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心情复杂带着满腔怨气的拓跋峰终于找到了杂物院弟子的居所,看着自己的房间居然只是一间柴房,差一点点就将拓跋峰活活气昏死过去。
"太可恨了,太可恨了,俺怎么说也是一名灵主境的大高手,就算去天火山混个长老当当都没问题,可是凌霄宗居然如此对俺,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头一番滔滔不绝的咒骂,拓跋峰还是脸色铁青地认命了,只要想一想自己的修为能不能恢复还掌握在那个恐怖的女人手里,他就完全没有了脾气。
"嘶...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刚刚想通的拓跋峰显然低估了李晓的记仇心,当他的情绪刚刚才平复了一些些,就嗅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几乎令人作呕。
心头万分郁闷的拓跋峰走出房间巡查了一遍,这一看差点没把自己气出个心肌梗塞。
原来他居住的这个柴房紧挨着的就是一个粪坑,这里苍蝇嗡嗡乱飞,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拓跋峰这叫一个气啊,可是他并不知道,找这么个地方还为难了李晓,因为修行者很注意修行环境的纯净,不容许有污秽之气存在。
凌霄宗杂物院之所以有这么个地方实在是最近凌霄宗各种大手笔的频繁动作导致了外务院人手紧张,这才不得不招收了一些宗门辖区附近村子里的村民来打下手。
普通的村民如果没有茅房是没办法想象的,因此外务院旗下的杂物院有这么一个粪坑也就顺理成章了,这也是这半个月才有的事情。
"凌霄宗,俺拓跋峰发誓,总有一天要你们好看。"拓跋峰咬牙切齿地在内心低吼,愤怒到了极点偏偏多年散修的历练让他学会了忍辱负重,导致他有气都习惯性的憋着不敢嘶吼出来。
"心情好,天气就好..."
在这种暴怒的状态之下,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从旁边的房间外悠悠传来。
"啊啊啊啊啊...欺人太甚..."
拓跋峰忍不住了,心底的小火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抓着脑袋就冲了出来。
李修伸了个懒腰,心情极好,高轩他们苏醒后每个人都有了极大的提升,他们决定留在通道之中趁着感悟还在多静思吸收一些,只是有些不放心外门大比,因此才让李修先行一步,吴谦会紧随其后出来。
"呔,那个混账小子,你给老子滚过来。"
一个懒腰没伸完,一道好似炸雷一般的声音就传进了耳中。
"嗯?"
李修有些诧异地转过头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刀疤脸的粗犷汉子头发杂乱,衣衫也是有些褴褛,不少地方还沾染着泥土跟血渍,明明很狼狈却仿佛有深仇大恨一般地瞪着自己。
眉头微微皱起,李修心头有些失望,暗道李晓也太不懂事了,既然有心收留路边的乞丐来凌霄宗做点杂物挣些钱吃饭,怎么说也要给人家一套干净的衣服啊,这样子像什么话。
心胸豁达心情极好的李修并没有因为拓跋峰的怒吼挑衅而生气,反而双目之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怜悯和同情,脚步迈动着缓缓走了过去。
"老人家,看你的样子似乎很生气,实在对不起啊。"李修人还没走到拓跋峰面前就已经一脸歉意地开口。
"这事是我凌霄宗做的不好,您老啊大人有大量,不跟那些不懂事的混账计较,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像您这么英武非凡的长辈应该好好招待好才是正理啊。"
李修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发自内心,尊重老人,这是美德啊,又不是修行界的打打杀杀,对普通的老头还是应该保留善意的尊重嘛。
而且李修也觉得这老头这么凄惨,出来讨口饭吃也不容易,如果自家凌霄宗这样的大宗门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不给人家穿,这也太不厚道了,本身就理亏不是。
"哼!没错,你们凌霄宗的人都是一群混账,不会做人,一点都不懂得礼貌,看在你还算上道的份上俺就不跟你计较了,冤有头,债有主,俺还是恩怨分明的。"
拓跋峰感受着李修言语之间的真诚,还有眼神之中毫不掩饰的愧疚,顿时就觉得有气也对李修发不出来了。
甚至在这一刻,铁石心肠的拓跋峰内心还感到了一丝温暖的感动,眼眶都快湿润了起来,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太过依恋而迟迟不肯离开眼眶。
不是拓跋峰真的这么感性,而是一天中遭遇了这么多悲剧之后,突然有个人对你如此客气尊敬,这种强烈的反差对比让拓跋峰的心都快融化了。
"这位大叔看起来还是很好说话的吗?真是的,这件事回头要好好说说李晓,这么善解人意的长者都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看看,都快哭了..."
