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怎么解决?”侯凌听着老人半晌说不到重点,急了。
这人本来就脉搏微弱,这么一颠簸,脸色比他从溶洞里救出来的时候更差了,这样拖下去,就算他能把人活着救出来,也难保人会不会就这么死在奈何庙里。
守桥人恨铁不成钢的打了侯凌的脑袋一下:“既然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病症,当然应该去镇上请大夫过来为这位公子瞧病了。”
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眼前这个人,之前险些酿成大祸,还不准他把那个已经染病的男子给烧掉,害的他的奈何庙要多担一分风险。
但是为了荆溪淀的百姓们,若是这位公子真的能够进去之后找到破除那怪病的办法,这也是荆溪淀百姓的福气,照理说,作为交换条件,他应该答应这位公子的请求,暂时留下那个叫阿和的少年。
只是现在……
守桥人看着躺在床上虚弱的苏淮,轻轻叹了一口气。
现在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侯凌有些气恼,这老头实在是不靠谱,方才在河上的时候,看到那滚滚的黑雾朝着他们过来了,居然也不快点撑船,载着他们尽快离开,反而就这么将小竹筏停在了河中央。
现在要请大夫了也久久不说,这荆溪淀虽然也属于澧县,但是地处偏远,这一来一回,至少得要半个时辰了。
没有耍脾气的时间,侯凌到奈何庙外牵了自己的马,上去便扬鞭,不过须臾,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大夫!大夫!”到了药坊,侯凌翻身下马,甚至连缰绳都没有栓,直接冲进了药坊里。
看到了桌前坐着正在给一位衣着光鲜的夫人看病的大夫,侯凌二话不说,一手抓着大夫的手臂,另一只手就帮大夫拎起了药箱。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回事!”夫人旁边的丫鬟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挡住了侯凌的去路,那双柳叶眉紧紧蹙起,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可是看到侯凌那张比她更骇人的脸,就有些怂了。但脚步依旧没有动一下。
大夫也恍然回神:“公子,公子有话好好说,您要带老夫去看什么病人,能细细同老夫说说病人是什么情况吗?”
侯凌一生习武,心里着急,哪里有这性子再说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
“有什么事情比我家夫人更重要,你这臭男人,敢在未来城主夫人头上动土?”
侯凌冷呵一声,没有直接怼丫鬟。
传闻澧县城主宽厚待人恶霸,对百姓如再生父母,哪里会有这样不在乎百姓人命,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还不给人请大夫的未婚妻。
“荆溪淀的事,不知是否比你家夫人重要?!”
进入这澧县之后,侯凌就发觉了一般人只要是听闻荆溪淀,必是闻风丧胆。
更有传闻,那边就是个鬼村。
只可怜荆溪淀土地肥沃,百姓富足,但依旧难逃接二连三去世的命运。
就因为河对岸传过来的怪病,害得他们不敢与村外的人交流,但即便如此,荆溪淀的百姓还是人人喊打的对象。
这些年,不过就是村里村外,井水不犯河水,才有几分安宁。
方沁雪脸色突然一变,那双钟灵敏秀的眸子打了个转,拉住了丫鬟的手腕:“你速去城主府告诉城主,我跟着这位公子去荆溪淀一趟,若是天黑之前没有回来,还劳烦城主来荆溪淀接我一趟。”
丫鬟急了:“夫人,那荆溪淀哪是活人能去的地方!”
“如何说话的!”方沁雪打了一下丫鬟的手心,“荆溪淀再古怪,里面也是澧县的百姓,弃百姓于不顾,别说是城主,就连我自己,良心上都过不去。”
“快去。”方沁雪拧眉催着。
见着丫鬟走了,方沁雪这才回过身,对上侯凌那双疑惑的眼睛。
方沁雪福了福身:“公子莫要误会,只是前些日子,小女的几位故人也才去了荆溪淀,小女担心出事,这才想要去看看。”
“我家丫鬟向来只知道对我好,心里装不下那么多天下是非,言语之中多有错处,还望公子海涵。”
侯凌没有计较,抓着大夫上马,护在身前,正准备回身拉方沁雪一把,没想到那女人直接挽起袖子,拉起裙摆,一个翻身直接上了马。
倒是个英气的女子。
侯凌眉角微微舒展开了些。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侯凌便策马带着两人到了荆溪淀的奈何庙前。
两名弟子早就已经等在了庙门口。
“你终于回来了,你带回来的那位公子,看起来快要不行了,快去看看吧!”弟子着急的说,将侯凌和大夫就往里面拉。
没有顾忌,大夫一手直接搭在苏淮的手腕上,只是片刻便紧紧皱起了眉头,又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穿着男装束发加冠的男子,沉吟片刻。
“公子不必担心,这位姑娘不过就是练功的时候岔了气,老夫现在为姑娘扎几针,很快便会好了。”
“姑娘?”侯凌愣住了,“怎么会是姑娘呢?”
明明那人有喉结啊!
侯凌嘴上虽是这样说着,但心中却越来越犹疑。
他怀疑过,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当日当着皇帝的面退亲,还搬出一箱又一箱的聘礼,让他脸上挂不住的女子。
大夫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是很快,准确的将一根根银针扎在了苏淮的脑袋上。
只消片刻,就见着苏淮的头顶上冒出腾腾热气,又是一针下去,苏淮突然从床上坐起,一口鲜血就吐在了地上。
“这般,再歇息几日便无碍了。”大夫长舒了一口气。
恰在此时,屋内的角落里突然响起一声嚎叫,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动物。
众人皆是一惊。
守桥人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对着还在屋内的一众弟子说:“快去打水,把屋内的血腥味去除干净。”
弟子忙不迭的冲出去照做,但是侯凌却起了疑心。
“老先生,是否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那双凌厉的眼睛紧盯着守桥人,就好似能看穿他所有的心思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