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垂下头,双拳在身下握紧,能有什么办法,她的未来,都指着父亲呢。
“老爷,算了吧,”柳月娥缓过神来,见苏有德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模样,生怕把事情闹大,低声劝道,“依我看,老爷,现在还是想办法把这事压下去吧,不然,二房怎么也算是苏府的人,这事传出去,对苏府也不利。”
不得不说,柳月娥虽在某些方面不太靠谱,但毕竟做了多年的将军夫人,自然知晓其中利害。
苏有望压下怒火,“就听夫人的吧。”
说罢,苏有望拂了拂袖,连看都不看苏有德父女一眼,大步走入府内。
柳月娥摇了摇头,不由一叹,怎么也想不通,这本来好好和睦的一大家子,什么时候就成如今这样了。
“母亲莫慌,我去劝劝父亲。”苏淮冲柳月娥微微欠身,不待柳月娥反应,便去追苏有望了。
柳月娥见她前往,心中微微松动几分,这孩子……虽然看着和二房不对头,但关键时刻,不也是关心他们的嘛。
这般想着,柳月娥总算好受了几分,看向苏有德,有些尴尬的开口,“二爷,想起来吧。”
苏淮却没有柳月娥想的多,说到底二房会怎么样还真就不关她什么事。之所以去追父亲,也只是她这边有事要交代罢了。
此时,苏有望回到书房,一概屏退众人,分外寂静。
“父亲。”苏淮走入书房,唤了一句。
苏有望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本不想被人打扰,脸色一垮便瞪了过去,但一见是苏淮,表情便微微缓和,“嗯,可是有事?”
苏淮点头,将宫中发生的事挑重点拣了说。
在听到皇帝为苏淮定下亲事,苏有望眉头一跳,“你是说和侯家那小子的亲事?还是中秋完婚?”
苏有望脸色极差,脸上写满对侯凌的……嫌弃之情。
过了片刻,苏有望似是想到什么,抬头问她,“对了,你兄长呢?”
苏淮如实交代,意有所指,“兄长尚在天牢,还需父亲多多留意。”
苏有望敲了敲桌子,忽得站起身,朝外走起。
苏淮不解,“父亲?”
“有些事,我进宫一趟。”苏有望脚下一顿,补了一句,“若你母亲问起,照说便是,免得她瞎担心。”
苏淮应下,目送苏有望离去,也走出书房。
“小姐,那尸体怎么处理?”
苏淮回头,是苏府管家。
眼下将军不在,公子未回,夫人又是个不明白的,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位小姐能做主了。
“好生安葬,”苏淮淡然吩咐,“做的小心些。”
“是。”管家得了命令,立刻遣了小厮去抬尸体。
小厮们刚刚抬了尸体,打算从偏门运出,可刚一开门,便被人拦住。
严格来说,还不是一个人。
管家看着突然出现的官差,有些慌乱,但他毕竟见多识广,马上反应过来,笑脸相迎,“不知几位大人这是何意?”
官差们却无心理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有百姓报官,说看见的白布下似是包了尸体,我等觉得将军府有人可能犯了命案,便来拿人。”
“这,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管家灿笑着,不肯让步。
官差有些不耐,一把推开管家,闯了进去。管家叫苦不已,但看着身旁留下看守尸体的官差,越发不敢大意,忙差两个小厮去找苏淮。
因着朝堂官员的这层身份,将军府众人不敢阻拦,也不敢说慌,官差们便一路问着奴婢,顺畅的找到苏有德住处。
苏有德被苏有望打的不轻,刚刚在躺下休息,就被人吵醒,张口欲骂,可刚一抬头,便傻了眼。
“拿下。”为首官差一扬手,身后立即有几人擒住苏有德。
“你们,你们干什么?”苏有德吓的大喊,“就是官差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那官差冷笑,“是不是随便,待我们查证一番便知道了。”
苏有德想起潘氏的事,心虚下顿时蔫了。
“放开我父亲,”苏绮端着一盘水果,怒喊着。
本想趁父亲难过尽些孝心,让他记得她这个女儿,可哪想得,刚一进门,便看见这样一幕。
官差毫不理会,“带走!”
不行,不能让苏有德被带走。苏绮顿时红了眼眶,抬手便把手中的水果扔出,擒住苏有德的两位连忙松手挡了挡,而趁着这个档口,苏有德借机跑到一旁。
苏绮见有效果,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朝几个官差扑去,如市井泼妇一般,对他们又踹有打,官差们无奈,但苏绮无罪,又不敢下重手,场面一时极为滑稽。
苏绮欲要再闹,却忽觉颈间一痛,晕了过去。
她是被人打晕的。
在她身后,方才发号命令的官差淡定抬手,指着苏有德,“多说无益,带走!”
“且慢!”清冷声音响起,苏淮缓缓踱步而来。
“出什么事了?”苏淮与官差对视,丝毫不输气势。
官差心下一震,苏淮早已声名在外,加上这身气势,便知来人是谁。
“苏小姐。”官差当下多了几分恭敬,苏小姐和倒下的那位可不同,这位可是在皇帝面前都说的上话的,他们可惹不起。
苏淮打量着四周,竭力控制上挑的嘴角,“几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官差好言解释,“苏家二爷与今日的尸体有关,我等要押他去衙门审问。”
“淮丫头,你可不能由他们啊。”苏有德挣扎站起,朝她求救。
苏淮却看也不看他,淡然道,“既然如此,大人便带二伯走吧。”
哈?这么好说话的吗?官差当下示意,扯着苏有德便走。
苏有德才知害怕,“淮丫头,这事真不是二伯做的,你要相信二伯啊。”
苏淮心下冷笑,这时候知道求她了?
她面上不动如山,意有所指,“只是审问而已,您未曾做过,大可不必害怕。”
这明摆着是不想帮他了。
苏有德咬牙切齿,正想撕破脸皮,却见苏淮又来了句,“只是我放才想了想,我将军府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几位一来为递公文,直接闯入,二来不与我父亲打招呼便将二伯带走,不太好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