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0年/12月/3日/a.m.11:50/C号奴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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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队伍的魔法师全灭?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布罗德原先还以为对方会说出什么让他震惊的话,没想到居然是个只会胡言乱语的家伙。
如果真像这样,那这场赌局他肯定赢定了啊。
只不过,还不能这么早下判断,对方可能在题目中出手脚:“好吧,我承认他们有被全灭的可能性,但那还没发生啊,应该不算吧。”
尼赫伦却只是笑着摇摇头,看得布罗德更加迷惑了:
“不不不,这位先生,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并不是他们有全灭的可能性,而是———”
他故意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增加威慑感,几乎是贴着对方的脸讲道:“而是在我们进行这场谈话之前,他们就已经全灭了啊。”
“一派胡言!”
布罗德恶狠狠地瞪着对方,但是男子丝毫没有动摇的迹象,他好像只是在诉说着一件十分正常的事实。
比起布罗德的庞然大怒,尼赫伦表现出的不是震惊,而是更多的疑惑:“你好像很不相信我说的话呢。”
“那是自然,我雇佣来的人,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他们是作为保险被我捏在手里的王牌!”
布罗德心中的怒火逐渐在动摇着:“他们怎么可能,被你几言几语就立刻消灭?”
尼赫伦只是单纯地眯起眼睛,笑着看向他,其他多余的话语并没有再说什么。
布罗德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怎么可能被几言几语消灭]
但如果是面前这个男子,任凭那种幻想具现的能力,恐怕还真有可能……不,要对自己手下的人有信心。
而且另一队魔法师的实力,可远在那帮靠数量取胜的魔法师组织之上,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魔法师中的佼佼者。
对,全灭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但是,如果真的因为面前这个男子。
布罗德忍住了自己拔刀的冲动,大声质问着那个男人:“你插手了吗?如果他们全灭的话。”
“不,我没有插手,我甚至和他们都没有打过任何一个面照。”
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这么说来,面前这个男子说过的一切都是没有被证实的事情,所以包括刚才那些全部都是瞎想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这个男子说的全部是空话,那也就没有在意的必要:“既然你都没有插手,那我就没有理由相信你。”
“为什么没有?理由呢,他们不是很强吗?”
听完对方的话,布罗德有些迷惑地看着他:“对啊,他们很强,所以更加没有理由全灭啊。”
“有哦,”尼赫伦微微睁开了眼睛,那副诡异的笑容再次被他扬起:“因为他们很强,所以会影响到的事情就很多吧。”
“影响到的事情,什么意思?”
“因为他们的实力很强,所以他们一旦听命于你,就会被安排在各种用途上。既然这样,这些用途就会对我们产生非常不稳定的因素,乃至会破坏我们的计划呢~”
布罗德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明明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为什么会:“你到底在讲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谁吧。”
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尼赫伦反问着那个男人。
以为尼赫伦是在质问自己,所以布罗德思考了一阵,这才缓缓地讲道:“你们……不是教会派来的人吗。”
“是的哦,不过我们有自己的组织名,如果像你这种连提前伏击地点都设置好的家伙,不可能不探清自己敌人的身份吧?”
脑中搜索着有关于这个组织的名字,
随着浮现出的字眼从记忆海洋中越发清晰,布罗德也随即联想到某些不好的事情:
“我记得你们是叫…【凋———”
“【凋零之花(Diccery)】。”
尼赫伦在他之前抢先一步把名字念出来。
布罗德彻底想起了有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他瞪大了双眼,看向面前这个先前在他眼中只是[略微有些不对劲的男子]:
“凋零之花……你们、你们这帮疯子!教会的特种战力为什么会来这里!”
“啊啦,总算想起来了吗?”
尼赫伦紧盯着不断向后退缩、显露出明显慌张的布罗德,继续追着说道:
“这下子你也能了解到吧?教会对于你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已经足以把我们派出来了呢。”
“滚开!你们给我滚开,离我远点!”
布罗德的双眼中像是见到脏东西一样,不断向后退缩。
甚至一个不注意脚跟滑倒,屁股跌到了地面上,但他还是仍旧挣扎着向人群的后方爬动。
尼赫伦没有再步步紧逼,以免施加的压力过多把对方给逼昏就神了:“别这么说嘛,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那些原本驻足在奴隶场中的亲卫兵。看见自家的头领变成了如今这副胆怯的模样,一个个不由得更加好奇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直到其中有人终于想起了有关于这个组织的事情,他们露出的表情,几乎和布罗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完完全全的恐慌以及不断向后退缩。
只要有人问起来发生了什么,那些想起对方身份的人只会仓促地回答:
“你们是忘了吗,凋零之花啊!那些屠城的疯子!”
“没有胜算…我们是没有胜算的……”
布罗德在嘴中不断念叨着这句话的同时,发现尼赫伦居然已经走动到了自己的背后,用手拍着肩膀讲道:
“别这么急嘛,我们好好聊聊怎么样?”
“滚开!你们这一个组织里面的人,全部都是杀人狂!是败类!是人连罪犯都不如!”
他知道自己就是个人渣,但是连自己都看不起的人,不就是比人渣还不如吗?
布罗德其实对自己有相当明确的定位。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抓捕魔兽的不法分子,是一个足以让魔法师们群起围攻的嚣张之徒,是一个公然漠视人类与魔兽法规的狂徒。
如果换成在人类社会中,他应该就相当于贩毒一类的人吧?亦或是走私枪支?
情况有必要的话,他还会把那些普通人卷进其中,哪怕要暴露魔法的存在,他也会保全自己的性命。
这样的他,对自己有十分正确的认知。
但是他并不是那种会闲的无聊,杀害自己同胞、乃至是一座城的人类的那种怪物!
