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城头，陈凡负手而立眺望远方。
极为大陈的肱骨大将就这么单膝跪地，不敢抬头。
这一刻场面安静到了极致，面前篝火偶尔爆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似乎成为了整个世界唯一的声音。
良久之后，陈凡终于张口了。
“此番轻敌，乃朕之过也，与尔等何干？”
“可是陛下...”
方牧之当即想要解释，但却被陈凡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想要说两军交战，主帅应当有义务提醒与朕，但是方帅，你扪心自问一下，在朕面前，一直以来你有说话的机会吗？”
陈凡这话说的倒是一点不假，从他没登基开始，便是一个十分强势的帝王。
从来都是乾纲独断，特立独行。
事实证明，无论遇到什么时候，陈凡的乾纲独断总能带领大陈走上一条最佳的捷径。
但是陈凡，难道就不会错吗？
他当然会错。
就好比这一次，其实主要责任，说起来都是因为陈凡。
人，从来没有完美无瑕，一辈子都不犯错误的。
陈凡好就好在能够及时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加以改正，保证永不再犯！
“好了，都起来吧，你们如此，将朕置于何地？”
一番话，终于让众人起身，陈凡再度回头，直视着所有人的眼睛，展颜一笑。
“你们也不比一个个如丧考妣，这一战咱们只是没能达到心中预期的效果而已，又不是输了。”
“以一敌二的战绩，放在任何地方都值得吹嘘了，你们为何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稍微活跃了一下气氛，让众人不再那么沉重，陈凡继续道：“其实这一战，也并不全是坏处，最起码，它给我们带来了两样好处。”
“首先！”陈凡伸出一根手指：“这一战指明了我们的弊端，其实不单单是你们，就连朕都认为，黑衣军已经天下无敌了，即便没有海兽营，我们取胜也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事实证明，是朕错了，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敌人，我们就不是真正的无敌！”
“这是一次警醒，告诉我们，前路无尽，放眼当下才能更好的应对一次次的危机，你们，可记住了？”
所有人抱拳一拜：“末将谨记陛下教诲，永生永世，万不敢犯！”
满意的点了点头，陈凡伸出了第二根手指：“至于这第二点嘛，算是个好消息了。”
“这一战周擎天逃走了，以他的性格，回到迎敌之后势必会对今日之战大书特书，借此来挽回联军颓势，并且再度凝聚出冲天的士气。”
“所以可以预见的，本来自信心已经被我们击溃的联军，此刻正在周擎天的演讲动员之下，一点一点的恢复。”
“而这，正给了我们乘胜追击的机会！”
忽然压低声音，这一刻在火焰映照之下，陈凡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当中看不清表情。
另外半张脸则是通红一片，望之令人有些胆战心惊。
他的双眼之中，时不时的便有光芒一闪而逝，似乎有什么绝妙好计，正在心中酝酿。
而最令人心悸的，当初陈凡的牙齿了。
森白的牙齿在这一刻似乎带着寒光，令人望之一眼，便暗自恐惧。
总之这一刻的陈凡，当真应了周晋联军给他的那个称呼。
杀神！
“你们说，在他们战意高昂，等待明日再战一雪前耻的时候，谁会想到我们会在今晚，再一次发动战争？”
一句话，所有人眼眸一亮，似乎被推开一扇新的大门！
此计...妙啊！
又是一次打敌人以措手不及，想敌人所想象不到。
战局打到了现在，距离陈凡与海兽营钱谦的三日之约，如今只剩下一天了。
经过了昨天的守城战，今日的巷战之后，试问谁能料到，忽然保守起来的陈凡，会突然发动主动出击的袭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