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你的伤还没好。自然要继续喝了。”
“好吧。”她深锁着眉头接过去,只喝了一口,便觉得一阵苦涩涌上心头,恶心得想吐。突然眼珠一转,对她道:“翠竹,你先出去忙吧,待会我喝完后再拿过去给你。”
翠竹想起厨房里确是还是要事忙,点点头,便出去了。
宁如玉喝了几大口,看着还有小半碗,实在难以下咽,端着药朝门外的大树走去,随便挖了个洞,便把汤药一股脑倒了下去。
这才满意的松了口气。
谁知一转眼,便看到了站在门外的一身墨衣的符大人,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符墨在门外面无波澜的站着,一双深邃幽深的眼眸静静的看着她的举动。
宁如玉尴尬不已,第一次做“坏事”,还被人抓包了。也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在他的目光下,她的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忙呐呐的行礼道:“符大人.....”
片刻后,他抬脚进了院子,直直朝她走去。
她心里直打鼓,他不会要来骂她一顿吧?他好心收留她,还特意请了大夫来,她却如此不领情,暴殄天物……
在她的忐忑中,他终于来到她的面前。却是缓缓地从衣袖里抽出一物,递给她,“宁姑娘,这是你的户籍证明和路引,衙门的人已经查实过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勉强的笑笑,刚想伸手接过去,却发现自己手上沾着泥土,一下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不已。
符墨把户籍本子放在桌子上,像是无意的扫了她头上的伤一眼,淡淡的道:“宁姑娘有伤在身,还是不要乱走动较好。”也不拆穿她刚刚的事,说完便准备离去。
她叫住他,“符大人,我想问下,有了路引,我可在裕华城停留多久?”她记得古代对百姓的管理是严格的,凡是外出,都要去衙门开一个路引,上面还要写清外出日期。
“据你路引上的日期而定,你的路引写着的是来裕华城半年,半年后便要回到原来的镇子,若是姑娘想要继续留下来,便要重新来衙门开具申请。”
“哦,”她想了想,估量着待自己伤好,赚够路费后,定要回去的,毕竟父亲留下的屋子还在,道,“那半年后回去的话,是否还要在衙门重新开一个回去的路引?”
“过去要,但如今不需要了。”
“明白了,多谢符大人。”宁如玉朝他行了个礼。
他对上女子那清澈坦然的眼眸,看她仿佛正在认真思考着刚刚的问题。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身上也没有银钱,回去的路恐怕艰难险阻。
他有些不忍,怎么说也是宁前辈唯一的女儿,况又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宁姑娘身无长物,又受了伤,回乡之路恐怕不易,不必急着回去,在此处住下便是。”
她错愕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感谢的道:“谢谢符大人及杨捕快的好意了,不怕符大人笑话,我现在确是身无长物,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一直麻烦你们,又觉得心里有愧……”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今日她可总算体会到间中滋味了。
她寻思着待她的伤好了,定要想办法好好挣钱养活自己才行。
符墨道:“宁姑娘不必客气,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安心在此处住下。”
宁如玉推辞不过,感激的应了。
这次有了符大人的金口玉言,应该也没人敢说三道四了吧。
古人是多么的淳朴呀,她的心暖暖的,同时也坚定了,一定要在古代好好挣钱混下去的熊熊决心!
她拿出刚刚的户籍证明,看了看。上面的字皆是毛笔写的,她的名字上还盖着官府一个大红印。
原来古代的户籍本子是这样的。
正想着,翠竹突然又端了一碗中药进来。
“刚刚不是喝了吗?为什么还有?”她捏着鼻子,如临大敌般看着那一碗黑糊糊的东西。
“符大人不是说你刚刚打翻了?让我重新再拿一碗过来。”翠竹笑道,“幸好之前煮的时候还剩了大半碗,宁姑娘你趁热喝了吧。”
“.....”符大人我恨你。
宁如玉只好再次伸手拿过来。这一次她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苦着脸老老实实的喝完了它。
***
于是接下来,宁如玉开始了正式适应古代的过渡期。
首先,早膳永远是白稀粥配咸菜。
这时她无比的怀念现代的油条豆浆。
每日吃的多是青菜,隔好几天才能吃一次肉,这还是杨捕快特殊照顾后才有的恩惠。然而没有办法,有得吃已经很不错了,宁如玉不敢挑剔,抱着“艰苦奋斗”的信念,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每日的用水必须要去井里打,非常不方便。刚开始她觉得挺新鲜的,然而试了好几次,把桶扔进去都是浮在上面。她向翠竹请教,这才终于装了一桶,然而悲剧的是,水装的太满,她这么一个弱女子提不上来。
翠竹实在看不过去了,每日帮她把水缸里的水灌满,免去了她的辛苦。
到了夜晚,没有任何的娱乐,屋子里点的是那种昏黄的煤油灯,以前习惯凌晨才睡的她,在这里,戌时便早早**休憩了。
生活单调,但她适应的还好。
白天里,翠竹说要她好好养伤,也不用她做什么事,她只得借了几本风土人情的古籍,琢磨着文言文,俗话说随乡入俗,她多了解些这里的风俗对自己也有好处,免得出什么丑。
不过有时候杨捕快也会来陪她说话。
二人渐渐熟悉了,说起话来也不像以前那样客套。她便缠着他,问他,“你救了我的那晚,不是说正在追一个逃犯吗?你们到底在查什么案子?”
