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城郊,西边岔道。
马车飞快地在暗夜中飞驰而过,马蹄嘚嘚敲击着贫瘠的地皮,溅起阵阵沙雾。
嘶——
骤然间,飞驰的汗血宝马似觉察到了危险的迫近,马蹄急踏,鼻中打出一个响啼,发出老长的嘶鸣。
“怎么回事?”
凤无忧素手掀开轿帘,沉声询问着正全力驭车的无情。
她刚从马车中探出半个头来,就见无情被云非白一掌击晕,“砰”地一声直挺挺地从鞍背上摔下。
“不,不要伤她!”
凤无忧犀锐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恐慌,双手死死地按着云非白手中正欲朝无情胸口刺去的三尺长剑。
云非白缓缓回眸,饶有兴致地看向惊慌失措的凤无忧,厚薄适中的唇微微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无忧,好久不见。”
他顺势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之中,自然而然地挤进了简朴的马车,紧挨着凤无忧坐下。
凤无忧下意识地往边上挪去,声色骤冷,“你想如何?”
云非白紫眸微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近在咫尺的凤无忧,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视线落定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
凤无忧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眉头微蹙,语气不善地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本宫想替你养孩子。”云非白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着。
“爷的孩子何须你来养?”
凤无忧双手护肚,冷冰冰地道。
云非白莞尔轻笑,顺手替她将散落在额前的发丝捋至耳后,“何必这么不近人情?”
凤无忧下意识地避开了云非白的手,作势欲往马车外钻。
见状,云非白倏然出手,将凤无忧圈入了怀中,“无忧,你相信本宫一回。本宫一定不会伤害你,也一定会善待你腹中的胎儿。”
凤无忧猛地将他推至一旁,没好气地道:“云非白,你莫要太过分!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来抢爷的?”
云非白失笑,他不顾凤无忧的推拒,大掌强按着凤无忧的双腿,另一只并没有什么气力的左手则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
他极尽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肚子,深紫色的眼眸中破天荒地染上了一层水雾,雾面上溢满了宠溺之色。
“他叫狗蛋,对么?名字是糙了些,不过,只要是你生的,本宫都喜欢。”
“……”
凤无忧无语至极,她不耐烦地拍掉了云非白的手,如避蛇蝎般绕过了他,“唰”地一声跳下了马车。
云非白一把扯下轿帘,定定地瞅着凤无忧的背影,沉声道:“站住。”
“爷凭什么听你的?”
“本宫绝不会逼你。你若不想留下,本宫也不会拦着你。只不过,你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到时候见不到东临摄政王最后一面,可别后悔。”
云非白跃下马车,气定神闲地上了停靠在前方不远处的辇舆。
“你什么意思?”
“想知道?”
云非白邪魅一笑,他没等凤无忧反应过来,就顺势将她拽入辇舆之中。
辇舆虽不算宽敞,但内设一应俱全。
云非白将她按在金心绿闪缎坐褥上,又细心地替她垫上大红金钱蟒靠背,随后又将手边的石青芙蕖引枕给她递了过去,“瞧你憔悴的,眼下都青黑了一片。先睡会儿,本宫不会碰你。”
“摄政王人在何处?”
凤无忧将引枕扔至一旁,急不可耐地问道。
云非白好似未听见凤无忧所言一般,紧抿着双唇,只深深地凝望着她。
她看上去还是十分纤瘦,细胳膊细腿,少女感十足。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世上怎会有像凤无忧这般长得完完全全合乎他心意的女人。
倘若,从一开始,凤无忧就只属于他一人,该多好。
若真是那般,他也许会为她放弃一切。
会将她捧在手心,将她宠得无法无天。
甚至于,为她放下屠刀,做一个好人。
可惜。
她心中根本没有他的位置。
他也无法成为一个好人。
云非白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道:“造化弄人。本宫若是能早点儿遇见你,狗蛋铁定是本宫的亲骨肉。”
“做你的春秋大梦。”
“有你的梦,只能是春梦。”云非白眸光流转,戏谑言之。
凤无忧嫌恶地往边上靠去,极小声地嘟囔着,“爷真就那么迷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被爷迷得神魂颠倒?”
她实在想不明白,云非白为何非要缠着她。
难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癖好,专挑身怀六甲的女人下手?
云非白瞅着娇憨妩媚的凤无忧,心下一动,欲念丛生。
他紧挨在她身侧,低声耳语道:“你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
闻言,凤无忧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见云非白如同黏皮糖般再度凑至跟前,只好往犄角旮旯处挪去。
“无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诱人?”
云非白痴痴地看着凤无忧,恨不得当即就将她搂入怀中压在身下,一亲芳泽一吻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