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二十五章 深夜劫狱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隐云寺,弗安方丈独自跪在大殿内的佛像之前,眸子微微眯起,手中的佛珠一下一下捻动着,面色淡然。

门外是一片花红柳绿,芳菲四溢,隐云寺并不是大月最大最豪华的寺院,却是最具灵气的佛寺,即使已经是快要中元的时候,院子里的花却一点没有受到摧残的模样,繁华如同盛夏。

玲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往常的时候隐云寺乃是禁地,不可随意乱闯,可如今她顶着文锦绣的名头,占着她的身份,能做的事便多了许多。

慢慢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如幻赶忙上前跟在她身后,她看了如幻一眼,要不是她是段祈煜的人,贸然处置她会使得外人怀疑,她又怎么会让她跟着她来到此处?想到扶鸾郡主说的话,让她来请弗安方丈是为了查出京城的事,但那事是南离人做的,慕翎宇怎么可能让她轻易查出来?

只可惜为了不被人怀疑,她还需要往这里走一遭,不过来是来了,弗安方丈是绝不能带回去的,他可是懂一些奇门异术的,若是他与邬笃联手对付慕翎宇,岂不是得不偿失?

门口守着的小沙弥见到两个身量纤细的美貌女子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弯了弯腰:“阿弥陀佛,不知施主来此有何贵干?”

玲珑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起来,将手中的樱花玉佩递给他:“麻烦小师傅去通传一声,我们来求见弗安方丈。”

小沙弥眉头皱起,弗安方丈性子虽然随和,也没那么多规矩,但他现在正在佛前诵经,他们是不便过去打扰的,想到这里,他向二人又行了一礼:“二位施主请稍等,我家方丈正在佛前诵经,不如请二位在厢房中等待片刻,我们即刻去通禀,如何?”

玲珑微微皱眉,随即唇角勾了起来,慕翎宇听到扶鸾郡主要请弗安方丈的消息便给她下了命令,绝对不能让弗安方丈到京城去查那件事,她也正愁如何拖住他的脚步,如今正合她意:“既然如此,我们便等一等吧,不必去打扰方丈了,等他诵经完毕再见也是一样的。”

她说完看了如幻一眼,如幻忙跟了上去,如今的天色还不到午时,不知京中情形如何了,段祈煜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看小姐的意思却丝毫都没有在意,难道真的是被前几天的事伤到了?还有来请弗安方丈,她一点也没有露出着急的样子,这是为何?

玲珑余光瞟了如幻一眼,一眼便看到她有些心不在焉,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这小丫头也是个伶俐的,慕翎宇让她想个办法困住弗安,如幻是肯定不可能帮她的,她一个弱女子,又要防备被如幻发现什么,又要完成任务,着实有些不容易。

既然这丫头不得她心,现在又是在隐云寺,发生了什么跟她可没什么关系,横竖也是要对付弗安方丈,这丫头倒是个可用的棋子。

想到这里,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厢房一眼,厢房很简单,一进门便可以看到一架屏风立在屋内,绕过屏风可以看到一张床榻贴着墙壁供人休息,屏风外挨着窗子的是一个半人高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套茶具。

小沙弥见二人进来,忙给茶壶里添上水,又端上了一些茶点,才快步退了出去,另一个小沙弥已经走去大殿禀报弗安方丈了,那玉佩不同寻常,弗安方丈一早便交代过,若是有人拿着樱花玉佩要见他务必要禀告,他们也不敢怠慢。

如幻扶着玲珑坐到椅子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小姐赶路走了这么久,好好歇息片刻,一会儿弗安方丈来了咱们又得赶回去,有时间走呢。”

玲珑没说话,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杯身,脑中迅速思索着如何对付这两人的办法,好在她一直都在找机会对付如幻,这丫头对文锦绣忠心耿耿,平日里更是不会防备,倒给了她不少便利。

她眼眸闪了闪,随后微微一笑看向如幻,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面上带出几分忧愁:“如今京中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段祈煜……”说到这里,她苦笑一声:“他在大殿求娶慕蓠裳,我与他之间的种种终究是一场错误,你既是他送来的人,此事结束以后便回去吧。”

如幻皱起眉头,面色带出几分愤然,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忍了忍,还是将埋怨段祈煜的话咽回肚子里,轻声道:“小姐别说这种话,主子算被那南离公主迷惑也只是一时的,您跟他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说忘忘,他定然会想起您的。”

