合罢了。
男子尤在犹豫,我找了块石头坐下,顺手拍了拍另一块石头,示意男子坐下来聊聊,男子见我举止诚恳,不像心存恶意,逐渐的放松了警惕。站在原地。少许,慢慢的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边上的石头上。
我含笑问道:“你们还有多少人留下来?”
男子徐徐向我说来:“上次你们过来,把我们这里基本摧毁的差不多,等你们走后,几位首领怕略楼族人报复,相续离开这里另找出路去了。首领一走,整个族的族人就全散乱了,连守护邪神的几个看护也都相续离开了这里,邪神由于没有得到相应照顾,时常出来吃人,最后所有人害怕的再也不敢留在洞里,那些身子好的人,全都离开另觅地方,我由于腿脚不便,妻子又身子虚弱,不愿到处奔波,考虑到勉强出去,也不熟悉外面的情况,倒不如安分的留下来。”
了解情况后,看着他有点弯曲的左腿,我关心问道:“你的脚怎么了?”
“你这不是在挖苦我吗,我的腿还不是拜你所赐。”男子苦笑着说。
原来是被我打断的,难怪看见我就像遇见鬼一样害怕,看着男子苦楚的脸,再看看他的妻子,忐忑不安的拉着自己男子的手,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很想弥补一下这两口子,却又不知道能帮忙做什么。我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男子可能看出我的窘相,长吁一口气说:“我不怪你,这是神明假借你的手,对我的惩罚,当初你没有直接下狠手算是对我的一次警告了。”
也不知男子是真的释怀,还是对我有所顾忌,事已至此,我唯有向他连番道歉。在一番交谈中,我察言观色,感觉男子并非狡黠城府之人,而且从言谈中,男子似乎很满足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对目前这种艰苦朴素的生活没流露出一丝怨言。
聊到兴起,男子开口邀请我留下来喝点他酿造的栗子酒,虽然我有心想尝一下从未喝过的栗子酒,但实在迈不出这一脚,我摸了身子一把,兜里还有几十块钱,在这种山坳里,钱的用处还不如草纸,把钞票放回兜里,触到自己随身所带的匕首,好东西,我抽出匕首递给男子说:“咱俩也算不打不相识,这把匕首锋利的很,你留着总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男子可能真的很需要这么一把匕首,也不推却,接过连连弯腰言谢。把匕首送出去后,我心里舒服了许多,准备就此别过。没走几步,男子突然叫住了我,迟疑片刻,开口说道:“你。。。。。。,你当我是朋友吗?”
我见男子说话吞吐,问道:“干吗这么问,相识便是缘分,大哥都能不计前嫌,我更不会心存芥蒂了。”
男子微微一笑,说:“本来也不应该旧事重提,只是今日见到你,觉得你为人坦荡,跟你上次来的另外几位朋友有很大的区别。”
“另外几个朋友,什么意思?”我被他说的糊涂,“我哪几个朋友?
“就是上次跟你们一起进来夺取珊瑚的那几位啊。”
我奇怪男子怎么提及我的朋友,当时我们进来时人数众多,也不知道他说我跟谁区别很大。之前他告诉我自己是在邪神坛那一块被我折断了腿,回顾当日场景,内部出现不和谐,也就杜利军为珊瑚问题产生过一次争执,难道他指的朋友是杜利军?
“当时我来了很多朋友,你说的是哪一位,杜利军?”
“我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就说现在,你在这里站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是没听你介绍过自己,”
男子说的有趣,我急忙向他介绍自己姓名。
“唔。。。。。。”男子把我的名字反复念叨几遍,托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不过对他印象很深,那人个子不是很高,年龄大概有三十来岁的男子。”
“三十来岁?”我脑子里马上过滤一遍,杜利军年龄不过二十多岁,就算漆黑中男子把他误以为三十来岁,杜利军的个子并不矮啊。这么多人中,符合三十来岁,个子又不高的人,最符合条件的应当是王九,本想报王九的名字出来确认,一想男子刚才说的话,他又不知道谁是谁,只好把王九的身形容貌拿与他核对。
经过核实,男子肯定的说就是这人,我好奇的问道:“你说他怎么了?”
男子反问道:“这人与你交情如何?”
我据实回答:“当时认识并没多久,谈不上有多大交情。”
一想到王九,我心中顿时一肚子火,刚到湛江时这龟儿子就摆了我一道,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不过我没准备说这种糗事给男子听。
“噢,”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我猴急的追问道。
“是这样的,”男子干咳几声:“我以为那人是你的好朋友,本来不想旧事重提,今日见你,觉得你为人坦荡,与那个人有着天壤之别。。。。。。”
我见男子欲言又止,追问道:“他怎么了?”
男子低头看了看,说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想提醒你一下,以后若与那人打交道,你需得提防一下。”
“提防王九?”。
“嗯,”男子说:“你还记得当时你们被邪神困在神坛里时,有一位一直与你们交谈的人吗?”不待我回忆,男子接着说道:“你应该会有所印象的,当时你们几个受困邪神,苦苦寻不到法子脱身,后来有人使用卑劣手段,将我身前一位同伴掷扔出去干扰了邪神。。。。。。”
“什么?”经男子提醒,我立马回想起当时的情形,那时确实有位格罗姆人在我身后被同伴蹬飞出去,也正是这招不光彩的手法,大伙才得以逃脱。当时虽然情况危急,但这个场景还是清楚的记得,那时我身后只有杜利军和王九,由于观点先入为主,质疑杜利军人品,一直武断的认为这事就是杜利军所为,后来逃脱中事情又发生颠覆性变化,杜利军背信弃义害死保镖,也没机会证实何人所为。如今男子旧事重提,难道背后踹人的却是王九?
“怎么会是王九干的,他这个人多走几步都会疲软的喘气,哪来的力气。。。。。。”我苦思此事越觉不可思议,要真是王九所为,那这人绝对不可小觑。去年从海南到这里,一路上他扮演的像个没多少用处的同伙,还时不时的给大家扯后腿制造麻烦,若男子所言非虚,难道王九所表现出来的迹象一直都是在掩人耳目,让我们对他疏于防范?若如此,恐怕这人一路都在盘算、预谋,城府之深令人发指。
反观男子应该没必要欺骗我,那一脚不管是王九所使还是杜利军所为,对他来说并无区别。事情虽然已经过去许久,如今整个阴阳谷也已境变人迁,此刻得知真相的我仍旧唏嘘不已。看来我们全都看走了眼,杜利军充其量算个奸诈小人,王九这才叫深藏不露。我一直自诩自己能慧眼识人,这次真是玩笑开到外婆家了。
另外,以王九的体魄,根本就不具备天赋神力,他既然能一脚把一个结实的大人给踢飞出去,很明显,他还是个习过武的练家子。从第一天与他接触,就没听张罗或吴天昊提及过此人身负高强武功,看来他有心隐瞒大家,居心叵测,何等恐怖。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若有机会再遇到此人,一定要小心应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