心底也是充满了感慨,李修就更热情了,左一口叔叔又一口伯伯的叫着,很快就和这拓跋峰打得一片火热。
两人一个是绝对对方是可怜人,反正自己也闲着等候吴谦,不如多陪孤寡老人说说话。
而另一个则意味对方知晓自己受到的待遇,身为凌霄宗的弟子却主动替自己说话,这是多好的人啊,恨不能早一点认识啊。
"话说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拓跋叔叔来凌霄宗多久了?"
两人扯着抽着李修忽然发现自己如果不多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候找李晓的时候也证据不足,于是就问道。
"哎,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啊,你叔叔我这次是被人坑了啊。"拓跋峰颇有感叹地说道。
李修心想可不是嘛,来凌霄宗打工却衣服都不给发一件,这很明显是被坑的样子嘛。
"拓跋叔,你到底是怎么被坑的啊?"李修接话问道。
拓跋峰做梦都想不到两人聊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但此刻他和李修相见恨晚,加上刚刚的感动,一时间对李修是无比的信任,嘴上就没有什么藏着掖着了。
这不是拓跋峰为人不严谨,实在是难得感性一回,而且他天生就是大老粗没心机,要不然怎么会被烈无双给利用呢。
"其实啊我也不是故意来捣乱的啊,我一个散修,和凌霄宗无冤无仇的找凌霄宗麻烦做什么。"拓跋峰悔恨地跺了跺脚。
此时此刻,李修的表情开始变了,他感觉到似乎这背后有什么自己并不知道的故事。
拓跋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继续道:"那天火山的烈无双找到你叔我,给了十几块下品灵石,还说凌霄宗的李修虽然长得奇丑无比,甚至身上还有浓浓的臭味,连蚊子飞到李修身边都要被活活熏死,可是这李修血脉强大,说是抓回家做女婿的话将来的孙子一定是修行天才,这不,你叔我就这么来到凌霄宗了..."
"阿嚏...怎么好像天冷了..."
拓跋峰说着说着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感觉似乎一下子到了冬天似的。
"你是不知道啊,其实你叔我也是纠结了很久。"
"都说那李修四五米高,脑袋有水缸那么大,还有龅牙,豁嘴,一只手长一只手短,反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怪物,抓他做女婿你叔我可是挣扎了好久才想清楚的..."
李修已经面若寒霜,龅牙?豁嘴?水缸那么大的脑袋?该死的,这到底是谁在造谣。
容不得李修不气啊,前世就是因为长得不咋地,都不怎么有人愿意搭理他。
这一世运气好,有了一副好皮囊,不说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极品怎么说也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珍品名品级别才对啊,谁那么缺德缺心眼到处诋毁自己?
"既然李修长成了这样,你抓回去,他也不一定肯当你女婿,而且还是童养婿..."李修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目光已经有了点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味道。
拓跋峰心情大起大落,到了现在依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当下更是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叔我是什么人?早就想好了。"拓跋峰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那李修再怎么不听话,一天揍个七八顿,再拴上狗链子,各种毒药伺候,再撒糖往他身上放蚂蚁...啧啧,一百零八种酷刑都用上,我就不信他还敢拒绝。"拓跋峰说到这里骄傲的抬起头,那是一种放眼天下之大,谁能有我聪明的洋洋得意。
"呵呵,好个一百零八道酷刑。"李修缓缓站起了身来,脸色黑的跟锅底似的,想想刚刚自己还那么热情的对待这个混蛋,李修几乎有一种直接撞豆腐的冲动。
"小兄弟啊,刚才叔跟你说的这一百零八道酷刑你可都得好好记着,以后有谁得罪了你,你就这么收拾..."拓跋峰以长辈对晚辈的姿态谆谆教导,说到一半嘎然而知。
"轰!"
