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专家见我们聊开了,打断道:“叫你询问一下,你怎么还有这么多屁话,若没他人愿去,你就给我把速度放快点。”
刘旭吐了吐舌头,起身送我们出门,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压低声音,把于兴旺路上的事情讲给刘旭听,只把刘旭听得咂舌嬉笑。
“我去,”胖子从后面跑过来请缨:“我想过去看看保镖,不过要给我一点点时间,很快。”
趁着胖子很快的一点点时间,我在诊所隔壁买了五个鸡腿。
当直升飞机再次升空时,我的心情突然变的有点澎湃,我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出现这般快平率的心跳,那是因为在高黎贡山的深处,有一位名叫那木珍子的姑娘,她的嫣然的笑容千万次的在我脑海里浮现过,此刻,我甚至美滋滋的遐想着从空而降与她见面的场景。
陈专家说的好:“要想效率好,铁鸟少不了。”
我见他心情不错,复问刚才给拉古布拉到底吃的是什么药丸,陈专家没再卖关子,回答说:“一粒浓缩的营养丸,可以给她体内补充两日所需的营养。”
我听的不乐意:“有这么好的东西,之前我在飞机上跟你讨吃,你为什么不拿出一颗给我。”
“军供的,”陈专家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是乌鸡白凤丸啊,想吃就吃。”
当直升飞机降落在略楼族部落不远处的那块空地时,太阳的余晖尚在,第一个闻音而出的正是我们曾经的战友阿克巴多,阿克巴多见到我跟胖子从飞机上下来时,撑大眼睛不敢相信的呆站了很长时间,总算回神过来的他,兴奋的展开双臂给了我俩一个坚实热情的拥抱。
“你们怎么来了?”阿克巴多掩饰不住欢喜,开心的问。
“拉古布拉出了点状况。”我指着机舱,大声的回答。
阿克巴多一听拉古布拉病了,顾不得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巨大气流,跑过去帮忙。直升飞机因为还有公干,不敢逗留,完成此次使命就马上倒飞株洲。我朝着飞机挥手致谢,直致远去。
往部落的路上,接连迎出来许多热心的族人,我一边简略的向他们讲叙拉古不拉经历的事情,一边把陈专家介绍给大家认识,临近部落时,族长远远的迈着健硕的步伐,朝我这边迎来。一路上,略楼人前呼后拥,就像在迎接久违的亲人。
来到部落后,陈专家一改往日尊容,三百六十度得转性,遇人就笑嘻嘻的打招呼,与人交谈时,不管之间言语是否沟通流畅,均是热情的不行,口吻温柔和善的判若两人,跟我以前接触的那位怪诞,跋扈的陈专家完全不一样,俨然一位久别故乡回家探亲的派头。本以为他会与我先去拉古布拉家中见见另外两位素未谋面的亲家,想不到他磨磨蹭蹭的在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瞧哪里都稀奇。
阿克巴多在众族人的簇拥下,把拉古布拉背到她家中,拉父和拉母时隔八九个月才见到自己的女儿回来,然而却是病危奄奄的被我们背进来,不知情的她们以为拉古布拉身上的蛊述没能得到根治,眼内尽是凄凉的绝望。拉母未等我们把拉古布拉安放在床上,就忍不住俯下身子在旁边叫唤自己女儿的名字,叫声怜惜中掺杂着哀怨。拉父则沮丧个脸,一旁不知所措的帮扶着。
我知道自己的语言无法与他们二人沟通,只有通过阿克巴多把整件事情讲给他俩听,待阿克巴多讲诉过后,拉父拉母脸上神情平静了许多,叫阿克巴多转告我:“既然蛊术已除,关于族人历代遗传下来的病魔,只要拉古布拉回来,完全就不用顾虑了。”
听阿克巴多说的这么肯定,我的心里释怀了,看来陈专家判断的没错,在没能想出医治方法前,那块陨石就是最好的医生。阿克巴多见拉古布拉的事情不用担心了,心中喜悦,非要我俩去他家中坐坐。我本想过去坐下来叙旧,胖子却说时间已晚,早作休息,改日兄弟几个再畅谈叙旧不迟。
我很清楚胖子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祭拜保镖,保镖的死曾对他的打击很重,虽然天色不算太晚,不过以他现在的心情,提不起兴致情有可原。我不想忤逆他重情重义的一面,只有应允阿克巴多来日一定过去叨扰,阿克巴多一脸的不情愿,最后提议晚上让我们去他那边留宿,这提议倒叫我有点为难,在我内心,真实的渴望的是象上回一样去那木和家中借宿,看着阿克巴多期许的目光,我不忍拒绝。正举棋不定,这时,胖子走过来对我说:“拉古布拉的父母已经给我们收拾了房间,今晚我们就住这里吧。”
