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的第一场chūn雨把我一直淋到家,夹杂着chūn雷的鼓动,我的心也随之欢快起来,想想十七岁就封侯,我还在想我是不是有太爱慕虚荣了,但那确实也是件愉快的事,而且离开了那个乌七八糟的地方,心情总来还是很好的。
不过一进屋,姐姐没有欢迎我,而是在找寻着什么,看见我,只欣喜地了一句,“你回来了,快帮我找孔明这个家伙,这家伙和我捉mí藏,不知道他躲哪去了,我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张大叔张大婶也没看见,你也来帮着找。”看来我出去这半个月,家伙和姐姐处的很不错,我放下行囊也开始找了,我们家也不大,姐姐居然都没有找到,我闭着眼都可以把家里走一边,等等,我想到了什么,有这么一个地方是姐姐肯定会去找但肯定认为他不在的地方,也看不到他的地方,那个地方……
“姐姐,柴房你找过了吗?”柴房是我们家放一些杂物的地方,还是我们家人洗澡的地方,因为是柴房,它的大梁很矮又很宽。
“我把所有的柴火都翻遍了,我本来也以为他会躲在那的,时候我和你捉mí藏,我就躲在那,你认为他会去哪?”我到了大梁下,踮了一下脚,接着就从眼前的大梁上提下一个máomáo球,“你看这是谁?”
“孔明,你跑到上面干什么,那么高,你不怕摔下来啊。”姐姐倒一不怪他,只有关切和爱护,孔明则笑得很灿烂。一句话没,只管摇头,“你怎么上去的?”
“这还不简单吗?你看窗子这么低,下面还有一捆柴火,他踩在上面,上了窗,顺着窗格,最后蹬着最上面的那个斜的格子,扒住房梁,就上了。”我把整个情况解释了一遍,还在下面用动作辅助作演示,不过我忽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想姐姐也已经发现了,因为她忽然笑着对我:“孔明好像没那么长吧?”我知道姐姐发现了,孔明身材太,一件很的狐狸皮的夹袄,就把孔明包的和只熊一样,窗户和房梁的距离他是绝对够不到的,我也想起来,我五岁时也只是勉强够到,孔明比我五岁时要得多,他没办法爬上去的,他是怎么上去的呢?“你好想知道得很清楚,你是不是这样爬过,你以前爬上去干什么的?”这下麻烦了,如果让她知道我上去干过什么,我肯定要死了,所以我决定,打死不招,我真怪自己多嘴,我这个干吗?可孔明有种幸灾乐祸的样子,在旁边笑的更欢了。
“你到底是怎么上去的?”我觉得这会引开姐姐的注意力。
“我让张叔抱我上去啊,你去他们屋找我时,我让他们也帮你找,然后不要离开屋子,你就当然不会认为是他们帮我藏的了。”孔明一边,一边吃吃的笑,让姐姐想对他发脾气都不行。
“张叔也太宠你了,不行我得和他去去。”姐姐终于找到新的目标了,我不仅送了一口气。
不过,家中忽然来了客人,打luàn了姐姐问罪的计划。
“姜叔叔,您来有何贵干?”子涉的父亲因为忙生意,很少来我家,所以他来肯定有要事。
“子睿?你回来了?子涉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这个怎么和您解释呢,他结婚了,这是他给您的信。”我赶忙从怀中掏出子涉给他父亲的信。
“畜生,这么大的事,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有老婆就不要老爹了。”不过骂骂咧咧在须臾后变成了无可奈何,再两个须臾后变成面有喜sè,又过了三四个须臾后,就好像姜老头自己娶了老婆一样,简直除了开心就是开心。我立刻对信产生了兴趣,不过,姜叔叔立刻把信一折塞入怀中,让我的好奇心只能等子涉自己告诉我,还不知道他肯不肯告诉我,看他一结婚就把鳏居多年的老爹撇之一边,我这兄弟看来是没有什么戏了。
“子睿啊,我要出去办货,我们家这个,能帮我和子涉照看几天吗?”着从身后带出一个比孔明大不了两岁的男孩。“可以啊,正好让孔明也多个伴”,姐姐一定是被孔明累得够呛,想找个人陪他玩,好让自己歇歇,这个孩,那双大大的眼睛流lù出一种无法言表的智慧和天赋,可感觉比我们家孔明差了一些,不知道差在哪。姐姐好像也意识到了这,她贴到我耳后:“终于找到一个比你时候还丑的人了。”
“叔父,请问一下这孩子的名字?”我决定不理姐姐的这次挑衅,向在上马的商人问道。
“叫庞统,我记得你们家那个叫诸葛亮吧,是有字的,我们家这个也是,叫士元,看来这些人的父母……”忽然他感到似乎会伤孩子的心,立刻缄口不言,冲我们了一下头,就拔马离开了。