玲珑眼角划过一滴眼泪,微微闭了闭眼,像是心如死灰的模样,再睁眼眼里有带着几分坚韧:“一时的?若真是入骨髓,又怎么会被轻易迷惑?你是他身边的人,自然是要替他说话的。”

这话有些迁怒的意思了,如幻一下子便听了出来,心中顿时着急起来,小姐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被主子气得不轻,说来也难怪,之前在别院做什么好歹都只是私下,可今日他刚刚回朝在朝堂上开口求娶慕蓠裳,文锦绣若是不生气,那才有鬼。

知道她只是生段祈煜的气,并未真的怪罪自己,如幻忙跪了下来:“奴婢是小姐的人,自主子将奴婢送给小姐的那一刻起,奴婢是小姐的丫头了,小姐打也好,骂也好,只求能让奴婢留在您身边,陪着小姐。”

玲珑垂眸看她一眼,像是极其惊讶一般站起身子,伸手将她扶起,手指轻轻在她手腕间拂过,蹙眉道:“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她看着如幻着急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我自然知道你的真心,只不过一时说了两句重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如幻见她不像是生气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小姐不生奴婢的气好。”

玲珑嗔了她一眼:“傻丫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如幻放下心来,玲珑慢慢端起茶杯刚准备喝茶,手却微微抖了一下,茶杯一时没有拿稳,啪地一声摔到了桌子上,桌子上顿时布满了茶水,如幻见状忙将她拉开几步防止烫到,自己则快速找来干净的软布将桌子擦干净,看到玲珑手指被烫的微微发红,不由蹙眉:“奴婢去找些药膏来。”

她们出门的时候并未带什么烫伤膏,玲珑闻言轻轻摇摇头:“不必了,咱们还要请弗安方丈回去,怎么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耽误了时间呢?”

如幻蹙眉:“可是小姐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奴婢记得来的时候马车里有些药膏,小姐别担心,很快能取过来。”

她说着福了福身子便朝外走去,玲珑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慢慢移到烫红的手指上,眼眸深了几分。

大殿,弗安方丈见到樱花玉佩面色微微一变,随后长长出了一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经书,起身接过那枚玉佩,上面雕刻的樱花栩栩如生,角落里的宫字十分清晰,这是他母亲的遗物,一直留在扶鸾郡主那里,今日见到这玉佩,可见是她有事要找自己了。

“可知道来人是谁?”他朝殿外走着,转向一旁的小沙弥。

小沙弥摇摇头:“弟子只知道是两个美貌的年轻女子,并不知来者是何人。”

年轻女子?弗安方丈眉心微微蹙了蹙,随后慢慢松开,面上带出几分笑意:“想必是那位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了。”

这么多年他不轻易离开隐云寺,但外面的事却一点没有逃过他的耳朵,京中如何,太子如何,扶鸾郡主又如何,能拿着她的玉佩来找他,除了文锦绣再无旁人。

小沙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多问,尽职尽责地领着他朝玲珑所在的厢房而去,然而却在快要走到时,一道粉色的人影却极快地从那厢房走了出来,他认出这正是跟着玲珑的丫头,忙上前拦住她:“这位施主,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幻刚刚还不觉得,走出厢房之后却有些脑子不清楚起来,心头烦躁的厉害,让她步子不由加快了些,却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小沙弥,她眉头紧皱,一把将他推开:“让开!”

小沙弥被她猛然推到一旁有些站立不稳,弗安方丈忙扶了他一把,看到如幻的样子眉头猛然一跳,然而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却见她径直朝他走来,二话不说便抽出腰间的软剑朝他刺了过来,他立刻避开,随手抽了一根树枝去挡,但如幻的功夫是连江云骁都比不过的,他常年修习佛法,于武艺上几乎一窍不通,如幻步子凌厉,不过一瞬间便将他们的退路封的死死的。

小沙弥吓得浑身发抖,佛门清静地方,什么时候发生过这样的事?厢房都被安排在较为清静的地方,此时自然少有人经过,如幻招式凌厉非常,二人根本没有**的余地。

弗安方丈蹙眉看着她,迅速将手中的佛珠朝她抛去:“施主,你中毒了!”

