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有弟子轻声地说道：“这，这样不妥吧。”
事实上，作为商家之人，他们中曾经也不免抵抗马匪倭寇，杀过不少对方的人，但，他们所杀的都是对手敌人。
但，今天如果说让他们去杀这么一个连动都不能动的植物人，似乎又有些不妥，毕竟，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做不出来的。
“不杀他，把他留在这里，那也是受苦。把他留在这里，他迟早一死。与其被千蚊万兽来撕咬而死，不如给他一剑，让他一下子死去，这至少给了他一个痛快。”
名叫莫叔的中年终究是老一辈，见过的场面更多，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更显冷酷。
一时之间，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面面相觑，大家都不由沉默了。虽然他们不敢说赞同莫叔的话，但莫叔这样的一席话并非没有道理。
与其让此人在这里受苦，倒不如一剑给他一个痛快，反正他横竖都是死，一剑给他个痛快，对于他这样的植物人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杀了他了。”见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名叫莫叔的中年目光一扫，沉声说道。
所有的人都不由相视一眼，最后都沉默了，毕竟，谁都不愿意去揽下这个麻烦。
当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名叫莫叔的中年缓缓地拔出了自己的宝剑，寒光吞吐。
“莫叔，等等！”就在那中年拔剑快要杀死沐凡的时候，人群的后方，一个由绫罗绸缎打造的华贵马车内，突然响起了一道轻柔之声。
听到这话，沐凡周遭几乎所有的弟子都朝着那马车望去，随后，马车的幕帘被缓缓拉开，走出了一位女子，她秀雅绝俗，带着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只是此刻，他的目光微微有些犹豫，有些不忍，以及浓郁的怜悯。
“三小姐！”看到这女子走出，场外几乎所有人都微微低头，恭敬行礼，便是连那位被叫莫叔的中年也同样如此。
“三小姐，你先前喊停是要如何？”礼毕过后，那名叫莫叔的中年忽然开口，望向那位女子，甚至不由使了使眼神。
这个女子名叫莫玉柔，乃是莫家的三小姐，此刻莫玉柔看到莫叔的眼神，神色更是犹豫，浓郁的怜悯面目皆是。
在先前，她尚在马车内时，便想走出，她生性善良，遇到这般遭遇的人，又岂能忍住。
只是先前，还未上路时，莫叔就曾跟她说过，这一路也许会遇到某些伤残之人，莫要理会，她在族中虽是三小姐，但这些年来救助过太多的人，便是连一些行乞之人有伤势，她都会前往族中寻找药材救治。
这般消耗下，她动用的资源并不少，即便她是三小姐，受众人爱戴，可此番，地位也不免滑落。若是此次再这般的话，很容易被大小姐和二小姐找到把柄。
莫玉柔轻轻来到沐凡的身前，回想起莫叔所说，目中怜悯难以抹去。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望着她，并未出声，似是在等她回答，大家都觉得地上这人不过是个植物人罢了，救不救都无所谓，但他们都深知自家三小姐的性子，一时之间也有些蹉跎。
在众人的目光下，莫玉柔心里有些难受，目光望向地面的沐凡，沐凡此刻的脸庞已然的脏兮兮的，沾了很多泥巴，但，在看到沐凡的身体，以及那残破的身躯时，莫玉柔内心仿佛什么东西被触动，很是不忍。
“我......我决定了。”最后，莫玉柔一咬牙，说道：“将他救回去，若没有人照顾，我来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