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君墨染回到神算医馆之际,凤无忧依旧处于昏睡状态。
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褥,搂着身体发寒的凤无忧,宽大的手掌轻覆在她小腹之上。
凤无忧在他怀中蹭了蹭,低声呓语道,“阿黄,别闹。”
“………”
君墨染默默汗颜,她竟将他当成了一条狗。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和心爱的女人计较这些?
垂眸间,他的眸光又变得炙热,若不是她体内余毒未清,他真想不管不顾地将她占为己有。
“身体可好些了?”
君墨染强压住体内的欲火,声色喑哑至极。
她羽睫轻颤,徐徐睁开眼。
意识到君墨染又一次掀开了被褥,凤无忧恼羞成怒,一把扯过被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君蓝染,你能不能别看了?”
君墨染并未正面回答凤无忧的问题,他指了指榻上琳琅满目的月事布,郑重其事道,“需要本王替你换?”
“不,不用!”
凤无忧红着脸,这才注意到榻上琳琅满目的月事布,“君蓝染,你上哪儿弄来的?”
君墨染尴尬至极,他可不想让凤无忧得知,自己做过如此丢人的事。
“难不成,你亲自去商铺买的?”
凤无忧震惊不已,一想到他为了自己,不要颜面地跑去买这玩意儿,她心下是又惊又喜。
惊,大于喜。
“还不换上?需要本王代劳?”
君墨染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黑金色的眼眸漫不经心地往凤无忧身上一扫,就吓得她再不敢多问。
“君蓝染,你先出去。”
“为何?”君墨染沉声问道,他自认为并未有半分逾矩的行为,为何凤无忧还是如此抗拒她?
凤无忧打死都不肯承认她会害羞。
然,事实胜于雄辩。
她绯红的脸颊,早已出卖她的心事。
君墨染深深地凝望着颇有几分女儿家娇羞模样的凤无忧,唇角轻勾,倏地起身,阔步出了内室。
凤无忧双手紧捂着发烫的脸颊,不知为何,平素里她只有面对君墨染才会心跳加快,局促不安。
今儿个,面对君蓝染的时候,她居然也有这种心跳失速感。
“唉!男色惑人。”
凤无忧沉沉地叹了口气,单指拎着粉粉绿绿的月事布,心下腹诽着君墨染的品味可真是差。
难道,他玄色锦袍下,亦藏着条粉色的亵裤?
光是想想,凤无忧便觉不寒而栗。
君墨染立于门外,侧耳聆听着内室里头的动静。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凤无忧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唯恐大梦惊醒,空欢喜一场。
凤弈、凌天齐二人在医馆前院等了大半日,依旧未见凤无忧转醒,心乱如麻。
犹豫再三,凤弈终是踱步至内室门口,谦和有礼地询问着君墨染,“敢问摄政王,无忧可好些了?”
“嗯。”
君墨染见凤弈如此关心凤无忧,心下大为不爽。
虽说,凤弈是凤无忧名义上的哥哥。但问题是,凤无忧怎么看都不像是凤之麟的亲生女儿。
倘若,凤无忧和凤弈并无血缘关系,那凤弈极有可能演化成他的情敌。
对于情敌,君墨染自然不肯给他好脸色看。
凤弈见君墨染态度尤为疏离,本不愿多加叨扰,可他确实担忧凤无忧的身体,遂侧身绕过君墨染,欲推门而入,一探究竟。
说时迟,那时快。
君墨染在凤弈抬手推门之际,广袖轻飏,直截了当地将他扔至一旁,“本王的人,岂容他人窥伺?”
凌天齐见状,忙不迭地扶起不堪一击的凤弈,“凤兄,可有受伤?”
“无妨。”
凤弈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他在凌天齐的搀扶下,勉强挺直了背脊,义正言辞道,“无忧乃我凤家血脉,什么时候成了摄政王的人?”
“本王会娶她。”
“爷才不嫁你。”凤无忧一想到君墨染过于恢弘的身体,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才不想要年纪轻轻,就死在美男榻上。
男色虽好,到底没有小命重要。
君墨染脸色微沉,二话不说直接将凤无忧打横抱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凤无忧察觉到他颇具惩罚意味地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只能超小声地嘀咕着,“爷不喜欢男人。”
君墨染冷哼道,“本王喜欢。”
“………”
凤无忧见君墨染如此坦诚,竟无言以对。
怔忪间,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现在同他说话的,究竟是君墨染,还是他的副人格君蓝染?
照理说,君蓝染才帮她买完月事布,没理由这么快又切换回主人格。
只是,单看他孤傲狂拽的样子,似乎更像君墨染。
一时间,脑子里已然蹿出千百种想法。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替她买月事布的人,会是君墨染。
“无忧兄,伤势如何了?”
凌天齐上前一步,急声询问着被君墨染抱在怀中的凤无忧。
虽然,他觉得面前二人的姿势太过暧昧,但他自诩十分了解凤无忧,全然不担心她会爱上一个男人。
在他看来,就凤无忧这般不近女色,更不好男色的男人,将来只能依靠着媒人做媒,才有可能讨上媳妇儿。
“已无碍。”
凤无忧一边答着话,一边奋力地挣脱着君墨染的桎梏。
君墨染垂眸看着挣扎不止的凤无忧,薄唇轻启,“再敢乱动,本王不介意当即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