如幻却恍若未闻,眼见一串佛珠飞来,长剑顿时从那佛珠上挑过,直直朝着弗安方丈心口处刺来,噗地一声血溅三尺,鲜血霎时溅了她一脸,她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有些迷惑地抬起头来。

小沙弥险些昏厥,见此情况忙连滚带爬躲着如幻,不要命地扯开嗓子大喊起来:“来人啊!杀人了,来人啊——”

皇家驿官,慕翎宇一回到房间便抬手给了慕蓠裳一巴掌,力道大的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打在地上,她唇角很快溢出鲜血,却一句话都不敢说,牙齿紧咬着下唇,刚刚在宫里那一下,要不是顾忌着皇帝和皇后在场,他必然要打的她吐血不可,此时没有外人在,他怎么会轻易消气呢?

慕翎宇看了她一眼,越看越是生气,咬牙切齿盯着她,厉声道:“跪下!”

慕蓠裳浑身抖了抖,不敢忤逆他的话,忙爬起身跪倒在地,慕翎宇冷冷看着她:“你可知错?”

慕蓠裳有些委屈,她有什么错?借着这个机会除了文锦绣不好吗?干嘛还要给她接近段祈煜的机会,再说慕翎宇要元灵珠,完全可以带着她离开,又为什么非要让她留到段祈煜身边呢?皇后已经知道那些百姓是她杀的,不让文锦绣承认得是她,她为了自保将她推出去有什么错?

不过一个贱人而已。

慕翎宇一手极快地扣上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阴戾地盯着那张清纯无辜的脸:“慕蓠裳,若不是留着你还有用,今日我一定会将你送进大狱!”

慕蓠裳被他要吃人的眼神吓得浑身一抖,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不,不,七哥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皇后发现是我杀的人了,如果不让她认下这罪名得是我啊,七哥我是南离的公主,我如果出了事你的脸面也无光,我,我也是为了你考虑……”

“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慕翎宇厌恶地蹙眉,眼中的嫌弃毫不掩饰:“不要妄图骗我,你只不过是怕段祈煜再次上她,所以才如此迫不及待是不是?”

他有些失望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松开了她的下巴,起身坐回到椅子上,一只手拿着玉笛轻轻敲击着掌心,叹了口气:“蓠裳,你知不知道文锦绣对于我们的计划有多重要?我让她接近段祈煜难道不是在给你创造机会么?”

慕蓠裳面上的泪意一瞬间收敛,眼眸里带出几分阴狠:“机会?”

“不错,”慕翎宇点点头:“不过两日,段祈煜会完完整整属于你,而她留在他身边,日日看着你们亲密无间,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这么一来他们必然离心离德,日后哪怕段祈煜想起与她的过往,他们也不可能回到曾经了,这不是帮你是什么?而且,她以清音的身份报仇,你若是再帮段祈煜挡个灾,他如何对你不动心呢?”

慕蓠裳眼底的阴狠慢慢散去,面上带出几分疑惑,她眯了眯眸子:“七哥没有骗我?”

慕翎宇冷笑一声:“骗你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将她放回段祈煜身边?那我费那么大力气将她换出来又是为的什么?”

慕蓠裳面色顿住了,显然她跟着慕翎宇的思路往下想了起来,慕翎宇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身份,又耗费心神封印重组她的记忆,目的定然不是让她跟她争段祈煜,那么她留在段祈煜身边另有目的了,当然她也不会单纯地相信慕翎宇的话,只是确定她不跟自己争抢,倒也没有什么值得为难她的了。

她咬了咬唇:“七哥,我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慕翎宇眼中冷意散去,又换上一副温柔的神情,亲自将她扶起来:“你可知你这样做坏了七哥多大的一个计划,她现在若是死了,你不光永远得不到段祈煜,连带着元灵珠也会消失,得不偿失啊。”

慕蓠裳咬了咬牙,她知道又是为了元灵珠!文锦绣不能死不能死,反正她也别想再清清白白做人,敢给她找不痛快,她怎么能不讨点利息回来呢?

慕翎宇摸了摸她的头顶,温和笑笑:“不过现在为时不晚,你知道错了咱们还有机会。”

皇后借此机会摆了他一道,但他又怎么会轻易认输?这是他筹谋多年的计划,哪怕她是大满培养出来的女子又怎样?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很,这位皇后身上一点大满的血脉都没有了,只凭一个邬笃而已,等他恢复了力量,他们拿什么跟他斗?

慕蓠裳压下心头的情绪抬眸看着他:“咱们该怎么做?”

