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 莫闲自然又是哭唧唧的,这已经是第三次的离别, 大概是她和谢道微越发的情浓,所以莫闲只觉得一次比一次更难舍。
谢道微又被莫闲哭得心烦意乱, 或许面对莫闲即将离开的事实,她本也是有些焦躁的, 只是莫闲这一哭, 她便当自己的情绪都是莫闲的引来的。
“都一把年纪了, 还这般爱哭。”谢道微的语气一贯带着七分的嫌弃, 藏着三分的宠溺和温柔。
“一想到明日之后,又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姐姐了, 就是忍不住, 我知道姐姐又要笑话我这般,定成不了什么大事,我也不想成什么大事, 就是喜欢贪图安逸, 就想和姐姐朝夕相处……”明明自己可以控制自己得身体,却控制不住眼泪。
谢道微看着哭成泪人的莫闲, 心想人和人还真不一样, 莫闲的喜怒哀乐,都和自己形成截然不同的鲜明对比,莫闲真真是一个很鲜活的人,色彩浓烈,很是明媚, 自己之所以喜爱她,大概便是因为喜爱她这份浓烈。谢道微此刻微微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着莫闲,只是眼中很是柔和。
“你从来不哭也就罢了,怎么还笑呢?”莫闲知道谢道微性情如此,是不会哭的,因为从小到大,自己就从未见她哭过,但是不哭还笑,那就真真让自己觉得有些委屈。
“哭有什么用,借用一句酸臭的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谢道微淡淡的说道。
“道理我都懂,可还是难过。”莫闲心想自己的感受,谢道微未必都懂,其实这次即将到来的离别,比起上次还算好一些,至少现在她还知道下次归来的时间,有重复的离别,倒还不算太悲苦。
也是,七情六欲,本就难控,于莫闲来说,更是如此,自己被哭的心烦就心烦吧,明日这人就是烦也烦不到了,想到这里,谢道微的心头措不及防的刺了一下,竟也十分难受。于是,谢道微便不说话,便任凭莫闲继续哭着。
“明日,姐姐来送我吗?”莫闲继续哭好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谢道微。
“不了,徒增忧伤,你自行离去吧。”谢道微依旧拒绝去送莫闲。
莫闲有些失落和遗憾,不过很快又释怀了,她想,谢道微要是真的来送自己,自己大概就更舍不得走了。
“我去我爹那里,等下就回来。”哭了好一会儿,莫闲在才停止掉眼泪,想起还有正事没办。
谢道微微微点头,莫闲便离开了书房,可就算没有了莫闲的哭声,谢道微心头却依旧烦躁,静不下心来处理手头的事务。于是她只能干坐案几前,看向窗歪,任凭自己的思绪和情绪散开,犹如溢出的潮水。
莫闲因为哭了许久,到莫子生院子的时候,那双哭红的眼睛却还未消退。
“刚刚哭过?”莫子生关切的问道,莫子生现在和几年前相比,倒是会懂得关心人了,莫闲一直觉得,这是谢瑾凝□□出来的。
“明日要回北危了,舍不得谢道微,便哭了一会儿。”莫闲倒是很坦荡的承认自己刚刚哭过。
“这相思之苦,是你代我受的,是爹对不起你。”莫子生心怀愧疚的说道。
“这没什么好说的。我想把谢以君带回君家培养,让老爷子亲自培养,或许能养出一个文武双全,更适合君家的世子。”莫闲对莫子生说出自己的目的,她怕谢以君现在不跟自己回北危,在南召长大,以后大概也会想自己那般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愿意回北危,那自己就不能脱身了。不过,作为男子而言,北危确实更适合他。
“也好,他是男儿生,更适合呆在北危,明日就让他随你一起回北危的吧。”莫子生点头说道。
“你不用和夫人商量一下吗?”莫闲问道,毕竟莫子生作为入赘的夫婿,还是做不了主的。
“夫人会答应的。”莫子生很肯定的说道,以前他就和夫人提过这事,夫人同意的。在谢家,男儿犹如中原的女儿,没有那么要紧。当初夫人不愿意谢璋回楚家认主归宗,那是因为谢璋作为嫡系一脉,谢家人丁还不算兴旺,夫人自然不舍得。可如今夫人又身怀六甲,临盆在即,腹里又有一女儿,谢璋也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谢家嫡系人丁还算兴旺,少一个儿子那就更不要紧了,何况夫人向来最疼谢道微,自然也会为谢道微幸福多考虑几分。
“那就好,其他也没别的事了,我先回去了。”莫闲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准备回谢道微的院子,她是一刻钟都不想浪费。
“嗯。”莫子生应了一声之后,便目送莫闲离开。
看着窗外发呆的谢道微看到莫闲回来,烦躁的心,一下子就平复了许多,虽然她知只是暂时的,她知等莫闲明日离开了,她又要花上许多天的功夫来适应没有莫闲的生活,以及那几天的情绪。
莫闲对上窗内谢道微的视线,她看向窗内谢道微,只是看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莫闲大抵怕晚上又哭得不能自已,于是这晚莫闲便和谢道微极尽缠绵,这夜莫闲也不用克制自己,因为明天离开了,谢道微便有很长的时间可以休息了。而她,要把谢道微最美,最妖娆的一面可刻在心里。
这夜,谢道微倒也纵容着莫闲。
**依旧短,天色已破晓。谢道微大概因为被莫闲无节制的折腾,累极而睡了过去。莫闲却一夜未睡,一直盯着谢道微的睡颜看。莫闲低头吻了一下谢道微眉心间,眼泪再次落在谢道微的脸上。
谢道微果然又没去送,谢瑾凝,莫子生以及白术都去送了。
谢以君本以为莫闲回北危,自己的好日子就回来了,可哪知昨晚他爹娘说,要让他和莫闲一起回北危。谢以君已经绝望的哭了一整晚,到现在还苦苦抱着谢瑾凝的大腿不放,哭着喊着,自己不要去北危!谢以君哭得那叫声嘶力竭的,无比凄惨,可惜每个人都无视他的意愿。
莫闲首先和谢瑾凝辞别,之后是莫子生,最后是白术。
“这是小姐送你路上吃的。”白术掏出五颗糖果递给莫闲。
莫闲看向府内,红着眼眶的她笑了,把五颗糖紧紧握在掌心,好似那就是谢道微的心一般。
谢道微身子虚软无力的靠在窗前,看着窗外,离别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和平时一样的早晨,而她留在了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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