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观摘星阁。
君拂眼看着自己带来的打手被紫阳观的小道士捅死,吓得差点儿失了禁。
她蜷缩于一隅,呜咽出声,“你们别过来。”
啪——
啪啪——
为首的道士阔步上前,粗暴地抡起袖子,朝着君拂的脸颊左右开弓。
一连打了数十下,君拂脸上的假面皮略略有些松动,褶皱迭起。
嘶——
为首的道士一手攫住君拂的脖颈,一手尤为利落地撕扯掉她的假面皮。
“原来,是君拂郡主...”
“既然认得本郡主,还不跟本郡主赔礼道歉?!”
君拂拭去嘴角处不断涌出的鲜血,眼眸里蓄满了泪水,声色却透着轻慢。
她原想冒用凤无忧的身份,离间凤无忧与百里河泽,让他们自相残杀。
不成想,紫阳观里的小道士竟各个身怀绝技,三两下就将她带的打手全部歼灭。
为首的道士扔掉了假面皮,面上现出一抹狞笑,“君拂郡主好不讲道理!自个儿闯入紫阳观中,却不让我等靠近?”
“本郡主若是在紫阳观中出了什么闪失,你们以为,王兄会放过你们?”
道观中的小道士猖獗大笑,“郡主以为,你还有机会走出紫阳观?”
君拂惶恐不安地看着面前朝她聚拢而来的数十位道士,双手抱膝,无措地向后挪着,“你们要做什么?”
“郡主难道不知,你王兄残杀了观中多少兄弟?”
“王兄完全是因为凤无忧才动的手,与我有何关联?你们若是想复仇,怎么不对凤无忧动手?”
“凤无忧不过是摄政王的面首。郡主你就不一样了,你身份尊贵,乃摄政王的嫡亲妹妹。”
为首的道士阴恻恻笑道,转而用力地扯着君拂的耳朵,伏在她耳边低声轻语着,“郡主,冒犯了。”
“呜呜呜——耳朵要被拧掉了,好痛!求求你们,放过我。”
君拂瘪着嘴嘤嘤啼泣,水雾迷蒙的双眸中,满是无助。
“放过你?不可能。”
“我给你们钱,求求你们,放过我。”君拂双手合十,不停地拜着面前狞笑不止的道士。
这群道士并非单纯的修道之人,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人面兽心,无恶不作。
“钱哪有郡主你好玩?”道士们一涌而上,将君拂团团围住。
君拂吓得双腿发颤,跌坐在地,脸色煞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若是敢胡来,王兄定会将你们挫骨扬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道士们笑声可怖,仿若要将君拂拖入无间地狱一般,无数双手于同一时刻朝她探去。
楚九见状,眉头微蹙,冷声训斥道,“住手!”
道士们闻言,不情不愿地住了手,谄媚地看向声色俱厉的楚九,“九姑娘,摄政王杀了观中那么多兄弟,我等吓唬吓唬他的嫡亲妹妹,这没什么不妥吧?”
“主子有令,速速将她绑至摘星阁阁顶,不得违抗。”
“是。”
道士们不敢违抗百里河泽的命令,却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君拂,狠掐了几把之后,相互递了个眼色,又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君拂吓得花容失色,“求求你们,放过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若想报仇,为何不去找凤无忧?他才是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
哗——
她尚未反应过来,身上的衣裳已被这群穷凶极恶之徒留下的溲水浸透。
腥臊之气,于刹那间蔓延开来。
遽然间,君拂委屈至极,泪如雨下。
说来倒也奇怪,这群道士百般折磨她,她除却害怕,并无多少恨意。
而凤无忧从未伤害过她,她却将凤无忧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群道士纷纷捂着鼻子,尤为嫌弃地看向满身腥臊味,哭嚎不止的君拂,转眼便将她带至摘星阁阁顶。
“呜呜呜——王兄,你在哪儿?拂儿好怕。”
君拂被死死地定在摘星柱上,动弹不得,心生悔意。
早知道她就该让荣翠那个贱丫头替她跑这一趟,现在倒好,将自己逼上了绝路。
“疯娘儿们!吵什么吵?”
为首的道士被君拂的哭声扰得心烦意乱,旋即褪下脚上的汗袜,直截了当地堵住君拂的嘴,“消停会儿!”
“呜呜呜——”
君拂惶恐之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求生无路,应当就是如此。
紫阳观外,君墨染斜靠在玉辇之中,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中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狂傲。
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腰间松松垮垮地系着同色芡金蛛纹带,浑身上下均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觉得高不可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