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陈琰心下不由一紧。
因着感受过失去苏淮时的痛苦,他这辈子唯一的愿望便是能够保护好苏淮。
“想什么呢?”
见他迟迟不语,苏淮抬了抬眸子,朝着陈琰走了几步,见他目光一直停留在宫檐下的红灯笼上边,不由又道:“怎的,莫不是看见这张灯结彩的心里有些艳羡了吧?”
“倒不是艳羡。”
陈琰轻声道,目光却是没有收回来。
那一片红色的海洋里,像是立着一位一袭红衣的女子,望着这里,满目疮痍。
“你怎么了?”
见他看着红灯笼的脸色越来越沉重,苏淮不由得伸手碰了碰他。
“没事。”
“也不知道这会儿阿和和翟銮怎么样了。”
苏淮闻言知道他不想说,索性也没有多问,只望着城下问了一句。
“他们俩现在正在经历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洞房花烛夜,你的担心未免有些多余吧。”
陈琰似笑非笑的转头看着苏淮,心下因着方才苏淮要喝酒的恐慌这才消逝了一些。
“说的也是。不过,你怎么会来这里?”
“上来透透气。”陈琰淡淡回答,只是心里头总像是压抑着什么。
苏淮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方才坐的椅子上,将将坐定,便听见身后响起“噼里啪啦”鞭炮声。
真是热闹的很啊。
“翟銮,你什么意思?”
阿和看了一眼坐在桌子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翟銮,蹙了蹙眉。
从方才翟銮带着她进屋之后,翟銮便坐在桌子旁一言不发,像是不太开心似的,可是方才是他把她抢回来的啊,现在又这番做派,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翟銮轻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端着一盘十分精致的糕点走了过来。
“我不吃,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阿和说完,眼泪便不受控制的盈满了眼眶,那天小姐说要办喜事的时候,翟銮的态度就让她隐隐有些怀疑了,今日翟銮又如此对她,让她不得不多想。
“没有,你一天都没吃多少东西了,先吃点东西垫垫吧啊。”
翟銮尽量的放柔了语气,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糕点送到阿和嘴边。
阿和看了一眼翟銮,见他眼里尽是温柔,心下不由一软。
“快吃吧。”
阿和轻轻点头,就着翟銮的手小小的咬了一口糕点,翟銮见她将糕点吃下,嘴角不由得微微扬了扬。
“你笑什么?”
阿和蹙了蹙眉,正欲拉着翟銮的手问个清楚,可是眼睛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压着似的,沉的不行……
“好好睡一觉吧。”
陈琰轻手轻脚的将已然熟睡的苏淮放到床上,见她睡的安详,不由得勾了勾唇。
听得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陈琰俯身在苏淮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后,便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都安排好了。”
“嗯。”
夜幕下,翟銮站在柱子旁,见陈琰出来轻声说了一句。
“交代清楚了?”
见翟銮身上还有残留的糕点屑,陈琰不由得挑眉。依着这小子的脾性,该不会是直接给人打晕了吧?
“鬼域一事牵扯甚多,危机四伏,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件事。”
“你倒是跟我想的一样。”
陈琰微微点头,目光稍稍往身后侧了侧。
屋里躺着的,是他不顾一切都要保护的女子,今日一行,本就凶多吉少,他不能让苏淮有一点点危险。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阿和满脸委屈泪眼朦胧的样子,再一次浮现在眼前,翟銮直觉心里一紧。
鬼域之事不同寻常,便是他都没有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更不用说阿和一个女子了,他不能让阿和以身犯险。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铺洒在房间里,苏淮蹙了蹙眉,只觉今日的阳光格外的刺眼,却是没有想醒来的迹象,只翻个身又沉沉睡去。
是以等苏淮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屋里屋外都出奇的安静,苏淮缓缓坐起身子,试探的开口叫了一声。
“陈琰?”
苏淮记得昨夜自己跟陈琰在阁楼上说话,自己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苏淮蹙了蹙眉,心下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便从床上起身,想出去看看。
正欲起身,苏淮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见衣服果然褶皱的不行,不由得蹙了蹙眉。
“还是换件衣服吧。”
说着,苏淮便站起身子,想要到柜子里拿件衣服,这厢将将起身,便看见桌子上放了一封信。
“因京中有事,我与翟銮要连夜启程赶回京城,不用担心我们。他日我们在京中汇合。”
苏淮蹙了蹙眉,觉得此事多少有些不对,若是京中有事,陈琰昨夜为何没有告诉她,还是说消息传来的确实很仓促,陈琰还没来得及告诉她,便要启程了?
苏淮盯着手中的信发着呆,一时怔愣不曾回神时,却见门口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身影,身着大红喜袍,面色却是慌乱无比。
“小姐,不好了小姐!”
苏淮连忙将手中的信纸藏进袖口内,而后起身准备搀扶急忙跑进来的阿和。
不待苏淮上前,阿和便自己停下,而后声泪俱下地看着苏淮,语气有些颤抖地说:“不好了,翟銮他……他又不见了!”
苏淮却暗道自己糊涂,陈琰若是要走,翟銮又怎会独留,这才将袖中的信纸取出,给面前的阿和过目。
阿和怔愣片刻,而后拿走眼前的信纸,统共没几个字,却叫她看了许久。
苏淮不忍阿和这样伤心,这才伸手夺了阿和手中的信纸,走到阿和身侧轻轻拍着阿和的脊背以做安抚之意。
“可是,昨日我们才成婚,却连……”说着阿和有些脸红,低下头咬咬牙还是讲了下去,“却连夫妻在闺房里要做的事情都不曾做,便将我打晕了,小姐,你说这里头应该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应当是如此,再急的事情也不当这样草草地对付我们,除非又要紧的急事且或许有危险抑或是我们不方便露脸,这才匆匆的出此下策。”苏淮思索片刻,而后脱口而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