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哈丹巴特尔突然松开了两人,转身面对熊立志两人,认真的说:“从现在起,你们不是我的朋友了。【】”
“啊?”
“你们是我的兄弟。”哈丹巴特尔越看两人越对眼,豪迈的声音响起。“走,回去喝酒去。”
“啊?还喝?”
……
蒙古族的接风宴,男人们的鬼门关。没有闯过鬼门关的人,除了老道几人,其他人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没醒。
熊立志急着搞清楚玉玺的事,就不管弟弟他们了,和老道,陈天侠陈胜杰,一起去找他父亲,陈恒昌。
哈达巴特尔因为要去各家送昨晚卖货的分红,于是和熊立志四人同行。
陈恒昌虽然只有陈胜杰这一个儿子,但是两人没住在一起,陈恒昌的家在村东头。
一路上,和昨天一样,村子里没有多少人,男女老少要么在田里,要么在放羊,要么随马队去路县城。
到了陈恒昌家,大门开着,只见一个穿着大裤衩,粗布汗衫的中年人。
哈丹巴特尔一见他,首先笑呵呵的打招呼:“二弟在家啊!”
“哦,哈丹巴特尔大哥来了,我也是刚到家。”哈丹巴特尔口中的二弟表情木然的回答。
“今年生意怎么样?赚了多少?”
“唉,今年不咋样,五百万不到吧。”
哈丹巴特尔笑的更灿烂了:“嗯,买房了吗?”
“准备买第五套别墅了。”
哈丹巴特尔和中年男子一问一答,可把熊立志三人听傻了,这个中年人太有钱了,可是从他的穿着看不像富豪啊?
尤其是他目光呆滞,熊立志询问的目光看向陈胜杰,陈胜杰一脸苦笑,默默的注视着这个中年男子。
“杰娃子,你二叔比上个月稳定多了。”哈丹巴特尔笑着拍拍陈胜杰的肩膀,“上个星期我来送分红,他还咬我呢!”
陈胜杰了解熊立志的为人,于是毫不避讳的直说:“这是我二叔,他和我父母住在一起。我二叔小时候得了一种怪病,有时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有时神志清醒点儿。”
说完,陈胜杰又想起了三娃子,如果不是熊立志帮助自己,三娃子早没了,还不如疯疯癫癫的二叔,最起码还活着。
陈胜杰眼圈泛红,差点哭出声来,他把手里带的礼品,挑了个盒装的牛奶,拆开了给二叔两盒。
陈胜杰默默的看着二叔喝牛奶,熊立志眼圈里眼泪也在打转:“陈哥,你们爷俩感情挺好的。”
“嗯,二叔只比我大八九岁,小时候,二叔特别调皮,带着我们这些小孩满山跑。有一次他养的土狗死了,就带着我们用木板给狗做了棺材,还给狗出殡。
出殡队伍那个浩浩荡荡啊!有抬棺材的,有哭丧的,有端灵牌的,有敲脸盆的,还有戴孝的,我那时候小,二叔照顾我这个亲侄子,给了个撒纸钱的活,纸钱是家里的日历撕的,最后把狗埋在了后面的山上。
等大人们收工回家,听说了这事儿,给狗戴孝的那个小孩的父母找来了,气的爷爷把二叔吊在门前的树上打了一晚上。”
“哈哈哈。”
熊立志和弟弟相互看了一眼,乐了,他们小时候也是调皮捣蛋,没少挨父亲的揍。
众人在院子里正说话,从屋子里走出一对老年夫妇,男的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全白了,同样穿着粗布白汗衫,大裤衩。
哈丹巴特尔见了陈恒昌先开了口:“恒昌老哥,我来给你家送上次卖货的分红。”
哈丹巴特尔边说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叠钱,递给陈恒昌。
熊立志看到这叠钱全是零钱,不足一百元的样子,看来,村子每次卖货的利润真的不高。
令人意外的是,陈老汉完全不理会哈丹巴特尔递来的钱,他两只眼睛不断的打量着熊立志三人,尤其是看熊立志时,他脸上透漏出惊奇和不可思议的神色。
陈老汉甚至围着熊立志转了一圈,过了好久才颤抖着腔调问道:“你,你是熊家小哥吧?”
