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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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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间的交情就是这么简单,能用一支烟建立起来。  现在的何笠阳,是十几年在酒局上混出来的老油条,可不是十几岁时木讷内向的小傻逼,没几句话郑叔叔就笑着说话了。    郑叔叔看两个孩子,问:“都你的孩子?我怎么听说你是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  何笠阳说:“那个高一点的是我儿子,去国外找代孕机构要的。另一个……就是亲戚家的小孩.”  郑叔叔对何笠阳刮目相看:“混得很不错啊,不过看你这车就知道你混得不错了。”  何笠阳谦虚地说:“还行吧,我和我前夫离婚了,孩子归我。”  听到这,陈恪青忍不住插嘴了,仰着小脸蛋冷不丁地说:“还没离呢。”  何笠阳看了他一眼:“差不多是离了,小孩子不懂,你别理他。”  陈恪青:“……”    郑叔叔不禁感慨说:“唉,我认识的里面就没几个结婚有孩子的,你这都结婚了,还离了。”  何笠阳说:“现在离婚率那么高,普通的男女夫妻的离婚率也很高啊。”  郑叔叔点头:“那倒也是,你条件和资质还是不错的,还有钱,趁着还年轻再找一个。这日子过得好不好和是不是同性恋还真没什么关系,和有没有钱有关系。”  他们是基于彼此都是同性恋的情况下在说话,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用特地说出口了,何笠阳问他:“那您呢?”  他抽了一口烟:“我那位在上班啊,我们没你的条件,没结婚,胡乱在一起拼伙过日子。他不喜欢我去给你爸上坟。”  何笠阳没敢问为什么不喜欢,看到爸爸有这么一个gay里gay气的朋友坚持给他扫墓何笠阳就觉得很微妙了,能这样做感情绝对不浅,因为他是gay,他设想了下一个gay会在什么情况下年年给一个男性朋友扫墓,这实在是……爸爸当年该不会骗婚了?  如果是的话,这真的太糟了。难怪奶奶不爱和他说爸爸以前的事。  郑叔叔大抵是看到他脸色变换,明白了什么,笑道:“我没和你爸谈过恋爱,我们只是朋友,真的只是朋友。”  何笠阳真不信。  郑叔叔说:“好吧,我暗恋过你爸。”  他回想起年少时的岁月,眸中亮起年轻时的神采:“我啊,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了,我那年头和你现在不一样,太难熬了。你爸是我高中同学,我们本来关系不好,你爸长得不够帅,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他没有想法。后来我和高两届的一个学长偷偷谈恋爱被发现了,那孬种就把责任都推给我,所有人都侮辱我,你爸当时是班长,不许班上发生欺负人事件,他这人就这样,好管闲事。那阵子我差点跳楼,被你爸劝下来了。不过连累你爸一起被人骂是同性恋过。然后我就暗恋过你爸,但他真的太直了,我就算了呗,我可不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你说对不?”  何笠阳非常赞同他的说法,拍手说:“对啊,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何笠阳感觉到陈恪青拉了拉他的衣角。  郑叔叔抽了一口烟,吐出灰白浑浊的烟雾,感慨地说:“后来你爸也不嫌弃我,我们就一直是朋友。你爸真的是个好人,我也没几个朋友,没有他,我坟头都长草了,所以每年我都来看看你爸。”  这话吧,何笠阳信个七八分,成年人说话,都会下意识骗骗人或者瞒点事儿的。但毕竟,那是他爸,他还是希望爸爸是个异性恋,不然她算个什么呢?再拓展一下思维,妈妈的精神病是怎么一回事呢?还敢往深处想吗?  不敢不敢。  何笠阳和郑叔叔留了彼此的联系方式,他还想问些事儿,并不指望一次就能都问出来,循序渐进嘛。    