胖子说话间,陈专家就在傍边,既然拉古布拉家人已经给我们安置床铺,我唯有谢绝了阿克巴多的盛情。没多久,那木和闻讯赶来,一见到我就激动的抓着我的手,许久不愿松开,我被他这份真挚的热情感动不已,叙了会家常,众人陆续散去。此时拉父拉母已从陈专家的转述中得知我特殊的身份,二老喜不自禁,俨然已将我视为亲人,只是苦于无法言语交流,拉母守着女儿,一会理理拉古布拉的头发,一会怜惜的摸摸她陷进去的脸颊,拉父候则在一边默默观看。
待所有人都回去休息后,我独自在拉古布拉的榻床坐了下来,从湛江到现在,她一直昏睡不醒,很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看看自己的父母,看看每位关心她的族人。注视着拉古布拉,我的心情显得很复杂,她是我从死亡边缘硬生生给拉扯回来的生命,我曾数次唤醒她树立生命的信念,我不知道自己若说离开她会给她带来怎样的伤害,而这种伤害会不会让一切的努力付诸一炬。
独自陪了一个来时辰,思绪逐渐游离,思量着明日还得早起陪胖子去一趟阴阳谷,我起身吹灭桌前的松油灯。
清晨,天才破晓,心急如焚的胖子早早起床唤醒我,也不吵醒主人,本想跟陈专家知会一声,来到房间,见他睡的深沉,不敢吵醒,给床头留了一张字条,二人偏悄悄的离开房子。
胖子一条命算是保镖所救,一直来他都有想来拜祭的心思,这次过来事出突然,没能提前做好准备,只从湛江捎了一袋子纸钱、纸元宝。两人扛起背包往阴阳谷方向前去,路途不算短暂,为了赶时间,除中途补充食物或小段歇息,基本马不停蹄的在赶路,毕竟来过几回,加上这次只有两人,轻车熟路的,在太阳尚未隐落之前我们来到了阴阳谷。
保镖的坟头就在眼前,看着上面一根杂草都没,周围亦是打扫的干净。我笑着说:“看来全是阿克巴多的友情杰作。”
胖子这回表现的很坚强,路上即没喊累,也没身娇肉贵嫌辛苦。他站在保镖坟前,闭目默念,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念完后,一脸沉重的从袋子里取出各类祭品,除了纸钱和元宝,他还带来了一瓶绍兴花雕。胖子说保镖是绍兴人,没什么特殊爱好,平时有空就喜欢一个人独酌几杯,这次带来的上品花雕,他一定会喜欢的。说到这里,胖子忍不住流下两行泪水。
我长吁一口气,望着已经风干的坟头,保镖舍生救主的场景历历在目,象这种有情有义的兄弟英年早逝如何不叫人痛惜。我俩烧完祭品,胖子跪在坟前,把整瓶花雕酒洒向地面,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醇香的酒味。
我掏出香烟,自己叼了一根,给坟头插上三根,嘴嘴念念有词:“保镖兄,上次告别,转眼已过去半年多,直至今日兄弟两人代表才姗姗来迟,深表歉意。这次小弟虽非特意过来,但是身旁这位胖兄的的确确是专门飞过来看你的,由此可见你俩主仆情深。另外,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害死你的杜利军已经身首异处,虽然不是由小弟我亲手帮你报的仇,但不管假手何人,希望你听到这个消息后,泉下有知,聊慰魂灵。要是在下面有机会越到你的仇人,凭你的身手,痛扁他一顿应该不在话下。。。。。。。”
念过不伦不类的吊词后,胖子蹲在坟前,叫保镖放心,关于他生前牵挂的妹妹,胖子说自己一直都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照看,妹妹现在过的很好,已经走出了之前丧兄的悲痛,只是变得有点内向,极少与别人交流。不过,胖子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关心她,开导她,直到她能完全独立,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祭拜形式结束后,胖子才露出久违的婴儿笑,这次之行,虽说叫人疲倦,也算聊去他一桩心愿。此刻天色已晚,直接回部落已不现实,胖子对此行准备充分,从包里掏出一条薄薄的被单,指着通往阴阳谷的山隘:“今晚我们就在那里将就一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