“是。”熊立志明白陈胜杰一定向他父亲说过自己,“我是熊立志。”
“恩人……”当听到了确定的回答,陈恒昌夫妇瞬时热泪盈眶,泣不成声,一前一后跪在熊立志面前,两人双手撑地,低头就要磕下去。
陈胜杰本来站在熊立志旁边,看到父母跪下,也向后撤腿,满脸泪水的跪了下来。
突发的情况把熊立志搞蒙了,看到三人下跪,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不赶快把人扶起来。”老道一巴掌扇在熊立志后脑勺上,他快走一步,想把陈老汉扶起来先。
谁知道陈老汉是个犟脾气,非要给熊立志磕三个头。
陈老汉扶不起来,陈胜杰和他母亲也不让陈天侠和熊立志把自己扶起。
老道搀着陈老汉,轻轻的咳嗽两声说:“陈老弟,你这么大年纪的人,给个小娃娃下跪,不怕他受不起折寿?真相谢立志,等三娃子病好了,让三娃子给他多磕几个,不就成了?”
趁着陈老汉略一迟疑,熊立志和老道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来,陈老汉黑着脸,还想再跪下去。
熊立志赶紧拦住:“您真相折我寿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老汉也不好意思了,他两手扶着熊立志的手臂,上下打量着他,越看越喜欢,亲热的说到:“熊老弟……”
“啊?”熊立志眼睛都快直了,“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好。”陈老汉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却伸手给了自己脸上一巴掌,“本来昨天我就应该去找你,后来听说村长把你请去喝酒,我估计你今天可能醒不来,我和老伴就一直在家里等着。”
熊立志不好意思的说:“因为我的事,麻烦您了。”
“说什么呢?”陈老汉拉着熊立志的手不放,“没有你这个好心人,三娃子早没了。”
说着,陈家三人又放声哭了起来。
“唉,陈大娘,陈哥,你们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快起来。”
陈胜杰揉着发麻的腿,眼瞅着他爹:“我爹没发话,我不敢起来。”
“立志,你们进屋里,进屋里。”陈老汉招呼众人屋里坐,转身又让老伴和陈胜杰起来,还要老伴去炒菜,非要和他们喝几盅。
“还喝?”熊立志听到要喝酒,三人整齐划一的摇头,就连嗜酒如命的老道都不想喝了,他条件反射似的揉着脑门,估计昨天喝的够呛。
陈大娘去张罗午饭,众人坐在了炕头上说话。
熊立志散了一圈烟,说:“陈老爹,我来村里的原因,估计陈哥和你说了。”
“嗯,小四儿早捎回了话。”陈老汉点点头。
“什么事?”哈丹巴特尔不清楚里面具体的事。
于是,熊立志把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他脱下了上衣,众人可以看到一条模模糊糊的黑线已经快到了胃部的位置。
“啪。”的一声,陈胜杰捂着左脸,嘴角流出了鲜血,惊恐的看着父亲。
陈老汉怒气冲冲的还要上前动手,众人慌忙拦住了他:“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动起来手了?”
陈老汉被几人拉住,没再揍陈胜杰,只能隔着老远一边指着他一边破口大骂:“为什么只跟我说玉玺的事,没说还有这么要命的情况?”
陈胜杰觉得挨打有点亏,可是又不敢分辨,只能小声的嘀咕:“我只是不知道该不该乱说。”
“滚,去把鄂伦春的乌普鲁找来。”
陈老汉冷静了仔细想想儿子做的对,不能把恩人的隐私,当作家长里短传的满天飞:“立志啊,玉玺确实是我陈家祖先在村东的升龙河边捡到的,当时还有乌普鲁的老辈在场,他家的后入都知道这件事。等乌普鲁来了,我们一起去河边找找具体的位置。”
熊立志让老道把玉玺拿出来,非要还给陈老汉,陈老汉现在知道了玉玺价值连城,可他死活不要,还说玉玺是熊家的遗物,就是值再多的钱,也不能要。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打扮和陈老汉一样的老者来了。
这个老者就是陈老汉说的乌普鲁,他确认玉玺是两家的先人在升龙河边发现的,并且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当时两家的祖先是在河边的一个拐弯处钓鱼而无意中发现的。
听到这个线索,哈丹巴特尔高兴的叫了起来,他知道升龙河从山上流淌下来,只有一个拐弯处,真的太好找了。
这个消息太令人兴奋了,熊立志三人也高兴的不知所措,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有白来东北一趟,有希望很快找到一块圣石了。
众人顾不得吃饭,马上出门向升龙河赶去。
升龙河在村子正东六公里处,路上崎岖难行,还要通过一块洼地,根本没法开车,只能走着去。
在半路,熊立志看到了这片洼地,芦苇丛生,野草遍地,令人惊奇的是在洼地东边不远,有一片半亩大小的空地,每隔相同的一段距离,都挖了半米深的土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