慕翎宇面色有些严肃起来:“你这两日待在这里,将摄魂铃上的力量融会贯通,其他的事不要多管,尤其不能再跟皇后打交道,明白了吗?”

“是,蓠裳明白了。”慕蓠裳有些不甘地点头,眼眸动了动:“七哥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慕翎宇点了点头,看着她离开,眸子微微眯起,原以为他的敌人只有段祈煜和文锦绣而已,如今看来,整个大月皇室都不是好相与的人,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大月一定要与大满联姻了,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能力对抗南离的异术,段家人还真是聪明。

想到皇后的神情,他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到之前与文锦绣下的棋上,黑子已经是必胜的局势,白子只余下负隅顽抗的力量,他心头的烦闷竟奇异般地消散许多,唇角微微勾起,这盘棋与他和大月皇室何其相像,如今他是必胜的结局,只需要……他抬手将一枚黑子落在白棋咽喉处,面上划过冷笑。

正在他蹙眉望着棋盘的时候,身边却忽然出现了一股气流波动,慕翎宇面色一冷,只见他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风刃不知为何开始颤抖起来,他快速丢了手中的棋子,只见那把风刃很快消散成为一团紫黑色的雾气,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从窗子飞了出去。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团雾气倒是没有引起别人注意,他眼中闪过明亮的光,随后唇角勾起冷笑,风刃乃是南离三大宝器之一,也是有灵性的兵器,此番定然是受到了主人的召唤,而风刃的主人……

“音儿!”

慕翎宇面色一冷,风刃迅速消失,可见是它的主人遇到了麻烦,他必须去看看,原本还担心无法得知文锦绣的位置,现在正好有了风刃引路,他掌心翻转,一道蓝色的雾气很快跟着风刃而去,他也迅速跟了上去。

宫中,明辉殿,段祈煜站在桌子前耐心地画着一幅画,一笔笔皆十分细心,笔下勾勒出一个曼妙的身影,斩风推门走了进来,他没有抬头:“解决了?”

斩风点点头,那些狱卒按照段祈煜的吩咐被净了身,又被喂了烈性春药,此时正在发情的公牛栏里玩的痛快,当然这些场面还是不要描述给主子听了,省得污了他的耳朵。

段祈煜没再说话,一笔一笔将手里的画画完,极其细心地描画着女子的眉眼,斩风也没有说话,明辉殿中如今全是段祈煜的人,所有人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他们也放心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段祈煜慢慢收了手中的笔,将那幅画晾干卷起来,他又铺开一张宣纸,拿起一支笔看着斩风:“可会作画?”

斩风低了低头:“会一些。”他原本是不会这些的,只不过三年来跟在文锦绣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了一些,段祈煜看到他的模样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眼眸划过一抹暗光:“看来这三年你学到不少。”

“属下有罪,请主子惩罚。”斩风单膝跪地,面色坚毅,作为影卫待在主子身边,居然学会了作画这种不该影卫会的东西,他心里认定自己是有罪的。

段祈煜眯了眯眸子:“确实有罪,不过孤并不打算现在惩罚你,先记着,日后加倍。”

斩风垂眸:“是。”

段祈煜走过书桌,将笔递给他:“既然会作画,画一幅画出来。”

斩风有些疑惑:“不知主子要画的是……”

段祈煜冷笑一声,伸手沾了些茶水,轻轻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字,斩风顿时了然,不再说话起身提笔作起画来。

“主子,隐云寺的消息。”一个影卫不知何时出现在殿中,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段祈煜,段祈煜眼眸闪了闪,将那张纸看了一遍,随后莞尔一笑:“弗安方丈遇刺身亡,这可是件大事,如今京城动荡不安,这件事不可声张,明白了么?”

那影卫点点头:“是。”

段祈煜示意他离开,唇角绽出一抹冷笑又极快收起,换上一副疲惫的样子躺在床上,斩风站在一旁的书桌边作画,心中虽有许多疑惑,但主子不说,他也不会问,只是想到那把风刃,那是南离的兵器,想到今晚看到的情形,那兵器应当是有了灵智的,万一慕翎宇跟着它的气息追来怎么办?

主子也没有将那上面的邪气祛除,跟着它慕翎宇一定会找到文锦绣的,难道让他再一次把人带走么?他这一回又要对她做什么?难道主子一点都不担心么?