杨捕快坚决的摇头,“宁姑娘,这是衙门的要事,怎么能告诉随便告诉不相关的人呢?”
宁如玉却很感兴趣,哀求道:“小白,你便告诉我吧,我断不会告诉别人的,我保证。”
她是前天才知晓,原来杨捕快的全名叫杨小白。当时她差点笑喷了,他爹怎么会给他取这么一个软萌的名字,平日里穿着捕快服挺威风凛凛,却没想到败在这么一个名字上。
不过其实她觉得他这个名字跟他挺配的,他生的十分白皙,脸圆圆的,有些像娃娃脸,性格又耿直呆萌。
“小白呀小白,你看我怎么说也是宁大人的女儿,正所谓虎父无犬女,你们这几天不都是在忙这件事吗?你跟我说说,或许我也能帮你出个主意什么的。”宁如玉道。
“不准叫我小白!”杨捕快气得跳脚,脸色涨红。
杨小白最讨厌别人叫他的名字,除了符大人及杜神医,别人都是直接称他杨捕快。在他看来,捕快可是多么威风凛凛的呀,怎么能叫这么煞风景的名字。在他的严正抗议和纠正下,大家都不敢再直呼其名。
宁如玉觉得这个名字实在太有喜感,一时叫顺了,不愿再改。杨捕快每次听到她喊他的名字,都要抗议一次。
“名字而已,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她笑眯眯的道,安抚炸毛的他。
“……”好吧,看在她比自己大一岁,又是自己偶像的女儿的份上,忍了。
“宁姑娘,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喜欢听这些破案的事,万一吓到你那不好了,”杨捕快苦着脸劝道,他可是一个有职业节操的捕快,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不如我再给拿几本有趣的话本子给你,可好?”
她捂着头,哎呀的叫了一声,“不行呀,我这人心思浅,心里若是藏了事,便非要弄清楚不可,不然我的头又该痛了。”
杨捕快有些被吓到了,“宁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找大夫给你看看?”
额……
“不用不用,我歇会好。”
“那杨某便先告辞,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哎等等……”
留给她的是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宁如玉跺跺脚,哭笑不得。小白呀小白,你怎么变坏了?
哼下次再让我逮到,定要你知晓本姑娘的厉害。
*
她正懊恼着,突然翠竹拿着晒好的白菜干进了来,抹了下汗,道:“宁姑娘又对杨捕快说了什么,他怎么这么快便走了?”
宁如玉耸耸肩,“我怎么知晓,也许他有事呢?”反正她是不会承认的。
“说的也是,”翠竹微微一笑,回想道:“我今日听说陈大人要在衙门审犯人呢,杨捕快应该很忙。”
她眼睛一亮,“审什么犯人?”
“听说是员外杀妻一案,我也不是很清楚。”
宁如玉拉住她,“好翠竹,不如咱们也去看看吧,反正你如今也空闲。”
翠竹吓了一跳,忙摇头,“不行,杨捕快吩咐不能随便出去,而且姑娘你头上还有伤,怎么能到处乱跑呢?”
然而如玉打定主意要出去,她在院子里已经好几天了,闷都快要闷死了,来了古代这么久,还没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这个大好机会怎么能放过?
“翠竹你放心,我不会乱跑的,也不会去很久,咱们去看一会便回来,不会被发现的,”如玉转了转眼珠,道:“审理案子,符大人作为总捕头,定是在场的,莫非你不想去一睹符大人破案时的英姿?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随时都能有的哦。”
幸好之前杨小白跟她说过符大人的事,像她十六七岁年纪的女子,也会慕符大人吧。
翠竹一听,果然犹豫了,“可是姑娘头上还包着纱布呢,出去不妥……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