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大火流星的时节,麦子终于黄了。这也意味着临近的突厥磨好了手中的刀,准备大肆抢劫一番。
这天,苏浔身后跟着何三和赵六,两人各抱着一个井水里浸过的大西瓜,走在一起,总有一股莫名的喜感,像是哼哈二将。
苏浔叫来夏羽,讨好地拿出一块西瓜奉上:“妹夫,马上突厥人就要来了,你总应该给咱想想办法。我们是把军士们训练得没有问题了,他们像是一把利剑。可你说,要是没有拿剑的那只手,依旧杀不了人。”
何三和赵六猛点头:“侯爷,你要是不给我们做战方略的话,我们怕仍不是突厥人的对手。”
夏羽无语地白了苏浔一眼:“二哥,我说平时你脑子进水,你脑子就真得进水了,遇事你不会自己想想吗?”
苏浔哭着脸:“妹夫,跟你在一起,我这脑子难道不是进了水吗?”
“这事儿啊,没门。”
西瓜也吃了,夏羽抬起脚,就往外面走。正如夏羽之前对李世民所说,领导者要学会将任务发放给将领,由他们自己面对该要解决的困难。苏浔真得没有一点儿办法吗?不可能。能晋阳一路打到长安,绝不是泛泛之辈。
苏浔求夏羽不成,只得去找苏月心,结果苏月心委婉道:“二哥,这是你们男人间的事情,我们女儿家不掺和。”
花青儿见到苏浔用头撞着柱子,知道他有难解决之事。三番五次逼问下,他说出实情。遇到上战场的事情,花青儿总害怕苏浔有个意外,独自来找夏羽。夏羽向花青儿保证道:“青儿,你放心吧。苏浔实在不行的话,我会在暗中予以帮助的。绝不会让他出现任何意外。”花青儿这才如释重负。
凉州城城门打开,一辆辆的牛车向郊外驶去。金黄的麦浪翻卷,上下起伏,霎是好看。农人们拿出镰刀,收割着麦子。
正午的太阳
照射下来,连空气都被点燃。
“不好,突厥人来了!”一个农人发出惊恐的声音。
远处的地平线上,腾起一片黄尘。戴着皮盔的突厥人联袂而来,他们骑快马,手里挥舞着锋利的弯刀,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咆哮。
眨眼,他们来到农人们的面前。绕着农人们装满麦子的粮车转着大圈,将农人们包围在其中。
“要么麦子留下,要么人头留下。你们选择。”带头的突厥人皮盔右侧插着一根翎羽,虽然汉话说得不伦不类,但是能表达清楚意思。苍云关与凉州接邻,这里的突厥人都会说汉话。
“大爷,只要你饶了我们的性命,麦子随便你们取。”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汉子,一边说,一边向突厥的领头走近。
突厥领头对他卑微的态度很是满意,伸出手想要拍拍他的脸颊,恰在这时,汉子一声大喝,全身的肌肉暴发,如同一个攫食的豹子。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短刀,落下时,短刀正好插进带头的右眼眶,对方鲜血直流。这名农夫,就是苏浔。跟着,他大喊一声:“兄弟们,杀!”
这些农夫均是苏浔训练的卫士。他们暗藏短刀,伪装成农夫,就是要杀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如同矫捷的猿猴,跳上突厥人的马匹,跟突厥人战到一起。苏浔让他们身怀短刀,而不是长兵器,乃是考虑到在马背上与突厥人厮杀,越是短后器,越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突厥人断然没有想到,平时看到他们望风而逃的大唐百姓,此刻变这么凶狠,马背上的突厥人跟下饺子一样落到地上,纷纷惨叫不已。苏浔的卫士经过为期一个月的训练,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护佑大唐,生死不顾。他们动作起来,身体素质超强,加之每个人都知道人体最为脆弱的关节在哪里,突厥人几在眨眼之间处于劣势。
大部分如此,少部分毕竟没有真得杀过人,面对突厥人,先是自己吓破了胆。好在苏浔乃是身经百战之将,在出征前,
早考虑到这样的情形。他杀死一名突厥人后,马上跳到另外的马背上,支援那些胆小的卫士。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他们将到来的五百突厥人悉数杀死,卫士们欢呼雀跃,庆祝巨大的胜利。
远处,花青儿和夏羽正通过望远镜看着这里,见到苏浔取得胜利,花青儿这才放下心头的石头。夏羽微微点头:“苏浔做得很不错,知道示敌以弱,还懂得如何运用战场上的兵器。”
听着夏羽夸赞苏浔,花青儿的心头甜丝丝的。
等收拾完战场之后,苏浔开导那些刚才害怕的卫士:“你们也无需太过自责,第一次上战场杀人,都是这样。老实告诉你们,我第一次杀人时,简直把肠子都给吐出来了。三天的时间内,连一滴米也没有吃下。”
“苏助手,你说得是真的吗?”一个卫士擦着嘴角。
苏浔眼睛一瞪:“当然是真的。这我还能骗你们不成?小兔崽子!不怕告诉你们,我听说女孩儿家第一次来那事儿,也是怕得跟你们一个样儿。”
笑话有点儿荦,苏浔的主要目的,是要通过荦笑话,让他们放松心态,果然,这些卫士跟着哈哈大笑。
“苏将军,你又不是女人,如何得知得这么清楚?”
苍云关的千夫长哈莫克正在关内等着他的牙将札温颜带军归来,想到麦子做成的馒头,配上突厥特制的腊肉,那个香啊,口水都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进来,跪下道:“禀千夫长大人,札温颜所带部,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
哈莫克不敢相信,一拍椅背:“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汉人百姓见到我突厥铁骑,就跟待宰的羊羔没有区别,札温颜所率部,个个配备武器,这个混蛋是如何能全军覆没的?”
面对哈莫克的暴怒,探子不敢发一言。摘下墙上始毕可汗赐给他的金刀,哈莫克如同狂躁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