段祈煜没有看他,光凭着传来的呼吸声便知道他走神了,不由无奈叹了口气,斩风的心思越发细腻了,从他换了他要的药膏便能看得出来,文锦绣体质偏寒,雪玉膏虽是极好的药,却会让她受些寒气,而冰魄露则温和许多,正适合她用。

原本他让人取雪玉膏是不想让慕翎宇发现他的心思,当然他也知道慕翎宇准备了凝香露,所以没打算让文锦绣用这药膏,虽然是小事,但连这样细枝末节的事都能注意到,若说没有旁的心思可能么?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斩风立刻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他画的画上不知何时多了个墨点,黑漆漆地一团正好落在女子肩膀处,他无奈地看了那黑团一眼,手中笔沾了些墨汁,将那团黑墨慢慢画作一只蝴蝶。

夜色越发浓重起来,段祈煜慢慢站起身子走到殿外,耳畔已经传来细微的打斗声,想必慕翎宇此时已经进宫,甚至已经到了大狱与狱卒们交起手来,那些狱卒并不是普通的狱卒,而是他悉心培养的影卫,当然,那不是以他的名义换掉的,毕竟他可是被他们“控制了”,又哪有这个心思做这些事?

大狱,文锦绣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明白段祈煜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将风刃还给她,却叮嘱她不能用这兵器伤人,他怎么确定她不会用这兵器伤了狱卒逃跑?

正沉思间,耳边却传来了一阵打斗的声音,她眉头微微蹙起,随即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如一阵风一般闯了进来,虽是闯,却不见得有多大的动静,她离得近些,因而听到的打斗声也大些,而在大狱之外,这声音他们是听不到的。

“音儿!”慕翎宇一眼看到浑身是血的文锦绣,顿时心如刀割起来,玉笛上浮起一层蓝盈盈的光芒,他冷眼看着那些狱卒,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要杀了他们,一是报文锦绣身受重伤之仇,而是用这些灵魂滋养他的玉笛,免得两日后力量不足。

这么想着,他手下的力道越发狠辣起来,那些影卫手中的长刀也不遑多让,毕竟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面对他的攻击丝毫不显慌乱,沉稳有度地应对着他的玉笛,只是那玉笛不知是什么材质制造,长刀砍在上面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来,反而将他们震得手臂发麻,所有人面色都凝重起来,这不是什么简单的玉笛!

慕翎宇手中的笛子快速翻转着,他来到皇宫想要进入大狱并不容易,为了不惊动人费了许多时间,如今好不容易进来了,自然应该速战速决,不然等被人发现了,想要再带她出去难上加难了。

文锦绣双眸一直看着他那支笛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慕翎宇看到她担心的表情,面上带出一抹笑容:“莫怕,我很快救你出去。”

他说着手中猛然向后掠出几步,双手凝起雾气,玉笛瞬间脱离了他的手朝狱卒飞去,那些狱卒双眸一凛,忙四散躲开这次攻击,他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不愧是皇后选出的人,跟那些平庸之辈不一样。”

皇后将文锦绣关在这里,必然是想到了他会来劫狱,只不过她绝想不到他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毕竟大狱重重把守,又极为隐蔽,若不是有风刃指引,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里,等这里的动静传出去,皇后再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这也是他敢孤身一人潜入大狱的原因。

他手里锁魂笛的颜色越发幽暗,文锦绣蹙眉看着那笛子,一股血腥的念头涌上心头,手里的风刃迅速出现蠢蠢欲动,仿佛受到了血脉的召唤一般想要朝锁魂笛飞去,她死死攥紧了匕首,有了上一次,她毫不怀疑现在脱手风刃必然会见血,这些狱卒并没有伤害她,不许慕翎宇带她走也是职责所在,为此丢了性命太无辜。

她握紧手中匕首,朝慕翎宇看了一眼:“殿下住手!”

锁魂笛身上的光芒一顿,慕翎宇转而看向她:“音儿?”

文锦绣看了那狱卒一眼,面色凝重:“殿下是要让清音担着这个罪名逃狱吗?”她有些失望地看了慕翎宇一眼:“清音没有做过的事,殿下为什么不能查清楚来龙去脉,让清音正大光明的离开大狱,偏偏要用这种办法?这是要坐实了我残害百姓的名声?若是传出去,我们南离如何再在天下人面前立足?”

