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好的包票和提前说好的预警,方离然都已经铺垫完毕了。
那边那个人,还真的没让他失望。
这才几天过去呀?朝野里有关皇上和十七的舆论都已经炸锅了,只不过碍于这到底是会影响面子,拿不上台面的私事,所以只能从正事上面想办法鸡蛋里挑骨头,给他们施压。
但左不过,明面上能用的东西,都要和规矩来的话,也挑不出什么刺来。
又不在乎他们会如何议论,对方离然的影响不大。
然后到了要举行春日祭典的这一天,方离然带着一张和一些大臣,迁往特定的地点去祭拜,举行皇上例行的祈福仪式。
这还是方离然第一次如此大张旗鼓地走出宫门,这么多人跟着,也没有什么好自在的。
只是按照往常一样,走上祭坛,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
先去拜一拜天,从张槐的手里,接过三支他帮自己点好的香,郑重其事地插在自己面前的香炉里,然后就开始背词。
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祈求丰收......诸如此类的话,只要说的好听一些,要多官方有多官方,也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他说了什么。
跟公司里面那种只有仪式的作用,没有任何实际效用的领导讲话,看起来根本差不了多少嘛。
说完了之后,就没事了。
方离然又不信这些,没有任何留恋的念头,走完了这些流程之后,就早早的退到一边休息去了。
再在旁边看着那些跟过来的大臣,在另外一个矮一些的祭坛之上,轮流祈福上香,所有人都来过一遍,就可以打道回宫了。
不仅自己要背词,听着他们说出来的一些话,背地里也是没少下功夫呀。
极尽溢美之词,方离然觉得自己要是随便能记下来几句,以后都不愁该怎么夸人了。
就是听多了有点腻......
可能领导开会的时候,看着底下的员工,多少也会有这种互相嫌弃的心情吧?
没等方离然嫌弃多久,整个祈福仪式,就突然被一声巨响打断了。
身边飞沙走石,顷刻之间从中心点向四周飞溅开来。
那一刹那的响声和震荡,几乎让方离然立马就有些耳鸣,心脏也跟着猛地一颤。
十七最快的反应奔到他的面前,护在他的身前。
刹那间的爆炸,来的措手不及,平静的也很快。
方离然身上没有受任何伤害,也没有被爆炸的碎屑给波及到。
只是方离然离得有些太近了,此刻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通过这种物理手段,来阻止自己现在此刻听到的耳鸣声。
仿佛整个世界背景之下的嘈杂与晃动,都被这单一而尖锐的耳鸣声掩盖,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了。
周围兵荒马乱,应急的守卫立马上线,要排查现场,要护送着皇上去安全的地方。
“皇上?!”十七看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喊了他几声,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之后先用身体护着他,待他离开这个地方,去旁边的房间里安顿,让随行的太医为他检查。
方离然强忍着让自己烦躁不已的耳鸣声,分辨着眼前的画面。
已经被送到了房间里,坐下来休息之后,安安静静的呆着,感觉稍微好一些了。
十七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再惊扰他,只是拧着眉头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他再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太医很快帮他检查,帮他揉按了几个穴位,勉强起了点作用,能够集中注意力,在还没有停止的耳鸣声中,听清其他人和他说的话了。
太医向他禀报,说他这样是惊吓过度,身体一时承受不住,用药没法立刻见成效,准备为他施针来针灸,得他同意才行。
方离然努力分辨着他的话,点点头配合着他。
太医往他身体上扎针,他也没有什么感觉,只能保持着姿势不动,等待着他的治疗发挥作用。
因为瞬间的爆炸声,而引发了这样的短暂耳鸣,在缓解了之后,终于能慢慢淡下来,让方离然不至于难受了。
只是还有点不适,这个耳朵边好像蒙上了一层鼓膜,和所有人隔着一层厚厚的雾气,听到的所有声音,都是隔着这层鼓膜的雾气传过来,尤为的厚重,还容易有回音。
这算什么啊?自带混响?
方离然不得不苦中作乐地笑了一下,毕竟以自己的感觉来说,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不然,太医现在应该也会很慌才对。
他自己不慌,太医也不慌,倒是看的十七挺紧张的。
有多担心和关切,全都写在脸上,还有心疼和焦急。
说句不太厚道的话,方离然倒是挺喜欢他现在的样子的。
不是什么特殊癖好,只是被人这样实打实地关心着,一直心系着,总归是蛮好的嘛。
不过在心里记住就好了,还是没法为此而开心的。
毕竟,十七会这样心疼自己,自己会心疼他呀。
双向的心思,自然是不会想要让他继续担心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