我也立刻急匆匆跟了出去,姐姐叫住我,我一边快走,一边回头喊着:“我得去给子圣家也得送个信,免得忘了,刚才不是姜叔叔来,我几乎就把他们交待给我的信全忘了。”我的记性真是不好,如果不能改好,真不知道以后会出什么样的事。
子圣家离我家不远,就隔两条街,正好赶上雨也停了,街上人又多了起来,所以我没有骑马,免得在大街上造成húnluàn,想想姜叔过来真是一件好事,就免得我得跑到城那头了。
子圣的父母的表情变化几乎和子涉的老爹的表情变化过程一模一样,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把自己父母哄得开开心心的。可钟伯伯似乎也没有让我看信的想法。不过,我在旁边看见一个人,如果,孔明是一种天赐的灵性,庞统是一种自发的精明,那么这个肯定是一种朴实的睿智。感觉比孔明大一,比庞统一,他自己走过来,冲我鞠了一躬,“子睿大哥,请问孔明在家吗?”我立刻对这个有礼貌的孩子产生了好感。
“在啊,你想去找他。”家伙连忙把头。
“庶儿,不要打搅大哥哥一家休息。”
“不妨事。”我赶忙把庞统也在我们家的事了,“不如,就让我把他带过去,让他们自己好好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您要知道,我和子圣认识的时候,我们还穿开裆kù呢。”
“好吧好吧。”伯母笑着走过来,低下腰还叮嘱了这个家伙“记得早回来,不要在那胡闹,让人家烦心。”孩子连忙头,好像他不是很肯话。
实话,我有想知道我父母是谁了。可能是子圣的父母太好了。不过如果父母像子涉的老爹那样会更好,这样家里会更有意思一。不过想想他们都已过世,我知道不知道他们意义都不大了,知道了也许只是徒增伤悲。
我牵着这家伙的手,快乐的回家,他的眉目也算比较清秀,不过,恐怕天下超得过孔明漂亮的孩子,看来是很难找到了。家伙有累,我立刻知道怎么回事,我有歉疚地把他放在我的肩膀上,因为我的步子太大了,他根本不可能跟上我。不过,家伙对这个高度好像有恐惧,一直闭着眼。
我把他放下来时,他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确信一下是否安全,不过看见孔明后,就自己跑过去了,从情形看来这段时间我去洛阳,这个庶儿和孔明早已经建立了很好的友谊,姐姐就坐在客厅里看着这原来的两个东西来回追逐,还不时叮嘱两句。我就紧靠着姐姐坐下,看着这三个东西聚到一起还商量了一会很快就在堂中又追逐起来。
“好像那个”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叫庶儿的,到底叫什么?我好像还不知道,看他和亮儿很熟。”
“你在子圣家没问么?”姐姐有奇怪,“你办事真是太欠考虑了。”
“够了,不要老是学我们先生的口气。”可能是我在家经常学老师的口气,现在姐姐也养成了这个坏习惯。
“那孩子叫徐庶。……谁叫子圣家离我们家近,孩子就得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在一起玩,才有意思。这一你是没法体会的,可我深有体会,你有子圣子涉这两个超级死党,还有一堆狐群狗党。可我时候,却只有一个比我五岁的傻乎乎的弟弟。”
“四岁。”“五岁。”……我们知道这种争论根本不会有结果,所以,我和姐姐很快就转到另一个话题,就是我这次去洛阳的事情。我就给姐姐把所有的故事讲了一遍。姐姐立刻打开我的包袱,拿出我的大印,看看上面还有丹朱,就呵一口气,在我的包袱皮上就盖了下去,六个工整的篆文“平安风云侯印”。
“你又爬上去了?啊,名字蛮好听的。没想到,那现在你在荆州已经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什么叫又爬上去了。我是这样的人吗?”姐姐总是认为我人得志,让我真是……我好像还真是“人”得志。
“不和你闹了,我得去看看我的正经事。”姐姐故作正经板起脸来,转身进去了,我想想也得去看看大家,我就招呼张大叔张大婶帮着看好这三个的,我也去换了一身朝廷给我做的官服,出来了。
“啊,你这身官服,还真不错。”姐姐也换了一身官服,我还真不知道她现在是干什么的,不过不是以前的那件官服了,不过看样子好像还是文簿这一类的工作。
“姐姐,我们就一起去任所吧?”