陈恪青憋着话,但是碍于小雨醒了,装了一路的小孩,奔波了一天,小雨回去就累得睡着了,等小雨睡了他才有空问:“你和那个郑叔叔套近乎干什么?”  为了问问爸爸到底是因为什么去世的啊,但她不想告诉陈恪青,陈恪青就忽悠他说:“这,就是多交个朋友啊,爸爸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嘛。”  何笠阳忽然想起一件事,问他:“你今天为什么插嘴说我们没离婚。”  陈恪青古板地说:“没离就是没离啊,等我们真离婚了你再告诉别人我们离了。”  何笠阳啧啧两声。  陈恪青不解:“干嘛?”  何笠阳说:“我就是特别讨厌你这种地方。”  陈恪青说:“你还瞒着我去k市呢,你要是想早点拿到离婚证,就告诉我你去那干嘛。”    何笠阳是坐在床上的,陈恪青站着,倒是和他视线平齐,就这双眼睛,到底能看出还是那个陈恪青,但真的……好可爱啊!长得可爱连瞪人都可爱。  何笠阳不禁感叹:“你说是小时候的脸蛋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脾气那么坏?”  陈恪青说:“你脾气也没多好吧。”  何笠阳理直气壮地说:“那能一样吗?我从小没爹养没娘教,我肯定心理扭曲啊。你家庭幸福,家境优越,从小顺风顺水,怎么就那么讨人厌呢?”  陈恪青伸出小手去抓何笠阳,他现在的手是又小又软:“别东拉西扯,你每次都这样,不想回答问题的时候,就转移话题,好好说话。你不是很想离婚吗?”  何笠阳叹气,算是服了,他确实是想离婚:“我要说了,你会告诉我吗?”  陈恪青和他谈判说:“你先说来听听。”  何笠阳说:“我去以前你读过书的小学查了下你八岁时的事情,你老师告诉我你八岁的时候转学过。”  何笠阳盯着陈恪青,要是他有异样,那绝对有问题,但他像是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说:“原来是这样啊,你要问这个,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吗?我二年级的时候是转学过。”  何笠阳问:“你为什么转学?”  陈恪青没有犹豫,有条有理地说:“因为父母的工作原因啊,我小时候是住在爷爷奶奶家,当地的小学不太好,我爸妈就把我接走,换了师资更好的学校。”  听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非常说得通啊,但就是太说得通太平淡了,反倒让何笠阳觉得挺古怪的,何笠阳等着陈恪青的下文,等了几分钟没等到,问:“就这样?”  陈恪青皱眉:“那还能怎么样?”    那“林向阳”呢?“林向阳”到底是谁?和你是什么关系?  是因为我长得像他,所以你才对我那么好吗?何笠阳想问,但不好意思问出口,像个怨夫,搞得好像还喜欢陈恪青一样,不仅像喜欢他,还像在吃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的醋。  何笠阳想想都觉得有点荒唐。  这么做很没面子啊!    关门睡觉。  何笠阳睡不着,问他:“陈恪青,当年高中的时候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  响起的是个奶声奶气的童声:“班上就我们俩以前初中同班,我们还分到同寝室,不就自然而然地熟起来了吗?……你人挺好的啊。”  什么叫“挺好的”?天呐,何笠阳自认他有生以来就对这么一个人那么掏心掏肺的,才“挺好的”这种评价?何笠阳问:“那要是换成以前初中别的同学刚好和你升到同一所高中还同寝室,那你是不是就和那个人好了。”  他说:“你这么假设没有意义,我遇见的就是你。”  何笠阳想了想,没好气地说:“希望我明天睡醒起来你已经变回来了,我们赶紧去公证离婚。”  陈恪青:“……”    第二天早上何笠阳被摇醒,睁开眼睛看到陈恪青正太时期的脸,叹气:“今天也没有变回来啊。”  “又让你失望了,真是对不起啊。”陈恪青说,“赶紧起床了,送我和小雨去上学。”  