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可有应对的策略?”赵佶邹着眉头,颇有些担忧,语气中带有恳求之意。
李彦思虑一下,斩钉截铁道:“立即将蔡京控制起来,而且必须要快,若让他闻到风声跑掉,那事情就麻烦了。”
“可是……证据不足啊,仅凭一道奏书和一个人的证言,就对一朝宰相动手,传出去恐遭来非议啊。”赵佶天性优柔寡断,为难道。
“官家,事已至此,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还是先抓起来的好,稍有差池就是一场生灵涂炭的大战啊。”虞侯终于开口了。
“好吧,既然卿们皆如此想,朕……哎……”赵佶长叹一声,悲伤道:
“原来蔡攸早就暗中提醒过朕,只是朕当时没能理解。想那蔡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朕又放权给他,难道这都不能满足他的贪念吗?可惜啊,这么大的年岁,却还要受那牢狱之苦,朕心里真……”
李彦听着赵佶大发善心,不禁暗自好笑,堂堂一国之君,连这点杀伐果决都没有,成天跟个圣母似的替别人哀伤,岂不知你的下场要比所有人都惨。
还记得前世看过一部宋朝历史剧,有一个桥段印象特别清晰。
金兵攻下汴梁城后开始奸/淫掳掠,把所有的皇室成员当做俘虏对待,尤其是徽宗赵佶和其子钦宗赵桓,还有二人的皇后,更是遭受到金国的牵羊之礼。
牵羊之礼是极其侮辱人的做法,仪式的内容就是让他们脱光衣服,披上羊皮,并在脖子上系一根绳子,由金国统治者牵着,就像牵一只温顺的绵羊一般。
重要的是,俘虏必须赤裸着身体!
自古汉人女子最看重贞节,连洗脚的时候,都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脚,更何况赤裸着身体游街,这简直就是莫大的侮辱。
所以赵桓的皇后不堪其辱,选择自杀身亡,但赵佶的皇后,也就是虞侯的姐姐,选择隐忍,终日在金人的侮辱下苟活,不过也没活多久便一命呜呼了。
如果不是受到这么大的屈辱,岳飞也就不会含恨写下那首脍炙人口
的《满江红》。
所以,李彦现在篡夺皇位,也算解救赵佶一家,至少李彦是个讲文明懂礼貌的人,不会让女人们受此大辱。
想到这些,李彦更加坚定篡位之心,而且必须要快,要在金国打来之前改革军队,重塑社会风气,不求能打败强大的金国骑兵,暂时先能自保就行。
待时间一长,研发出更具有杀伤性的火器,还愁不能统一…………
…………地球?
李彦等赵佶悲伤完,才提醒道:“官家为什么不让蔡攸蔡大人出来指证蔡京,那样更能让天下的百姓相信,您的决策是英明的。”
“哎呀,这……让儿子指证父亲,恐怕有违礼法吧?”
“臣觉得无妨,人们只会认为蔡攸大人是一位深明大义之人,为了天下苍生不惜大义灭亲,这是一件多么感人肺腑的壮举啊,想来蔡攸大人也很愿意这么做。”李彦不紧不慢道。
“会吗?”赵佶还有些迟疑。
李彦回道:“官家不如把蔡攸大人传来一问,若他不同意,臣再另想办法。”
“好吧,传太保。”赵佶吩咐道。
虞侯抱拳领旨,转身的时候扫一眼李彦,刚巧,李彦也看向他,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愣,因为谁也没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东西。
李彦是笑眯眯的牲畜无害,虞侯是平静的寡淡如水。
不多时,蔡攸穿着一身道袍来到睿思殿,身上还有一股子柴火味儿,显然是在家炼丹的时候接到口谕,来不及换衣服便匆匆赶来。
“臣蔡攸参见吾皇,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蔡攸跪在地上呼道。
“爱卿平身。”赵佶只说出四个字,便把视线落在李彦身上。
李彦怎会看不出其中的意思,赵佶这是难以启齿,让他来做这个坏人。
面对蔡攸,李彦没有顾虑,因为这货能痴迷道术和炼丹,就可见其肯定是头脑简单的人。
蔡攸和老道士不同,老道士知道是假的,为了骗人才去做。
而蔡攸不知道是假的,被骗了才去做。
虽然做同一件事,但又有天壤之别。
“蔡大人。”李彦对蔡攸深施一礼。
蔡攸忙回礼,道:“哦哦……李相。”
“朕已经加封李彦为太傅。”赵佶插嘴道。
闻言,蔡攸脸上没有惊讶,也没有嫉妒,而是恭敬的重施一礼,“太傅大人。”
“不敢当,不敢当。”李彦彬彬有礼道。
这种繁琐的礼节每天都在上演,所以,李彦也就习惯了。
待礼毕,蔡攸才问道:“不知官家召臣入宫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李彦抢先接口道:“宰执年岁已高,官家为照顾他老人家,想把他接到皇宫居住,蔡大人作为宰执的长子,不知对此事有什么意见没有?”
蔡攸眉头紧皱,听出这绝对不是赵佶的意思,因为赵佶知道他与父亲蔡京不合,便猜出必是李彦的阴谋,但依旧答道:“这件事既然是官家的意思,那无须问臣的意见。”
“难道蔡大人就不想知道官家让宰执住哪吗?”
“住,住哪?”蔡攸嗅到一丝危机,警惕道。
李彦微微提高嗓音,道:“大理寺!”
蔡攸惊讶的抬起头,先看看李彦,而后又把头转向赵佶,结巴道:“臣,臣,没意见。”
赵佶有些不忍,怎么说也是生身之父,轻声问道:“蔡爱卿有想法尽管讲来。”
“没有!”蔡攸思虑一下后,还是选择明哲保身,不听,不说,不看,不问。
可他不问,李彦也得说,“蔡大人不能没意见啊,你得有意见啊。”
“这,这叫什么话?”蔡攸略带怒意。
“蔡京向朝廷索要赈灾银,实则是在江西养兵,这等大逆不道诛九族之罪,蔡大人如果还没意见,那可是会受到连累的。”李彦吓唬道。
果然,蔡攸一听诛九族,立即慌张起来,叫道:“有,有意见,只要不受他的连累,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