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关,地势十分险要,自古以来便为金陵的江防要塞和中转港口。
如今,王庆的大军占据了大胜关,不rì便要兵发金陵,与梁山军一决雌雄。
大楚皇帝的军营中,枪如林,刀如山,旌旗簇动,人头cháo涌,千军万马,星罗棋布。楚军的营寨依靠着长江,绵延百里,明岗暗哨,犬牙交错,何等森严,何等井然,展现出一代枭雄统帅率领下的雄师劲旅的威武。
王庆四仰八叉的坐在一张龙椅上,问身旁的李助道:“军师丞相,你派去打探金陵情势的人都回来吗?”
李助忙起身躬身行礼道:“回禀陛下,梁山贼寇防守严密,微臣派去的人,都......都没回来。”
“都没回来?”王庆斜眼一瞪:“继续派人去,如今朝廷的三十万大军就在对岸,这个官军此时此刻出现在江对岸到底要做什么?如果只是三十万官军,寡人视之如草芥,只要派个三五万人就可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可是如今梁山贼寇盘踞着金陵,这些官军是想乘着咱们和梁山贼寇杀得两败俱伤的时候捡便宜呢,还是要帮着梁山贼寇与寡人为敌,这一定要探听清楚了,别他娘的着了官军的道,那可就要吃大亏了。”
李助忙道:“如果陛下是担心官军是来帮助梁山军的话,微臣可以担保,官军绝对不会,如果微臣所料不差,官军是想来捡便宜的。”
段五听了李助的话。冷冷一笑,道:“军师,你担保,你拿什么担保。一旦吃亏了还不是我大楚的将士,二十五万大军,你拿什么担保?”
李助听了这话,一时气结,险些晕厥过去。王庆见了,怒喝段五道:“五,你是怎么和丞相军师话呢?”转面他又和善的对李助道:“丞相,这等大事。还是要探得清楚了才好进军啊。”
李助脸sè苍白的道:“陛下放心,微臣再派人去打探。”
正在这时,一个兵士进了王庆的中军大帐禀报道:“启奏陛下,巡江的军士抓住了一个渔人。”
王庆看了一眼李助道:“莫不是梁山军的细作?”
段五翘着二郎腿。坚守一挥,叫道:“管他细作不细作,一刀砍了,让他去阎王老爷那里也做个糊涂鬼去!”
王庆道:“不忙,梁山贼寇中善于水战的好汉正是我军所缺。拿住着人如诺是梁山贼寇中善于水战者,如能招降岂不更妙!”当下叫道:“快将那渔人给寡人带上来!”
不片刻,但见两个楚军兵士压着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汉子进得帐来。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渔人的身上。
一向很少开口话的段二冷冷地道:“见了大楚国陛下,还不跪下!”
那渔人扫视全场众人。微微一笑,对着龙椅上的王庆道:“在下大周朝嫡派子孙。旋风柴进见过大楚国皇帝陛下。”罢,拱拱手,也就算行礼了。
“大胆!”段五跳将起来,一把抽出腰刀,便要砍杀柴进。
“段五!”王庆终于是忍不住了,喝道:“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大楚国皇帝!”
段五一听这话,虽然一愣,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畏惧的神sè,不过也不好不给王庆面子,只好悻悻的收刀入鞘,瞪了一眼柴进,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王庆面sè缓和下来,一副昏昏yù睡的懒散样子斜依在龙椅上,问柴进道:“既然你是梁山军的头领那来我军中做什么?难道你就不怕寡人杀你祭旗吗?”
“怕,当然怕,死谁不怕。”
“那你还来?”
“在下此来是为和陛下商议一件与你我二人都有好处的大事。”
“你我二人?”王庆玩味着柴进的措辞:“有好处的大事?”王庆微微摇头:“寡人如今已然登基称帝,你个贼军将领到我营中来,口称对你我二人有好处的大事,你觉得你配和寡人商议有好处的大事吗?”王庆在“大事”二字时,故意放重语调,凸显揶揄调侃口气。
柴进一脸郑重神sè道:“陛下,你不要忘了,在下乃大周睿武孝文皇帝嫡派子孙,乃是堂堂正正的龙子龙孙,如何不配与陛下共论天下大事了?”
王庆冷冷一笑,道:“也罢,那寡人听你,你有什么有好处的大事,吧。”
柴进道:“共灭梁山,平分江南!”
