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梨山口袋里装着的五百元钱即将挣到手,那男人又可供自己行乐、解闷。不由得脚下生风,欢喜雀跃了哩。
两人每次见面都不说话,说什么话都成了多余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不约而同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对方抱住。抱得那紧,像是恨不得吞掉对方哩。然后就见那手指嫩白的,赶紧伸爪子去膀大腰粗的身上各个口袋一通乱摸,摸到钱就失声尖叫。然后死死地抓住票子不放。把身上长的行乐器具供手送上,任凭男人使用。梨山搂着她,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她身上每一寸地方都送给他了。
通常是男的把女的身上一剥,衣服扔得老远,捧起那垂吊的硕大尤物先啃一道,啃个不够。然后交媾一起,什么星星和月亮,什么隔墙有耳、老天有眼,全都不管,只管肆意淫乐便是。也许正是妍这种大大咧咧、毫无保留地把身上一毛一发献给他,又从无怨言、有求必应的服软性子,迷住了梨山。这梨山像中了毒瘾一样,已是欲罢不能。从这个女人身上,他发现自己很有能力,很有本事。当他挥弋挺进,听见她在茫茫黑夜里发出淫荡的叫声,彻彻底底地征服了她。那种爽,无法用语言形容,犹似整个世界都踩在他脚下。
那妍呢,口袋里有了钱,就眉飞色舞起来了。她的钱不像别的良家妇女,但有进项,除作家庭开支,便放到银行存起来。日后供子女读书、娶媳妇用度。妍不一样,妍的钱都拿来赌博了。距火龙镇最近的某村一赌棍家里,悄悄地设着一个地下赌场。以掷骰子赌大赌小、赌单赌双为主要模式,吸引着附近一些梦想发笔小财、铤而走险的人前来跳火坑。妍初次试水时,小羸了几笔,乐得忘形。一夜之间发现赚钱有这么容易的!于是场里但有开赌,势必少不了有妍的身影,挤在一帮闲人中间,乐而忘蜀。只是不知咋的,多赌几场下来,事情就变得复杂了。以后每次进去,身上钱只有出的份,稀见有进的份了。但她照赌不误,只因玩上瘾了,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拦得她住!
妍是这个地下赌场唯一的女赌棍,是以,每次她押宝,周围就见围着里外三层的人一边瞧热闹、看新鲜。妍见自己无形中成了这个地下世界的“女王”,连做梦都在笑哩。
但凡新一轮赌局开场,场内呼叫声便此起彼伏,有时突地一阵起哄,半数的嘴都张开来,不知那里乐什么。但凡赌个精光,妍也不怎么发愁。心忖反正情夫梨山有的是钱,愁个屁!赌输了,她一样走得萧洒,嘴里还不忘了骂句娘,放响声那里嚷嚷:“***,你们等着!下次老娘要让你们穿裤子进来、光屁股出去!”
那捧弄珠知悉内情,看到妍又背着自己跟那男人来往,还染上赌瘾。从此妍说话,她一字不信。弄珠一气之下,宁愿住到城里姨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再不肯回到妍的身边,见到了也不喊妈。像弄珠那小嘴里骂出来的:“我呸!你不配做我妈!”
半年后,梨山一病不起。医生诊断他是酒色过度所致。好言相劝,近年内不允许他再近女色。否则后果严重。那梨山不听,尽管镜子里照到自己眼圈乌黑,一副败弱之相,他却压根不予重视。反过来大骂那医生危言耸听,说出来吓唬他,无非是想从他口袋里多捞些钱,没门!于是乎又开怀大喝。喝多之后,等到月上中天,他就坐不住了。脚底下就像抹了油,走动起来。这一走,不知不觉就走到妍的窗外来了,于是乎自然而然地学狗叫、递暗号。两人又搂抱到一块了,继续透支体力,互相扭打,只求刹那欢娱。回到家还要应付老婆旺盛的生理需求。这梨山只图一时之乐,提前将后半生预支完毕,终被两个女人淘空。有一天梨家传来惊天噩耗,梨山乌呼哀哉死了!做了花下之鬼。
妍假惺惺哭了一场,哭自己命苦。如今断了财路,以后可怎么活呢?
