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城下,尸积似山,方天定骑着一匹黄骠马,踏着死尸,手持方天画戟,指着城头的公孙胜叫道:“公孙老道,还不开门投降,如若不然,老爷一旦杀进城去,必定鸡犬不留!”
公孙胜昂然立于城头,指着城下的方天定义正言辞的道:“方天定儿,我家王头领好意放尔一条生路,尔不思回报也就罢了,此时尽然还有面目来我苏州城下耀武扬威,真是不知羞耻也!”
方天定被公孙胜一番抢白,气的脸sè白一阵红一阵,牙齿都要咬碎了,他将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前一挥,大喝一声:“兄弟们,杀进苏州城,活捉公孙胜,给我杀呀!”
公孙胜也不示弱,冷然一笑,对身旁的梁山军士道:“兄弟们,再坚持几rì,王头领的援军就要来了,给贫道杀尽这些无信无义的贼寇,杀啊!”
当下,明军架起百架云梯,西面用木板掩护,向苏州城头冲了过去。
公孙胜见了,立即下令发shè火箭,将云梯烧着。站在云梯上的明军将士,多被烧死。
第二天,方天定又下令用冲车攻城。明军将士,推动冲车,呐喊着从四面向苏州逼近。公孙胜一见对方用冲车来攻城,不以为然的一笑道:“床子弩准备!”
这床子弩是专shè躲在城垛后面的敌军所用,劲力奇大,当明军的冲车逼近城墙之时,公孙胜一声令下,数十架床子弩齐shè,一时间那些推着冲着前进的明军将士成了床子弩的活靶子,一支弩箭下去,往往要将数名明军将士shè穿后串起来钉在地上。
当一部分明军将士冒死将冲车推到城下时,突然城上落下一阵巨石,专打冲车,一时间冲过来的冲车也被砸得稀巴烂。
就在方天定指挥明军正面攻城的时候,江浙四龙玉爪龙成贵、锦鳞龙翟源、冲波龙乔正、戏珠龙谢福领着明军在夜间开掘地道。企图暗袭城池。
公孙胜早有准备,他先让百姓在城中挖了壕沟,壕沟里面放了干柴。干柴下面又伏着毒药。而壕沟的对面则埋伏着弓弩手,只要明军冲地道中出来,先是一阵乱箭将他们shè回去,然后燃壕沟内的干柴。干柴被熊熊大火焚烧,一起烧着干柴内的毒药,冒出滚滚毒烟,这时,便会有无数的百姓手持各种扇子。又大又,将毒烟往地道中扇去。可怜那地道中的明军将士,那还有逃生的机会,全部都被毒烟熏死在地道之中。
明军rì夜百计攻打,公孙胜rì夜千方守城,只打了十七八天,方腊、包道乙也无计破城。正当他们在忧闷之时,忽然探子来报:“圣公。梁山贼寇来救苏州来了。领兵的大将是插翅虎雷横与浪子燕青。”
包道乙一听这话,虽然早有预料,但还是吃了一惊,对方腊道:“圣公,梁山贼寇来援,一旦与城中的贼寇内外呼应。夹击我军,大势危矣。”
方腊问道:“那国师以为我军当如何对敌?”
包道乙道:“维今之计。只有先以我军部围住苏州,而后以主力先破贼寇援军。只要破了贼寇援军,苏州城内的贼寇士气必然大挫,苏州或可不战而下。”
方腊颔首道:“国师的有理。”当下让王寅令五千军马围住苏州,自己亲率国师包道乙、太子方天定和浙江四龙,领兵四万,迎战梁山援军。
*
而就在王伦准备亲率后续援军进援苏州的头天晚上,杜壆来到了金陵府衙内,面见王伦。
王伦笑道:“杜将军深夜来此,必有要事。”
杜壆犹豫了片刻,道:“王头领此次进援苏州,为何不让在下与糜胜兄弟一同前往,难道还是不信任咱们这些从淮西归降来的人吗?”
王伦略沉默片刻道:“不是在下不信任将军,而是将军初到,人地还不熟识,在下之所以此次进援苏州没有将军和糜胜兄弟的将,就是想让你们在金陵多待些时rì,也和这里的人物多熟悉熟悉,没有其他的意思。”
杜壆拱手道:“请王头领准许在下与糜胜兄弟一同前往征讨方腊。”
“将军真的愿去?”
杜壆道:“在下非但要去,而且定然可以助王头领一臂之力,大破方腊。”
“哦,”王伦见杜壆的自信满满,不仅好奇道:“将军如何能助我一臂之力呢?”
杜壆道:“在下听闻方腊军中有个将领名叫王寅,是也不是?”
王伦道:“不错,却是有这一号人物,此人杀了我梁山两位头领,我正要拿住他,为我的兄弟们报仇咧!”
杜壆突然跪在地上道:“王头领,如果王寅愿意归顺我军,请王头领不计前嫌,放他一条生路,可否?”