虽然雨停了,但云没有散开,现在的天下,就像这天气一样,大雨刚停,但依然yīn暗冷瑟,而且新的风雨似乎随时会到。
姐姐和我一起来到州牧府,正巧,老师正和子渊交待些什么,看见我就对我:“过会来找我。”然后继续与子渊。我便和姐姐一起到她的任所,姐姐现在是统筹襄阳商务的主簿,我很感兴趣的随意翻开账册,仔细一看,就立刻叫住姐姐,“我的天,姐姐,没nòng错吧,你们的税征得这么厉害?”
“还多?襄阳,应该,整个荆州得对行商征的税是最低的。所以这里才能商贾云集。”姐姐一向不会骗我,或者,她骗我时我都知道,所以我完全相信姐姐没有骗我。
“与普通百姓的税赋相比,这个税还是太重了。”姐姐当过粮草主簿,我当过长沙太守,这税额我倒还不是不知道。
姐姐指了指上面,我还朝她的房上看了看,姐姐立刻有了反应,接着,我就捂着脑袋,看见姐姐生气的拿着一卷竹简。
“你怎么脑子这么笨,还是侯(猴)呢?我指上面的意思是朝廷上的,你怎么这么不管事,早晚有一天,让你把这些事一天到晚一直缠身。”我感觉姐姐在咒我,我这么懒的人,要是真如她所愿,我想我撑不过一个月。
先不去想那些烦心的事,先去看看我的那些同学吧,免得姐姐又嫌我碍手碍脚,我一动不动她又我占地方。
见罢一圈同学,只见到几个,我们襄阳的这批官吏恐怕是最奇怪的一帮官吏,从来没有定去任所的,除非聚议,否则睡到下午的人比比皆是,不过一帮人都觉得事情太少,我也这么觉得。襄阳对于我们真是太了,我们的天地还是要在外面吧。好像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州牧大人,我的老师,不过他好像对我们的这种行为,觉得无所谓。他无所谓,下面这帮猴子,当然更无所谓了。不过以后不能当面称他们猴子了,否则受害者只能是我,因为,他们知道我封侯了,就像姐姐那样,动不动就你已经是侯(猴)了,要闹自己到别处(树)那去,别烦他们做公务。而我一吵起来就结巴,只能随他们了。
我去找老师时,天上的云已散开,日已西斜,留下晚霞的余辉,将整个襄阳映照得泛出了一片淡红sè。应该这眼前的是美景,可我的心里却总感觉到一种什么将逝去的感觉。
“来了,怎么不进来啊。”
“老师,您怎么知道我来了?”我在门外,静静地欣赏晚霞,老师居然就知道我来了,这让我很奇怪。我推门进去后,第一句就问了这个。
“我这屋的门上的格子开那么高,如果我还能看到一个头,那么一定是你。”老师笑着招我过去。“你知道我叫你来干吗吗?”我摇摇头。
“我明天去请你师父,顺便接回我的家人。”
“您有家人吗?”我立刻感觉我问了句蠢话,而且感觉很有一种质疑老师能力的感觉。
“你什么意思!我学生都有人结婚了,我还是独身?那我岂非过于悲惨,告诉你吧,我都有两个儿子了。”还好老师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有傻,至少对于他们来,老师的口气斥责里还是带着一分宽容的慈爱“你师娘她人脾气比较怪,写信她都不肯来,看来是我得去一趟了。还有那个黄汉升,也来给我添luàn。想不跑都不行。”老师完还叹了口气,完全是那种碰上自己的顽皮的幼弟胡闹的那种无可奈何。
“那老师找我来干吗?”我虽然明白老师为何走,但为什么专门来找我,我还是有不明就里。
“你姐姐怎么受得了你的?你怎么就在这些事情上这么不开窍呢?”老师好像是有动气“你叫我怎么放心把荆州暂时交给你管,在我不在的时候。”
“我代荆州牧!”这恐怕是我听到的最令人震惊的话,“我?”我指着自己,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的是真的。
“是,你代荆州牧。”老师也拿手指着我,肯定的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