说到这里,她对慕翎宇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她还记得刚醒来时在山洞,他说自己是她心的女子,他是这么对待心的女子的?让她蒙受不白之冤?谁害的那些人他们都心知肚明,可是他却选择了不说,宁可伤及无辜也不肯帮她证明清白,若是这些狱卒因此而死,那她跟杀人凶手有什么分别?

慕翎宇有些痛苦地看了她一眼:“音儿,你知道我……”

文锦绣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知道殿下心中所想,清音只是一个奴婢,不值得殿下费心思,若是殿下有心,便查出事情真相,若是殿下无心,那便不必再理会清音了,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而伤及无辜,我宁可以死谢罪!”

“不要!”慕翎宇忙打断了她,若是她死了,那她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死死盯着她,而她亦如是,甚至目光比他还要坚定,他清楚看到风刃已经被她握在手中,若要救她出来,便要取了这几个狱卒性命,若取了他们性命,她便以死谢罪……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为难他?

慕翎宇有些想笑,他小心筹谋,仔细谋划,已经走到如今的地步,眼看要成功,偏偏一个两个都来与他为难!他闭了闭眼,再睁眼眸子里闪过几抹冷厉:“你必须跟我走!”

文锦绣咬牙看了他一眼,有些气恨:“我们是走不出这里的,殿下今晚本不该来,这里是大月,一旦我们逃了,立刻便会有人发现,甚至根本逃不出这大狱。”

慕翎宇如何不知道?他清楚知道皇后的手段,她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的,从他答应两日之约开始,想必她已经知道了他要来劫狱的打算,怎么会由着他来?他今晚是在赌,赌皇后不会这么快发现,赌文锦绣会帮着他跟他一起离开,可是现在,他苦笑一声,好像他赌输了。

锁魂笛横在半空,光芒幽暗了许多,他前些日子消耗太多,若是这些狱卒的命能被笛子吸取成为养分,两日之后他必然有把握控制段祈煜,可是她不让他伤人……他握了握拳,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我不伤他们,你跟我走。”

文锦绣眸子微动,还不等她回答,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笑声:“七皇子还真是胆大妄为,怎么你们南离之人都喜欢闯我们大月的大狱?”

慕翎宇一怔,迅速将锁魂笛收回手中,目光阴冷地看着门口处,只见大狱狭长漆黑的甬道尽头,一人一身红衣,黑发张扬肆意,逆着光站在那里,身后跟着大队侍卫,个个面色冷漠。

段智衍挑眉看着有些意外的慕翎宇,朝身后人示意不要上前,自己缓步朝前走去,手掌翻转,很快掌心出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弓箭,上面带着微微的红光,慕翎宇看到他的动作眸中微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段智衍究竟是谁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会异术有什么奇怪的?

段智衍见他毫不惊讶的样子倒是有些意外:“你认识我?”

慕翎宇冷笑一声:“千面鬼王,久仰大名。”

“那都是过去了。”段智衍笑了笑,今晚的事段祈煜不方便出面,旁人又没有会异术能抵抗慕翎宇的,所以由他来这大狱堵截他正合适,他将小弓握到手里,似是欣赏一般看了看,随后将弓箭对准慕翎宇的眼睛:“曾经有人教过本世子一个道理,射人先射眼,本世子有心找人试一试,却总是没有机会,如今倒是可以在七皇子身上试试。”

慕翎宇眯了眯眸子,快速将锁魂笛收到腰间,面上带出几分笑意,眼眸中却闪烁着寒光:“世子何必开这种玩笑?我不过是察觉到音儿有危险过来瞧瞧罢了,闯了大狱是不该,可若是我晚来片刻,说不定我的妹妹要受到伤害,这笔账要怎么算?难不成大月的大狱都保不住一个弱女子不成?”

他说到后面语气凌厉起来,若非文锦绣遇到麻烦,她是绝对不会召唤风刃的,风刃快速消失也正是因为感知到了主人的危险,若非如此,他又何须这么急着赶来?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终末忍界我只有两千五百岁信息全知者盖世双谐绝对一番反叛的大魔王五胡之血时代奸夫是皇帝你老婆掉了玄尘道途
相邻小说
清冷嫡女不好撩无问仙魔锦凰翩翩桃花劫修仙从山贼开始超级融合无敌吞噬系统九天吞噬系统神级无限吞噬系统一宠上瘾:娇妻甜甜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