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在玄帝面前坐下来，陈凡一句话都没有说，那一双熠熠生辉的眸子，只是在打量眼前这个有些可悲的老人。
“一切，本来可以不是这样的。”良久之后，陈凡缓缓说到。
此时的玄帝也已经冷静下来，苦笑一声道：“没错，一切本来可以不是这样的。”
玄帝今日种种，可谓作茧自缚，本来因为陈凡的崛起而一片大好的局面，顷刻间有随时坍塌的危险。
自古以来，朝中为官最怕的是什么？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而如今，前有炙奴虎视眈眈，后有文臣集团祸乱朝堂，飞鸟未尽，玄帝便展露出藏弓之意，这让其下武将们，寒不寒心？
只能说最近的玄帝实在有些太过春风得意了，毕竟压抑了良久之后，突然间摆脱了一直以来的束缚，所以有些飘飘然了。
这些陈凡都可以理解，但玄帝不能为了牵制住自己，而拿小七的终身幸福做抵押，更加不能一气之下，连为大玄国鞠躬尽瘁的李乘风都迁怒。
今日之事是瞒不住的，恐怕就在今晚，满朝文物都会知晓玄帝的所作所为。
迎接而来的，便会是武将人人投鼠忌器，再无之前君臣同心，众志成城。
而文臣与东陵党呢，则会再一次把持住朝政，并且这一次，他们绝对不会再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绝不可能再给玄帝翻身做主的机会。
所以说如今的玄帝，乃是自己将自己逼入了死角，将大好局面，毁于一旦！
如今冷静下来之后，玄帝也明白了自己的过失，但一切，已经悔之晚矣。
首先，玄帝最信任的佟勇辞官，他不得不辞，因为一旦继续留在朝堂，不说玄帝心中是否会有芥蒂，单说文臣集团都不会允许。
一顶目无君上，抗旨不尊的帽子扣下来，到那时候可不仅仅是辞官这么简单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玄帝双眼越发浑浊了。
甚至这一刻，陈凡在这位掌管亿兆黎民，位登九五的老人脸上，看出了一丝祈求之色。
“陈凡你告诉朕，朕该怎么办？”
陈凡直视玄帝，良久之后，不咸不淡的从口中吐出四个字：“韬光养晦。”
此时此刻，玄帝被架空的局面已经不可避免，能够补救这一切的，只有陈凡一人。
因为武将集团，目前为止只信服陈凡了。
玄帝能做的，只是每日坐在龙椅上，看着臣子们的争斗而没有丝毫能力阻止。
并且他手中的权柄，也将距离自己越来越远。
坦白说，玄帝未来只能在龙椅之上养老了。
事已至此，一切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陈凡缓缓起身，深深的看了玄帝一眼，便准备离开。
但就在他走到门口之际，蓦然间停了下来，良久之后，陈凡头也不回的说道：“皇城大比结束之后，我会从军，有朝一日，炙奴会覆灭在我的手中，而这一切，不是为了你，是为了大玄的百姓。”
“至于你...”陈凡的声音中透露出一抹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你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