何笠阳送了两个小孩去学校,然后去公司,路上遇见红灯,停下,看着前方车来车往,这时,何笠阳不经意看到马路对面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过马路,起初没注意,只觉得有点眼熟,然后记起来,她很像那天追在他车子后面跑的那个老太婆。  何笠阳吓了一跳,再定睛去看,但对面人太多了,我找不到她的身影。  “嘀嘀嘀!”  何笠阳听到后面的车子拼命按铃,他一看已经是绿灯了,只好启动车子继续前进。  大概……只是幻觉?    陈恪青感觉眼皮跳了跳。  体育课,他看了看站在另一边的小雍,防备着他欺负小雨,小雍发现了他的注视,对他做了个鬼脸。    老师分组让大家跳绳,以前小雨都和小雍在一起玩,就把他们分到了一组,玩一个小呼啦圈,说好的轮流玩,小雍占着玩了好久,就不给小雨玩,小雨不敢去抢,眼巴巴地望着他,小声地问:“你玩好了没有啊?可以分我玩一下了吗?”  小雍说:“不行,我还没玩够。”  小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看老师,老师太忙了没看见他,于是又看看小明哥哥,投去求助的眼神。最近都是小明哥哥替他出头,所以小雍才不怎么欺负他了。陈恪青觉得这样也不是一回事儿,他护得了小雨一次两次,不可能永远护着他啊,所以他都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一直在鼓励小雨自己学会反抗。  可孩子被何笠阳教得太老实巴交,白长那么高的个儿,居然怕一个小不点怕得瑟瑟发抖。  家长和老师的思维是不一样,老师希望小孩子之间不许打架不许欺负,要是有,就告诉老师,老师来批评教育,但这种事是屡禁不止的。家长教小孩都是谁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现在老师都只会口头批评,批评管什么用?回头坏小孩加倍报复你呢,所以必须打回去。  陈恪青认为,小雨该反抗,但打架容易受伤,他也不希望孩子受伤,要真打起来,看个头,小雍肯定打不过小雨,小雍就是个小纸老虎,吓唬吓唬他就好了。  陈恪青严肃地说:“你自己去要回来。”  小雨莫名觉得小明哥哥也很吓人,踟蹰了下,左看看右看看。  陈恪青鼓励他说:“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啊。”  小雨鼓起勇气走过去,声音细小得像是蚊子叫:“小雍,老师说,这个是轮流玩的,你玩了好几分钟了,你得分我玩玩。”  小雍哼哼说:“就不给。”  小雨这就拿他没辙了,悲愤地说:“你耍赖,你再不给我玩,我就去告诉老师!”  小雍对他做猪鼻子:“你去告呀,胆小鬼,就知道打小报告,真丢脸。”  在小朋友里面,告老师是一种非常丢人的事情,会被其他小朋友唾弃的,小雨想想,还是不敢去告诉老师。  陈恪青在一旁看着,叹气,小雨的脾气和他爸爸小时候真的是一模一样的,这次还是他站出来吧。  这时候,小雍的弟弟小煦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把呼啦圈从哥哥手上直接抢了过来,递给小雨,说:“你玩吧。”  小雨太感动了:“谢谢。”    小雍好生气啊,跺脚,骂弟弟:“你抢我东西干什么!”  小煦认认真真地说了:“老师说了大家轮流玩的,你不能独占,再说了,小雨那么可怜,你就让让他吧。”  小雍不服气地说:“他哪里可怜了?”  小煦说:“他爸爸离婚了啊,多可怜啊。”  小雍一听,突然心理平衡了:“哦,对哦,他爸爸都不要他了,是好可怜哦。”  陈恪青:“……”    小雨紧紧抓着呼啦圈:“我大爸爸没有不要我,他们只是离婚了,不是不要我。”  小雍仰着下巴说:“离婚了就是不要你啊,看你这么傻,你是不知道离婚是什么吧?”  小雨急得眼睛都红了:“我知道的,我爸爸告诉过我,就是他们俩不住在一起了而已,但是他还是我的爸爸,他还爱我的。”  小雍得意洋洋地说:“那都是骗小孩子的!家庭这个词那你知不知道?就是你大爸爸不要这个家了,他以后会和别人结婚,有别的小孩。他不要你了!你真可怜,那我让让你爸。”  陈恪青拉了拉小雨:“别听他乱说,你大爸爸爱你的,他不是还给你写信了吗?”  小雨扁着嘴巴说:“对,我大爸爸还给我写信了。”  