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一道比黑暗还要漆黑的影子一晃而过,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错觉一般的视觉体验,刚才那样的情景,很像是恐怖片中为吓人而吓人而制造出的闪烁片段,调动观众情绪与推动剧情的恐惧氛围。
他感到有些意外,刚才一晃而过的影子绝不可能是藉由别的东西的投影,而是真正的影子,独立的存在。
没有门窗的室内,出现这种东西让本就笼罩着迷雾的村子,更是飘迷上了一缕阴冷的气息。
啪嗒,手指一个一个将子弹填装入左轮手枪的弹仓内。
巴赫将手枪握在右手手心,缓缓举起。
遇到眼下的状况越是要沉稳,乱了手脚绝对是自寻死路。
右手握住了门把手,推开门。
木板的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他不敢大意,一切声音都不敢忽略。
屋外吹拂起风声,远处房屋那破烂的窗户在风中吱呀吱呀的叫唤。
走出房屋,外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唯一和初来时不同的,就是天色又暗沉了下来,黄昏遗留的最后一丝温度殆尽。
他走到一间房屋门前,打开门,看了一下被捆在里边,不断挣扎的家伙,饱含恶意的说了声:“晚安。”
便返身离去。
这几个家伙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生也好,死也好,全凭他们的运气,自己心里其实也有过拿这几个家伙当探路的想法,但很快还是否决了,他毕竟不是恶魔,带他们这个来到这里,多少都是带着惩罚的意味。
不然为何他在来到这里之后,还率先通知了警方,以及余留了足以离开的燃油在船只上?
点燃了一支香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刺激的气体进入肺部,他张开嘴,呼出吐出烟气,“噗,咳咳咳……”还是不习惯这股味道地咳嗽起来。
“这玩意,真tm的呛人。”
随手将大半截未吸完的香烟扔在地面,用脚踩灭。
该干活了。
从渡船上搬来了几个箱子,从中取出了相机与支架,设立在了村庄的各个角落。
开启相机的录像功能,再稍微调整了下角度。
“就这样吧。”
虽说拍摄的范围不可能覆盖全部区域,但包括村中重要的途经与地方,这已经足够了,边缘地带他可没办法去管。
遥望离渔村不远的巨大湖泊,朦胧的灰色雾气飘在湖面,只能看见离岸近处的部分,再远些,就完全模糊在了雾中。
他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本夹着许多额外纸页的笔记本,从中翻出一张像是从老旧报纸上剪下来的纸片。
偏远渔村,巨大类鱼、怪物、尸身……这样的字眼不断跳进视线中,没有图片,其中可信度还待考究。
于渔村十多年前,具体说是十二零四个月,当时这座依水而生、伴水而居的村庄绝非现在所见的荒芜境况——毕竟曾经也是有着百余人口的聚居村落。
虽然靠近久负盛名的叶普西顿(度假城镇,当时艾米欧班级就是要前去那里),但此地路径狭窄,地处偏僻,出入最主要的还是靠那条水路,限制了发展,日子倒也自给自足,过得下去。
但正是从那件怪事起,平静的村庄下,暗流开始流淌。
关于发生过了什么。
他也试着翻找过资料,但也只有零星点点的流言,其中就有‘邪教’、‘拐卖人口’、‘不正常’的字眼,此事正好联系上了那段时期,叶普西顿的人口失踪案件,当时的失踪者有七人,至今未有下落,仿佛人间蒸发,渔村这里也有过警察前来搜索,但是却丝毫没有收获。
那么是否有可能,那个邪教至今还存在这个村子里,不,或许应说是村子的附近?
艾米欧不会有事吧……
他心中的担忧又加深了,但无论如何急躁也没有用,这些都只是停留在猜测阶段。
从口袋中取出那封信,再次过目了一遍,他皱着眉头,瞅着这字里行间中透露出的诡谲色彩,他在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信中所说的话?
将自己引来这里的,就是这这不知明来源的信与录音,确信了这里就是事发地点,他更加笃定,是有人在引自己到这里来,到底,是在图谋些什么?
夜风吹起村庄中飘迷的淡薄雾气,随着时针指向了十一点,等待在井边、倚着井壁而坐的巴赫,站起了身来,等待了这么久,也没有异状发生。
“切,非要我去找你们吗?”
他重新背上背包,发疯似的再次到村中搜罗了一圈。
仍然一无所获,一些安置在偏远地带的简易陷阱都还完完整整,他又跑到村子外围寻找,结果相同,折腾了一晚上,像是自己在自导自演地整了一场独角戏。
此时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脸上覆上了一层阴霾,神色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他掏出了左轮手枪,对准一边井口边的木桶扣动扳机,子弹倾尽的贯穿腐朽的木桶,淤积的情绪随着子弹发泄而出,枪声响彻村落内外。
打光了弹仓内的子弹,他冷静下来,重新掏出了那封信,眼中泛起冷意,“我就看你玩什么鬼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