“哦?”王庆一脸不信的神sè。
柴进继续道:“如诺陛下答应在下待破了金陵以后,将苏杭二州划于在下,让在下光复大周,在下可在陛下兵临金陵城下之时为陛下打开城门,迎陛下进城。”
在场所有的人听了柴进的话有的大惊,有的大喜,有的怀着冷眼相对的态度静观王庆的意思。
中军大帐中沉默片刻,王庆不屑问道:“就凭你?”
柴进道:“陛下,梁山军看似铁盘一块,然内部派系林立,暗流涌动。而进陛下大军压境,梁山军中的众人难道就不想给自己谋个出路吗?”
王庆道:“听来仿佛还是那么回事儿。那你,梁山军内部如何派系林立,如何暗流涌动啊?”
柴进一听这话,心中暗道:“好好好,老爷就等你问这话咧。”于是道:“当初梁山军之所以接受朝廷的招安,是因为梁山内部本身就存在着招安派与造反派两大派系。比如,那些投降的官军将领,那个肯为贼为匪,他们上梁山,原本就是打了败仗,不敢回去,只好在梁山权且安身,这些人都想招安;而又如过去占山为王的头领,他们只想杀上东京,推翻朝廷,从此摇身一变,由贼便官。王伦选择招安,也是因为投降派势力过大,如若不向朝廷投降,一旦官军来攻,投降派头领临阵倒戈,那梁山便有覆灭之危。”
李助听了柴进的话,心中暗道:“原来如此。”
王庆又问道:“那你柴进属于哪一派?”
柴进道:“在下哪一派也不是,在下只想恢复大周,恢复列祖列宗的基业而已。如今朝廷背信弃义,三十万大军就在江北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南下袭梁山军的后路,梁山军在金陵三面受敌,形势危殆,那些造反派的头领都埋怨王伦不该招安,将兄弟引入了死地,在下暗中联系,他们愿意起兵造反,先杀王伦,然后在杀去东京......”
“等等,”王庆道:“你方才不是你只要苏杭复国吗?怎么如今又要杀去东京呢?”
段五道:“陛下,这厮鬼话连篇,扯谎连谎话都没编全,显然是想引诱我军冒进,进入王伦所设的圈套,微臣看不如杀了干净!”
王庆眯着双眼,目光好似利剑一般直刺柴进,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柴进知道,现在不能有任何慌乱的举动,哪怕是一丝眉头也不能皱。
“来人啊!给寡人将这梁山贼寇的细作拉下去砍了!”
当下,两个押着柴进进帐来的楚军兵士将柴进一把扭住,正要往外押时,柴进不屈的挣扎了一把,仰头哈哈大笑。
王庆冷然道:“你笑什么?”
柴进道:“我笑我自己瞎了眼,将骡子看做了千里马,活该去死。”
骡子是马驴交配所产的一种动物,没有生育能力。
柴进将王庆比作骡子,别是统帅千军万马的枭雄,便是一个普通人也不能忍受。王庆却是微微一笑,道:“寡人让你死个明白,做个明白鬼。”他站起身来,走近柴进,围着他转了一圈,不疾不徐的道:“你是王伦派来的细作,就是想引寡人率军冒进,你们好在金陵城下与寡人决战,如若侥幸,一战得胜,这样你们就好腾出手来再战方腊,或者是官军,你们的计谋无非是各个击破,柴大官人,寡人得对吗?”
柴进冷冷一笑:“骡子就是骡子,我看你还是早早收兵回去,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关起门来做你的皇帝吧,你若何王伦决战,必败无疑——”到这里,柴进不禁潸然泪下,长叹一声:“可惜啊,可惜我大周国再无复兴之望了。”
王庆看着柴进,仿佛被柴进的爱国心所打动,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自从起兵造反,攻城杀官以来,他见多了悲欢离合,家破人亡,心中本该有的对弱者的怜悯早已消磨殆尽,可是他听了柴进的话,他不如王伦,心中难免不服,问道:“我如何不如王伦了?”
柴进昂然道:“要杀便杀,有甚好的!”
段五道:“狗rì的,死在眼前,还敢嘴硬,看老爷不活剐了你!”
王庆冲着段五喝道:“你给寡人坐下!”他又对柴进道:“如果你能出寡人如何不如王伦,再能证明你不是王伦的细作,寡人便放你一条生路,并在破了梁山贼寇之后助你复国,如何?”
柴进道:“当真?”
“难道你没听过君无戏言吗?”
“当初王伦也答应过助在下复国,可是在下做梦也没想到他竟然投降了朝廷。”柴进顿了顿道:“既然陛下有疑虑,那在下就实话实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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