布罗德其实骂的也没有错,毕竟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就连黑魔法师都把他们当做忌讳,看甚至有一些过激的黑魔法师,还会把他们当做自己应该学习的对象与崇敬的目标。
想到这点,尼赫伦也只能尴尬地笑笑了:“既然你对我们组织那么了解,那么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吧!”
“……”布罗德当然是有印象。
是啊,这种臭名昭著的组织,率领这种组织的人肯定是世人皆知的恶魔:“神授名是……[微笑的黑白]吗?”
“微笑的黑白啊,他确实这么称呼过自己,还说过是神授名,不过这只能说是像代号一样的东西吧。
因为有人这么辱骂过他,而他觉得这个词还挺动听的,所以就把它当成自己的神授名喽。”
尼赫伦走到了仍旧试图匍匐前进、离开现场的布罗德的面前,站在那里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既然知道是[微笑的黑白]就行了,他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把不稳定的因素优先排除。”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呵,我讲过的话,应该还没变成白讲那种程度吧。之前不是说过么,你那个尽是强者的魔法队伍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最不稳定的因素啊”
布罗德想起来了,还有这个男子之前说过那一队魔法师全灭的情况。
结合面前的情况理解,也许…他总算知道自己惹到了什么人。
理解状况的布罗德,已经不会再天真地去询问对方[魔法师们究竟还活着吗?]这种愚蠢的问题。
这个男子,刚刚已经用最恰当的事例告诉了自己,魔法师们是绝无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如果只有一丝的希望也好,这帮恶魔……
这帮人渣绝对不会如他的意,所以一切都要由自己来亲自确认一遍。
布罗德已经开始打算启动通讯了,凡事都要由他自己亲自询问过才行。
匍匐在地上的他,右手不自觉地攀上刀柄。
接着微微改为蹲姿,向前方挥出一刀,逼退了尼赫伦,让他和自己拉开了一段距离。
缓缓站起身且没有放松警惕,从口袋中拿出在魔法世界中最为保险的通讯工具,也就是一个普通的手机、没有任何网络功能的旧式手机。
“如果你们这帮疯子要和我打赌的话,想必应该不会介意我去确认一下吧?”
尼赫伦尽管笑着:“好啊,你去吧。”
将手机屏幕上的光标放在某个联系人上,接着布罗德在警戒着对方是否会有任何行动的情况下,接听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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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推门进来的情况来猜,也许这里还暗藏着不少有趣的魔法机关?
就怕一脚下去会立刻掉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书架的摆放位置十分有序,它们被刻意性的合并成像是四面墙壁般的存在,可这书墙就是少了一面,缺少的那面就是从下往上爬的入口,不能给堵上了。
书墙的内部设有一个自动控制的魔法装置。那个镶嵌在大块黑色水晶体内的木制正方体就是了,还能瞧见一本散发着魔法粒子的魔法书正好悬浮在其正上方,时不时地自行打转着。
以及在第二层更是没有任何可以用作照明的东西,若是想要看的更加清楚些,定是得自带照明物或者自己额外用魔法。
要说唯一的光源就只有那魔法装置上的魔法书发出的,前方和左右书架的上的书是可以拿出来查阅的,不过主要的作用还是配合最下方的魔法水晶给予装置提供能量的存在。
至于这神奇的装置究竟有何种作用,他认为,也许还得去问问那些当事人。
走到一个刚刚都快被他打的半死的人旁边拍了拍,对方甚至都快昏迷的意识愣是被敲醒了:“你……还想得到什么?”
“哈哈,别害怕啊,我只是来问问看你,这个装置到底有什么作用而已。”
这种磁性成熟、却又不失魅惑之音的嗓音很是独特,在这座城中者,也只有卡门才有这样稀奇的音色。
不过由他说出来的话,都伴着一点额外的优雅之意。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啊,”卡门缓缓点燃一根烟,随即享受了几口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
“我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我是谁呢,不过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吧?重要的是……你是谁。”
躺在地上垂死的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你连自己即将杀死的人的身份都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卡门害怕他失去意识,在他的眼前近距离处打了一个响指:
“嘿,给我把脑子放清楚点,先生。如果你想让你的同伴活着,那么就尽量回答我的问题。”
“活着?”
紧接着,那个男人发出一阵笑声。
不过这也情有可原。
除他所在的地带以外,这个木屋中的地板已经被染上了一层血印,生活在这个木屋里的人足足有六人,现在已经死去五人了。
他们是受人之托来到这里帮忙的魔法师,因为有把柄在某人的手中,所以他们作为研究魔法的学者,只能成为绑架犯的帮凶。
他们一直以来都待在这座芬兰的南方城市,位于郊外山上的木屋,只为了守护这个魔法装置。
而在今天,原本做着守护任务的他们,静静等待自己的下一条任务指令。却突然有个高大的男子身穿一身雪白大衣、背着个古怪的提琴盒,来到他们的家中。
不由分说地坐在沙发上,抽起了烟;然后当有人想对他动手时,便是一场屠杀。
甚至都没有看见过他主动出手,背后那个古怪的提琴盒,像是章鱼的触手一样,刺穿了所有人的胸膛,连释放魔法的机会都没有。
而如今躺在地上垂死的这个男子,正是那六人中剩下的最后一人,也可以算作是侥幸活下来的一个人。
“你告诉我,我现在的这些同伴哪一个还活着?啊?”
卡门像是照顾对方现在不能抬头、否则会很吃力一般,特意弯下了腰,用他那双附带神秘色彩的紫瞳盯着对方:
“至少他们在我眼中,现在,还是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