女儿弄珠当下却窃喜不已,满心以为那臭男人死了,母亲也该消停些了。哪里知道,这边梨山尸骨未寒,妍便顺利搭上新欢。男方是个六十岁的鳏居老头子,妍叫他老墨。老墨原是在乡下过完了大半辈子的。
他一生最大的成就是把大儿子供上名牌大学。儿子毕业后,不几年在深圳混出名堂来了。听人说在那边也是一家公司头头脑脑呢。赚了大钱,在那边置了房产,讨到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大儿子把孤独了二十年的老墨接去那边安享晚年。
老墨呆了一个月,越呆越孤独。尽管儿孙孝顺,吃穿不愁,但比起乡下的寂寞来,还要难于忍受哩。而且奇怪的是人在家乡时,一点也想不到家乡的好。一旦离了千山万水,就会拼了命地思乡起来。满脑子乡愿。按他的话说那是贱命,有福享不了。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好了。
儿子没法,就与老婆商量出一个折中法子。在家乡火龙镇添幢楼房,把老爸迁到那去住。每月寄给他生活费就是了。这老墨在镇上倒也安乐。原来他迷上栽花植草了哩,楼上地下摆的都是四季花卉。姹紫嫣红开在那里,独个赏玩。
他每日忙个不停,如果那盆花枯萎死掉了,这老墨竟会赔把眼泪哩。没有人知道妍是怎么跟老墨好上的。总之尽管两人有二十岁之差,但似乎什么也休想阻拦得他们!
他们选中菊家旧宅做了欢乐场。特别是现在这个暖气袭人的冬季,枫树的叶子似乎也比往年迟一步凋谢。妍想起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再没有多少欢场可供自己挥霍。妍就再不会有任何的顾忌。行事也比前大胆、出位许多。
别看老墨是乡巴佬出身,为人却一点不死板。他有幸在深圳那样的现代化大都市熏陶了一个月。重新回到乡里,无形中就“身价大长”。之前他趁儿子儿媳上班之时,偷看了儿子藏在密箱里的一整套夫妻行房大全。影碟里的画面看得他半天缓不过神来,有段时间成天想着女人,心猿意马度日。曾经极想要大儿子替他物色一个,谓之续弦。终因没脸开口,告了流产。闷闷不乐回到老家,谁想得到,却在六十岁一个整甲子年份遇到妍,梅开二度,走了桃花运哩。
这恰好圆了他年壮时几乎日日要做到的一个鸳鸯梦。那些年,他辛苦劳作,养鸡又伺鸭,还包了农场搞种植,一边还兼顾田间地头。因有儿子替他争气,他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拼命挣钱,每月给身在京城的儿子寄生活费去。只有入夜时,最是难挨。身边孤零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是发着呆坐在床头吞云吐雾,就是一个人在灯下自言自语。总在盼着要有个女人摸黑钻到他房里来跟他幽会就好了。
老墨与妍交接,正是干柴遇到一团烈火哩。见她喜欢在铺满了红得发紫的枫叶堆里找乐子,老墨就带她进到菊家老宅。菊家老宅曾因接二连三出过不吉之事,一直被人当作凶宅。别人避之唯恐不及,更不用说亲到里面探看究竟了。如此正中老墨下怀。那妍特特穿上一款拖地长裙,和老墨约好时间,同钻到菊家老宅那高高大大的枫树下。
两人一齐动手,满地下找枫叶,堆作小山一般高。妍欢天喜地躺到枫叶堆里,向老墨做出各样媚态。然后按惯例女的先去男的口袋里找钱,找够了数,两人就抱作一团,戏耍一番,等到女的软下去,男的硬起来时,那女的就叉腿箝住男的胯部。男的半脆下去,把女人拖地长裙脱掉,在月光下肆意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