王伦没想到杜壆仅然会为一个尚未擒获的敌将求情,他忙将杜壆扶将起来,道:“杜将军,有话但无妨,何必如此呢?”
杜壆不肯起身,叩首磕头道:“实不相瞒,那王寅和在下原是同门的师兄弟。”
王伦一愣:“原来将军和王寅是同门师兄弟?这倒是让在下始料不及啊。”
杜壆道:“在下自有随师父行走江湖,后来在歙州先师与末将一同在一个姓王的石匠家中借宿,晚上一群官军来到这石匠家中索要花石纲,一个石匠哪有什么花石纲给朝廷,于是两下里起了争执。官军仗着人多势众,殴打那王姓石匠,先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官军打走。可是王姓石匠怕官军再来寻衅报复,就将他的独子,也就是如今方腊军中的兵部尚书王寅交给了先师,于是先师也就收下了这个徒弟,并带着他一同行走江湖了。”
“哦,原来是这样。”
杜壆接着道:“当初末将和王寅年纪相当,都是七八岁的样子。一同云游,一同习武,一同被先师惩罚。故而感情深重。”到这里,杜壆脸上不禁流露出对当初那段rì子的向往之情。
王伦问道:“那后来你们怎么一个投了王庆一个投了方腊了呢?”
杜壆道:“我们二人跟着先师行走江湖十余年,武艺也渐渐的jīng熟了,后来一个机缘巧合。先师结识了当初还只是明教教主的方腊,方腊见我们师徒三人武艺高强,延庆我们三人入明教,末将与先师离家十余年了,不愿回家。可是师弟在得知他父亲被官军杀了以后,一心要报仇,便加入了明教,后来末将与先师回到了家乡,自此在下就和师弟失去了联系。”
王伦道:“只是现在王寅是方腊的重臣,与我军为敌,又杀我兄弟,我如何能放他呢?”
杜壆道:“如果王头领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往方腊军中策反王寅。使他反戈一击,归顺梁山。”
王伦一听这话,真有些激动,如果杜壆的话能成功,那不仅可以多了一员猛将,少了一场恶战。不准还能一举生擒方腊,那可就一举三得了。于是问道:“你觉得能成吗?”
杜壆道:“不能成,末将一死以报答王头领的活命信任之恩。”
“好。”王伦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发?”
杜壆道:“自然是越早越好,只是......”杜壆一副yù言又止的样子。
“杜将军但讲无妨,都是江湖上的汉子,怎么起话来一副瞻前顾后的犹豫样子。”
“如今方腊rì暮途穷,如今他攻打苏州不过回光返照而已,只恐王......梁山旧将记着旧恶,就算末将师弟来归,也不肯放他一条生路。”杜壆本要“只恐王头领记着旧恶”,但怕这样不妥当,话到嘴边改成了梁山旧将。
王伦哈哈大笑道:“难道我王伦和梁山兄弟在将军心中就是这般心胸狭窄之辈吗?”
“不,不敢。”
王伦将手一挥,道:“不用再了,只要王寅愿意反正,我王伦不计前嫌,一同当做心腹兄弟看待。”王伦顿了顿:“就算是方腊愿来,我王伦一样同等对待。杜将军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杜壆道:“越早越好。”
王伦问道:“需要准备黄白之物吗?”
杜壆一听黄白之物,脸sè猛得一下沉了下来,道:“难道王头领将我们兄弟看作两只黑眼珠子只看黄白之物的宵之徒吗?”
王伦忙道:“将军误会了,只是你去地方军营中见敌将,没有些黄白之物,如何疏通关节?疏不通关节不仅怕你见不到你师弟,弄不好还要丢了xìng命啊。”
杜壆听了这话,默然片刻,道:“越多越好。”
“好,来人!”王伦叫道:“给我取十万贯的交子来。”
不一会儿,但见一个丫鬟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中放着一摞交子。
杜壆忙摆手道:“多了,多了。”
王伦道:“不多,不多,穷家富路,将军这次孤身犯险,多带些银钱在身,终究是有备无患。”
杜壆道了声谢后,愣了愣,问道:“王头领,有句话末将不知该讲不讲。”
“将军,看来你还没将自己融入到这梁山军中来啊,吧,有什么不能的。”
“王头领你就不怕末将一去不回吗?”杜壆心翼翼的一字一字的慢慢道。
“怕,当然怕,”王伦也心翼翼的一字一字道:“怕就怕王寅翻脸无情,害了将军的xìng命。”
杜壆道:“末将的意思是......”
王伦抢道:“在下明白将军的意思,我信得过你,要是你真有一去不回的心思,那今天就不用来跟我这些话了,自己独去便成了,再者,就算走不了,两军交锋之时,你临阵倒戈,那对我军的危害可就更大了。”
杜壆不在有疑问,当下拿了交子,独自离开了府衙,连夜整理行装往苏州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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