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方二迟疑半刻,这才犹豫着道:“此匕首…似乎是三弟的。”
韩三闻言脸色一暗。
“韩公子身上怎么会随身带着匕首?”杨捕快狐疑的看向韩三,见他额头起了汗,脸色苍白,眯眯眼,心里对他起了怀疑,抿唇板着脸,“韩公子,可否解释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常四终于反应了过来,走上前瞧了匕首,眼睛瞪得极大,没错,这把匕首是韩三的!
莫非人真的是他杀的?
他愤然站起来,指着他怒道:“好你个韩三,原来大哥是你杀的,你这个杀人凶手!”
“不关我的事,”韩三直摆手,慌忙向符墨辩解道:“小人是做货运生意的,常年在江上行走,恐路上会遇上江匪,故一直随身带着匕首,以防身用的。不过这把匕首,三天前已经不见了,当时小人还以为不小心弄丢了,我也不知晓今日怎么会在大哥身上出现!但人绝不是我杀的,望大人明察!”
“不是你还会有谁,”常四神色激动,“物证在此,你还想抵赖?韩三,想大哥这些年来对你不薄,你竟然下如此毒手,真是,真是禽兽不如……”他叫嚣着想要冲过去打他,幸好被手疾眼快的捕快拦住。
“四弟,你冷静点。”方二皱着眉上前阻止他,“事情还没搞清楚,怎能如此快下结论?”
“大人,你一定要相信小人,真的不关小人的事,我真不知晓,明明不见了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大哥身上的!我一向最敬重大哥,怎么可能会下如此毒手杀了他呢!”韩三急得出了一身汗,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他们张张口,“对了,他们二人也有嫌疑,他们也可能是杀人凶手!”
宁如玉一怔,看向他们。
方二沉下脸,“三弟,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胡说了,”韩三叫道,“前段日子大哥未经咱们兄弟三人同意,便把经营多年的客船卖掉之时,你们对大哥的举动也是非常不满的,故你们也有可能怀恨在心,对大哥起了杀心!”
他指着常四道:“还有你,常四,上次你跟大哥二人在房里闹翻的事,别以为没人知晓。我当时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呢,你当时还说,要和大哥断绝关系呢。”
宁如玉:“……”
这是要互相揭短的节奏呀!她眨眨眼,也好,省得他们再花费人力物力去调查。想到这,她精神一振,挺直了身子,竖起耳朵去听他们坦言。
原来这四人几年前,曾经一起合资买了一条大客船做货运生意,专门去江南进货那些精美新奇的胭脂水粉、绸缎瓷器等等,再高价卖给当地的人,从中抽取暴利。
当时他们便是靠倒腾这个发财的,后来生意越来越好,他们挣了不少钱,也逐渐也做起了茶叶,酒楼等其他生意。其中程大出资最多,占了大份,于是四人中也以他为首。
谁知前段日子,程大并无经过三人同意,便擅自把大客船卖了出去,用所得之利做起绸缎生意来。
三人知晓后心里极为不满,与程大吵了一场。只是后来慑于程大的威严,大家争吵无果,只得暗暗把不满吞了下去,表面上看似还是和气一团,但实则已生裂缝。
常四心有不甘,仍想继续做回以前的货运生意,于是便独自一人去找了程大商量,然而程大却怎么也不肯妥协,二人便大吵了一架。正好韩三也正要来找程大,在门外便听到了这一段争吵。
常四脸色憋得通红,握了握拳头,这才道:“我当时确是和大哥吵了一架,但那不过是一时气话,我常四绝对没有要杀大哥的念头!”
眼见二人又要起一番争执,杨捕快忙道:“好了,都给我安静!”
“这三人都有杀人动机,情况有些棘手呀。”杜润祺凝眉,低声的对符墨道。
方二说刺杀程大的匕首是韩三的。但凶手怎么这么笨,把这么大的一个证据留在现场?故这韩三很有可能是被嫁祸的。
不过那是障眼法也说不定。
还有,韩三说他们都曾对程大擅自卖了他们共同的客船而表现不满,甚至还吵了一架。而常四,私下和程大也有争执。可见,他们三人都是有嫌疑的。
他喃喃道:“到底谁的嫌疑更大呢?”
众人也蹙眉凝思,和杜润骐想的差不多。
宁如玉偷偷打量着三人此时脸上的表情,韩三和常四正相互瞪着眼,满脸通红神色愠怒,这两人都是性子比较暴躁的人,且从刚刚韩三的表现来看,他为人心胸狭窄刻薄,会不会因程大擅自卖了客船此事,而对他怀恨在心呢?
她再侧目去看一身白衫的方二,只见他此时垂眉不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她对他颇有好感,刚才三人中也只有他没有对她恶言相向,而他的性子又比较温和,又有些优柔寡断,怎么看不像是会弑兄的人。不过破案这种事不能带上个人情绪,所以她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复又继续分析起来。
以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凶器是韩三的,而常四又和死者生前有过争执,方二的嫌疑是最小的。
然而单是这样的分析没有什么用,并没有实质的证据证明到底是谁杀了程大。
还是先等等吧,她想,或许后面还会有更多的发现。
符墨默然,环顾一圈,打量起屋子里的摆设,只见一旁的八仙桌上有一茶壶,揭了盖子一闻,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倒了一小杯,只见盈盈一水清澈见底,唤人拿了银针过来,望水里一试,却见银针发黑。
茶里有毒!众人脸色一变。
一捕快快言道:“程大莫非是被毒死的?”
“什么?”韩三猛地一抬头,怔了怔,终于松了口气,既然是毒死的,那跟他没关系了。
突然目光在二人身上转了转,倏的指向常四,“原来大哥是被人下毒致死的,是不是你先是毒死大哥,然后拿我的匕首假意刺杀他,再嫁祸给我?”
“你胡说!”常四憋红着脸辩解。
杜润祺制止他们,摇头道:“我刚刚检查过程老爷,他是失血过多而亡的,身上并没有中毒。”
他和符墨对视了一眼,看来情况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