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的夜晚是丰富的,十点,代表的是夜生活的开始,蛰伏在黑暗中的生物纷纷出现在人群中,用嗜血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寻找可口的食物。
但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这个时间已经达到了聚会的尾声,渐渐心中涌现出回家的迫切,怀念家里温暖的空气,怀念房间里舒适的大床。
耀眼的车灯在宽敞的公路上移动,然后转入一个小区的岔路,熟悉的在如迷宫般的区域里行驶,最后缓缓的停在一栋别墅前。
车里黑色的人影动了动,又静止了一会,后门被打开了。
许嘉林踏出车门,拢了拢衣领。一套休闲服包裹着瘦弱的身子,却突显修长。
初秋的香港,夜晚已经带有丝丝的凉意了,微凉的风穿过衣服的缝隙间,在肌肤上滑过,满意的看着紧致的肌肤忽的绷紧,然后满意的离开。
掏出钥匙的手犹豫了一会,然后叹了口气,插进匙孔,咔嚓一声,门开了。
客厅里一片漆黑,摸索着打开房灯,室内顿时通明,好看的眼睛打量了四周,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人,这让他松了口气。
转身,关门。
“回来了?”
身子猛的一僵,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看去。
楼梯的转角处站着一个人,身着裁剪合宜的工作套装,白皙的手上拿着高挑的玻璃杯,里面盛满了红色的液体。
手轻轻旋转着,杯中的液体亦荡漾着带起朵朵怒放的花朵,然后缓缓消失在美丽的红唇中。
唇角的笑意漾开,在红酒的饰润下红的妖冶。
许嘉林额头缓缓冒出了一层冷汗,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
他点了点头,不敢再看她一眼。
低垂的眼帘遮盖住瞳中的自弃,每每这种时刻他都会不停的质问自己,如果,有勇气与那双眼睛对视,是否,她的视线能在自己身上停留更长的时间。
凯旋走下楼梯,走到许嘉林的面前,牵起他略显冰冷的手,拿到唇前,轻轻哈了几口热气,直到这只手有了些温暖,才满意的笑了。
拉着许嘉林让他坐到沙发上,然后自己绕到沙发背后,靠着沙发将许嘉林的脑袋抱在怀里,低头,在他耳边说道:“想好了吗?该对我说些什么呢…”
清淡的酒精味道,通过那张美丽的唇变的有些醉人了,许嘉林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烫。
“宵哥很好…”他糯糯的说着,自从齐宵和凯旋一起从英国回来,住进这个家后,为了区分他们两个,许嘉林便用他们的名来称呼了。
“是吗…”凯旋拉长话音,“好到要住院,要你翘课去照顾吗?”
“呵呵,不是的,这几天我去找灵感了,你知道,我很看重这部戏,但是那种忧郁的气质是我欠缺的,所以…”
“嘉林…”凯旋圈在许嘉林脖子上的手紧了紧,“我…觉得你在说谎…”
身子一紧,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傻笑,“那我说实话你不准骂我哦。”
“恩。”
“那个…最近学习和工作的压力有点大,所以我…便给自己放了个假,顺便去照顾他…”
“我教你演技是用在我身上的吗?还是…他们叫你这样敷衍我的?”
怀里的身子一用力,猛的站直了身子,凯旋惊讶的松开了手。
许嘉林回头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我不能说,我,我先上去了。”
“你给我站住!”
前冲的身子一停,又以更快的动作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
凯旋眼睛危险的眯成一条缝,掏出手机,纯熟的拨通一个号。
“帮我查下齐宵住在什么医院。”
一句话完结,挂断电话。想要得到消息有很多种方式,但是她只是单纯的想要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但是…
不久,电话玲声响起,接通电话,凯旋默默的听着那边的汇报,紧紧握住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着。
“啪!”的一声,电话被猛的挂断,凯旋站起身冲上了楼,踏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框铛!”一声巨响,门被凯旋暴力的一脚揣开,房间里一目了然,虽然灯都打开着,却没见到半个人影,只有大开的窗户刮起阵阵冷风,将窗帘带起一阵涟漪。
走出房间,正好看到许嘉林惊讶的站在自己房间门口,诧异的看着她。
凯旋跨前两步,一把抓起许嘉林的衣领,恶狠狠的道:“齐宵是不是受的枪伤?现在还在昏迷?”
许嘉林被抓的措手不及,呆楞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忽然醒悟一般,猛的摇着头。
凯旋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松开许嘉林的衣领,转身离开。
却被许嘉林一把抓住了手,“我,我和你一起去。”
凯旋看着他,点了点头。
走出别墅的时候,在外面看见了齐擎,他穿着一身几乎能融入黑夜的衣服,裸露在外的脸显得格外刺目的白。
那一刻,凯旋几乎以为是齐宵出现在眼前。完好无损的,露出坏坏的笑容。
齐擎惊讶的看了看凯旋,然后在许嘉林的眼色中明白了事情的泄露。
他走上前两步,说道:“我开车送你们去吧。”
“恩。”
车,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道路两边的路灯将周围一切照的绚若白昼,通往不知名的彼端。
车内三人都沉默着,空气粘稠的几乎要将人溺毙。
“你…为什么在外面。”先开口的是凯旋,她问的是齐擎。
沉默,齐擎状似认真的开着车。
“这…算什么?”凯旋淡淡的说着,口气中有着抹不去的悲伤,“宵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是怕我伤心吗?可是只有自己被隔离着,保护着的感觉并不好受。”
许嘉林握住她的手,用行动告诉她,在他的心中她是多么的重要。
“凯旋,其实人都是自私的。”齐擎看着前方的路,轻声说着。“我们是男人,我们没法平静的看着心爱的人在另外的男人怀里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