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的浓雾,
迷茫与未知的世界,
视野内除‘雾’以外再无可视之物,
没有阳光却依然明亮,
没有大地却能踏足前行,
这世界充溢着异常的气息,
无论是世界所展露的外在异常,还是世界本身都能称之为——
怪异!
时间不知流逝了几许,
这里没有可供参考的事物,
自己只是盲目的朝着自己感觉正确的地方前行,
没有阻碍,
仿佛无边无际般,
自己不知道走了多久,
但没有放弃前行的步伐,
枯燥乏味时就回想起自己的名字、过去,任何回忆都比这空洞幽静的世界要显得趣味的多。
‘没有尽头么?’
他稍稍驻足打算休息一会,身体上并没有任何倦意与脱力,也未感到饥渴,只是行程了这般距离心理上难免出现疲惫感。
开始厌倦了么?
他再次回想起自己的名字:“巴赫,我的名字……”反复絮叨着,直到自己浮动的情绪得到舒缓才停下。
这里没有白昼的更替,日月的轮转,一成不变的迷雾模糊了概念,消弥了时间。
巴赫停下了步子,站稳脚跟,从怀中取出一块古旧的怀表,指针划过十二,他叹息一声,便在刚取出的随笔小簿上添上一笔,纸页上密密麻麻的细小文字,记载着他步入这迷境的日子。
他只能这样做,在记录之余,他将随笔中夹着的书信简略的浏览了一遍。
或许,是不想忘记什么。
即使现在已经有些麻木,
‘不该多想的。’
他将自己心中淤积的负面情绪抛开。
便接着,
背着背后沉重的行囊,踏上了这通向未知的路途。
从行囊中取出一包鼓鼓囊囊的稻草结成的袋子,稍微打开一个小口,里面是小米,掺杂着麦穗的小米——其实背囊内还是有干粮与水的,但自从来到这个迷境后,自己对食物的摄入日益减少。
如此怪异的境况,让他惊诧不已,在许久的纠结无果后选择了放弃,还自嘲着自己恐怕在朝着非人生物转变,或许终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世界的异常所同化,迷茫的未来令人不安,但并不足以令他退缩,他造访此地,并非是毫无目的性的。
正因为如此,他需要走下去。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特异的‘标志’,能让人产生印象的,唯有自己周遭长久不散的朦胧弥雾。
他分辨不清自己是否只是在原地踏步。
他毕竟只是‘人’而已,捆缚于知识的有限,对神秘的想象范围也因此加上了枷锁。
不过就算如此,
一粒一粒随着自己的前行的脚步洒在地上,便是倚靠着这般他才确定自己并非是原地不动。
这并非是这世界,而是自身认知带来的欺骗性,见到‘相同’的事物没有能参照的‘不同’点就很容易造成无法辨识。
巴赫想起了源于东方的一本名著《西游记》中‘真假美猴王’的那一段——这本书是他游历中国时,一个友人送给他的饯别礼物。
真与假,再过相似之物,也有不相似之处。
嘛,对于新奇的事物他保持着很高的好奇心,他的妹妹也曾直言‘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
寻觅未知正是他作为旅者的目的,未知中隐匿的新奇事物总是让人充满兴趣。
既然已经确认自己确实能向前走,那自己便试着一探这世界的‘尽头’到底如何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
自己袋中的小米早已经洒完,整个布袋空空如也再无法起到任何用处,他将布袋扔在了自己走过的路上,
现在不知道又前行了多远
‘或许,真是一个没有尽头的世界,’他这般想到。
或许未到穷尽之时,
事有转机,
孤立前行的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能称之为新奇的事物——
一口悬空而立的青铜大钟,没有钟架吊挂,这般奇异的事物让他感叹万分,怪异的世界中有这样的‘怪异’似乎自己并不应该过多惊奇才对。
铜迹斑驳的青铜大钟显示出其可直观断言的古老性,钟身内外铸有的文字自己却并不认识,甚至不是自己原本世界的文字,不过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自己早已脱离了原本的世界,误入了这‘怪异’啊。
不知这钟是否还有保持着那份低沉洪亮的声音呢?
想到这里,他有些跃跃欲试。
不知何时,竟凭空出现一杆悬空吊着的木杠。
并没多想,或说粗神经/麻木的未反应过来也蛮适合,
他惊喜的走了过去,粗壮的悬木既然出现了,
“是叫我敲响么?”
‘那这般,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声低沉、洪亮、苍凉,一声却如同千万声如世纪的长鸣,千万声汇集于一声又如霎时的昙花,怪异与矛盾,他从钟声所带来的亘古与瞬景之中回神,钟声的余韵竭尽。
如一时,如一世,白雾弥漫的世界如同镜子般破碎开来,又如冰渣般掉落、融化、消散。
自己站在此处,在原地伫立,脸上惊异、疑惑甚至还带着如释重负般的喜悦。
这里就是尽头了么?
也是另一个世界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