好一声巨大的轰鸣,整个杂物院都仿佛震了好几下。
"轰。""轰。""轰。""轰。"
没有结束,一声之后又是连续好几声,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就好像过年杀猪时候听到的那样。
"呼..."
一翻狂风暴雨之后李修扭了扭自己的脖子,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神清气爽了起来。
地面上,可怜修为被听雨封印到灵师初期境界的拓跋峰像条死狗一样,口里白色的泡沫不断往外流,整个人抽搐地就算比羊癫疯爆发时候的病人也好不了多少。
在百界桥空间的时候李修就已经突破到了灵士了,之前又在地下城城门前感悟,此时此刻实打实的灵士四品巅峰,随时可能突破到五品的境界。
更何况李修的战斗力都是超越极限的,正常和灵师一品交手有把握胜,和普通灵师二品交手虽然胜不了但从容而退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拓跋峰被强行封印了修为,巨大的落差他自己都还没适应过来,再加上对李修一点防备都没有被偷袭了个正着,连反应都来不及,就已经连他女儿都认不出他来了。
"李师弟好心情啊,活动活动筋骨是不是舒服多了?"
这时候已经到了一会儿的吴谦才抱着他那把黑漆漆的铁剑慢慢走了过来。
"是舒服多了。"一边说着,李修一边走到了拓跋峰的身边蹲下身子。
"叔啊,我觉得你教育的很对啊,一百零八道酷刑呢,啧啧,要用在得罪自己的人身上,我一定会谨记你的教诲,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着李修这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拓跋峰一动能动的身体抽搐更猛烈了,那大大的熊猫眼之中,眼泪噼里啪啦地流啊...
不过现在李修也没多大功夫和拓跋峰耗下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李修去做。
"有些人还真是来者不善,凌霄宗刚刚晋升七品宗门,是该立威了。"抬起头看向凌霄宗广场的方向,李修的眼中一道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
吴谦依旧还是他那张棺材脸,不过此刻体内却有铿锵的剑鸣传荡而出,逼人的锋芒毫不掩饰。
回过头李修微微诧异地看了看吴谦,暗道一声怪胎,两人飞速向着凌霄广场而去。
广场上,李晓斜躺在自己的宝座之上,只是此刻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反而狼狈不堪。
整个广场之上寂静一片,看着李晓被人暴打了个半死不活,而凌霄宗的长辈居然一个没有出现,无人敢吭声。
人群中,卫小星依然看什么都充满了性质,而在卫小星的旁边,烈无双和火菱两人脸上几乎都飞扬起了笑容,而且这笑容毫不掩饰,成为了广场四周人群中鹤立鸡群般的存在。
"我不管你是这小宗门的什么十杰还是十条狗,总之一句话,给本公子把李修交出来,否则今天本公子就算拆了你凌霄宗,也不会有人敢给你们出头。"
说话的人就站在李晓的身边,沾满泥土的鞋子踩在李晓的胸膛,一脸的飞扬跋扈。
而在这人的身后还有七八个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一个个身上显露出丝丝缕缕的贵气,眼神就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目中无人,目空一切。
"要杀...就杀..."李晓吐字不轻,张口就是学沫,但李晓的眼中却一如既往的释放着他从来不曾更改的傲气,哪怕对方是来自皇城的人。
李晓做梦都想不到,刚刚把拓跋峰摆平了,又来了一群不俗之客。
当时这些人手持皇城的令牌,一个个身份高贵,凌霄宗这样的七品小宗门根本不敢怠慢,李晓更是亲自让成风去将这群人接待了过来。
本以为这些人只是来查探天劫的事情,路过此处想要歇歇脚之类的,谁想到这些人来者不善,到了这里只后便开始口放阙词,要逼着他交出李修。
平心而论,李晓和李修的关系恐怕是凌霄宗内最差的两个人了,可李晓有李晓的傲骨。
他和李修敌对那是因为他的傲骨,而外人要他交出自己的同门则是在践踏他的自尊,他怎么能忍?
看着对方年龄都不大,虽然身份高贵,但想来也不会胆子太大,所以李晓一开始也没太在意,谁想到这些人不仅仅是胆子大,武力也同样强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