他掏出他随身放在口袋里的信:“你看,这是他写给我的,他说还喜欢我的。”  小雍眼睛一亮,一把抢了过去,撒腿跑了。  陈恪青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一时没反应过来,小雨更没反应过来,然后哭着追出去了,他追上小雍,去抢那封信,推搡之间就打起来了,老师终于注意到了,逮住两个小家伙,信一点被小雍揉得有点皱了,被勒令还给了小雨。  小雨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小雍被老师要求和他道歉,红着耳朵:“你怎么又哭啊,不像个男子汉。”  小雨红着眼睛瞪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哭边告状:“他骂我……说我爸爸不要我了。”  “对不起啦,我以后不说了。”小雍说,“我都说了对不起了。”    陈恪青以为这次大吵一架以后,小雨应该会改掉点软弱的毛病,要么就别理那个小雍了。  吃午饭的时候,小雍端着餐盘过去,他们学校规定了每个人吃饭的座位,他俩还是一桌的,小雨警惕地盯着他,保护自己的餐盘,担心小雍会把不喜欢的吃的菜故意挑进他的盘子里,看小雨哭了一次以后,不像以前那么逆来顺受了,陈恪青满意地微微点头,总算还是有点长进的。  小雍夹起他的鸡腿,说:“要不要鸡腿?”  小雨已经不相信他的示好了,摇头:“我才不要呢,我自己有。”  小雍说:“你怎么那么小气啊,我就是和你玩玩,男子汉要宽容大量。”  小雨皱眉:“什么是宽容大量?”  小雍又得意了:“没学过吧?老师还没有教呢?是我爸爸教我的,就是……就是别人做错事,你得原谅他,不然你就不是个男人。”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陈恪青忍不住说:“别听他乱说。”  小雨还是比较信任小明哥哥,小明哥哥不会欺负他,说:“我不理你,你肯定又在想怎么欺负我。”    “我是觉得你很可怜。”小雍小声和他说,“哎呀,你听我说嘛,我有办法能让你爸爸不离婚。”  小雨心动地转头,半信半疑:“你又要骗我吗?”  小雍悄悄说:“我没骗你!”  小雨说:“那、那你说说看。”  小雍说:“我听我爸爸说,你大爸爸还没回来签离婚协议,没签就是还没真的离婚。你回去以后和你爸爸哭,耍赖,不许他们离婚。肯定有用的,我在电视上看到的,他们大人经常说‘我就是为了孩子才不离婚’,你就问他们,他们还爱不爱你,要是爱你,就不许离婚!你要哭,使劲哭!我都是这么干的!”  陈恪青看了看他们,没说话。    何笠阳下班,接孩子们回家,看到小雨眼睛红肿就知道他是哭过,着急地问:“这怎么回事啊?谁欺负你了啊?”  小雨跟水龙头打开开关似的,说哭就哭起来了,哭得直抽抽,哭得他直心疼,茫然地问:“你怎么了呀?”  何笠阳抬头责备地看了陈恪青一眼,用眼神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小雨哭着说:“他们说你离婚,我大爸爸不要我了,爸爸,你别离婚了好不好?”    何笠阳怔了一怔,说:“小雨,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乖。”  小雨耍赖皮地说:“你爱不爱我,你要是还爱我,就不许离婚。”  何笠阳:“……”    小雨回去以后哭了一整晚,还在地上滚,不肯吃饭,非要逼爸爸答应不离婚。他真的是……之前他和陈恪青商量离婚,但他没告诉孩子离婚是什么意思,反正陈恪青经常出差,他就说陈恪青是工作去了。  小雨哭累了,终于睡了。    何笠阳赶紧问陈恪青:“这怎么回事啊?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什么?”  陈恪青脸色未变,眼睛都没眨一下:“我不知道。”    那只鸳鸯眼的黑猫本来趴在沙发上睡觉,忽然抬起头,看着他们,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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