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伴随着这两句话出口，中年修士诡异的安静下来，他一句话都不说，双目空洞无神，就这么佝偻着身躯站在原地。
口中不断重复着陈凡的那两句话，似乎心有所感，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复苏。
“若为自由故...”这一次，陈凡站在了中年修士面前，一伸手，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二者皆可抛！！”
最后一句话，陈凡可以加大了音量，如洪钟大吕，震人心魄，又犹如魔音灌耳，久久不曾散去。
中年修士的目光越来越明亮，身躯也从佝偻，渐渐变得挺直。
他终于想通了一切，无数年来，他困守此地，默默承受着命运的安排，无法享受自由，更加无法拥有自己的自由意志。
心甘情愿做一个傀儡，这简直是这世界上，最大的酷刑。
好像今日他遇见了陈凡，几句话，彻底将他点醒。
但他看清了，自己所身处的一片泡沫般的世界。
“谢谢你。”
中年修士的语气渐渐平淡下来。
“谢谢你让我...睁开了双眼。”
最后一句话说完，他闭上了双眸，身躯之上散发出蛇阵阵青烟，随后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若是按照普通人的看法，中年修士这是已经身死道消，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中了。
这或许没有什么可值得开心的。
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中年修士脸上那发自肺腑的笑容，以及对陈凡的感谢，却同样是无比真挚的。
最后一刻，陈凡让中年修士睁开了眼，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以及缠绕在自己身体上，那看不见的丝线。
他选择结束这一切，选择用生命，换取自由。
这才是最伟大的之处！
陈凡在原地站了好久，感受着微微拂过脸颊的清风，也感受着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内心与身体上的双重平静。
中年修士的选择，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也印证了陈凡自己的内心。
若此番他是对方，解决也必然是一样的。
陈凡宁愿死，也不愿这辈子闭着眼睛过活。
哪怕他只能有一瞬间的看到自己所身处的这片五彩斑斓的世界，哪怕这一切，对他来说都只是镜花水月，弹指即破。
但，陈凡依旧无怨无悔。
朝闻道，夕死矣。
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一缕青烟，飘飘荡荡的飞入陈凡掌中，伴随着微风的吹拂，青烟摇晃，但却那么的坚定。
与此同时，直冲霄汉的第一道红色光束消散了。
似乎预示着，陈凡已经完成了第一个难题，取得了界主印七分之一。
但不知为何，陈凡心中却并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反而更加惆怅了。
天地如熔炉，苍生如蝼蚁，置身于熔炉之中，默默接受着命运的锤炼。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或许最终谁都不行。
试问这事件，又有几人能够超脱，几人能摆脱命运的束缚，和规则的限制呢？
陈凡不知道，他也不想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了。
或许想通这件事，对他心境上面的提升有很大的帮助，但那又如何，他此行，并不是为了提升心境而来。
陈凡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自己默默感悟。
毫不犹豫的调转视线，将头转到第二道橙色光束所在的方向。
陈凡二话不说，收起手中一缕青烟，直接展开继续飞去。
经历过中年修士的贪念之后，他想要看看，自己所见第二人，又是何种念头的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