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四个兄妹已经养成了抢吃的习惯,“太过分了,我都没吃多少!”云天花看着空荡荡的碗盘。
“我在长身体,我吃的多!”
“二哥,你还要不要脸了,你都十三了!要长身体也是小狼,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天虎一边剔牙一边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嘚瑟,“十三也是孩子。”
云天狼看着自己做的饭菜都被吃光了,就觉得很幸福,超级幸福,“大哥,明天我多做点好不好。”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他开始做饭起,大哥告诉他一定要遵循的一点就是,绝对不能做多,只能做少。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都要抢着吃的原因,因为不快点,就没有了。
“是啊大哥,你不能这样,你不给我们做就算了,好歹你把手艺交给了小狼,可是咱就不能多做点么?”
“大哥,你看我们,好可怜。”云天花托着香腮,可怜的撅着小嘴,这是他第一次展现出女儿家的娇憨可爱。
云天狼就这样看着云天扬,看到他摇头,说不行,然后,“既然大哥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个小叛徒。”云天花没想到云天扬一句话,就让云天狼叛变了,快的比眨眼还快。
“三妹,你还不知道么?小狼这小子,就是一只大哥的小尾巴,大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大哥放个屁都是香的。”
“哼,老男人的嫉妒。”
“噗……”云天扬喷了,这云天狼自从上学之后,不管学问渐长,口才也是渐长啊。
“你说谁是老男人,云天狼你给我过来,你看我不打死你!”云天虎聊下竹牙签,就去抓云天狼,这已经成了他们每天晚饭之后的必备活动了。
云天花去收拾东西,云天扬就爷瘫的坐在椅子里,吹着晚风哼着小曲,想着从哪里搞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先挣特几百两玩玩。
两个人玩累了,一左一右的做到云天扬身边,听他哼歌,悠扬婉转的曲调,跟他们听过的乡间歌曲,都不一样。
“大哥,这是什么歌啊。”哼完一遍,云天虎忍不住问,“真好听,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歌。”
云天狼符合着点头,“大哥,你在唱一遍吧。”
云天扬又唱了一遍,他前世,最爱的这首歌,“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唤醒我的向往,温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头的逆风飞翔,不怕心头有雨,眼底有霜。”
唱到情动处,云天扬猛地站起来,声音放大,在夜色中远远地飘荡出去,惊动了许多人。
“人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渐渐地有人打开家门,凑了过来,云天扬还在动情的唱,从前的一切,走马观花的出现在眼前,那飞扬的自己,肆意的自己,渐渐在眼前崩坏,重组,变成了现在的自己,可是,他心中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痛。
跟过去的自己告别,就像是一场了无痕的梦,可是梦醒了,却找不到真正的自己。
歌声渐渐淡了下去,可是云天扬却像是沉进在一种无法自拔的情绪中。
那不算高亢的曲调,就像是铭刻在骨子里一样,就像他的名字,消愁,可是借酒消愁愁更愁,所以,八杯酒,讲了所有人的人生……
“好,好哇!”这赞叹的呢喃,打开了另一扇门,痴痴的人们,终于从酒中找回了理智。
“真是,闻所未闻,天外之音啊!”
感慨赞叹,像是磅礴的雨滴,倾泻而下,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站在椅子上的少年,还有他身上,那萦绕的寂寥。
云天扬转过身,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驱散自己浑身的低沉,浓重的低气压,让他充满了让人凛然敬畏的气势,他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脚下踩着的不是椅子,而是芸芸众生。
仿佛他们正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可是,高处不胜寒,就像他,伸手可以触莫到月亮,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跟月亮,差了多少个十万八千里。
乔语悠挽着娘亲的手臂,站在乔清白身边,桃花杏眼微微闪烁,目光凝固在云天扬身上,耳朵里都是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唱着那样让人惊艳的曲调,这个云天扬,每一次见他,都会有不同的发现,就像是一个神奇的盒子,每次打开,都让人耳目一新。
就像现在,他好像很寂寞,好像,任谁都无法驱散,她现在,好想靠近他,去探索他,了解他,感受他……
深吸一口气,云天扬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抬起了腿,像是凌空漫步而下的谪仙人,完美的轮廓闪着氤氲光芒。
当他踏上尘世的那一刻,就突然蜕变成了原本的他。
“这么晚,你们到这来扞什么?”云天扬这粗略一看,多数人都是自己家周边,应该是被自己的天籁之音给惊动了,还有一些是离自己家比较远的,比方说乔家一家三口,还有猎户,和几个熟面孔。
“我说,云家老大,你刚才唱的是什么曲啊,我滴个乖乖,怪好听的咧!”
“可不是可不是,俺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调调呢,就连县城里醉乡楼的姑娘,都比不上呢。”
“醉香楼算个啥,我到天波府里省亲的时候,俺妹夫带俺去天波府上最好的小倌楼,里面的姑娘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是才女咧,唱的小调更是闻所未闻,俺那时候只觉得是天上仙女唱的,好听的不得了,但是跟云家老大一比,不行不行,差太多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