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dàngdàng的石头天台上,此刻便只有我和她。不知怎的,我连气都喘得大了许多,手却有些不知道放在哪里,只顾自己握紧放开;而她竟流出泪来,让我更加不知所措,只能将手在前面凭空挥了挥,似乎要别哭,又似乎是要拥她入怀。
以前要是这种情况,应该是我过去到她身边,唯一不同的是疾走还是慢慢走过去;然后或许是就这样看着她,然后相拥入怀。但今天事情有所不同,她忽然破涕为笑,长出一口气,对着我张开双臂,就这样向我跑了过来。
我也张开臂膀,却有些紧张,但是很快便被一种难以言明的jī动所感染,但我没有动,直到她扑上了我的肩膀,我才忽然顺着她的冲劲笑着抱着她就这样转了起来。
我第一次这样的笑,完全没有任何拘束,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全身心陷入一种不能自拔的愉悦之中,如果非要用一个词的话,应该用肆意狂笑吧。这一番几乎把她甩飞了起来,虽是发自心底的欢喜,这会儿反倒让她又有些不适应了。
“啊,子睿,不要,我头晕了。”她闭上了眼睛,让我忍不住去ěn了她一口,忽然感到有什么东西掉落空中,似乎远远飞出,很快消失在这石头台阶之下。这才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什么错误。
“银铃,你什么东西好像被我甩掉……啊哟,不好,好像我也……晕了。”我抱着她刚停下,便已然感到脚下石头颠簸不停,似乎就要翻转似的,就这样歪歪扭扭走了几步,生怕就这样不能自己地走下悬崖,当下带着肩头的她一屁股坐下,这种晕的感觉当真新奇,看来这么转圈当真有些意思。不过,如果当时偏巧地震,或许也可以解释,毕竟,自光武中兴这近一百多年来,天下大震怕有二十余次,否则也不用劳烦平子大爷琢磨出个地动仪来了。闲话暂且莫提,只这一来,却还惊得她啊了一声,搂着我的脖子的手还加紧了些,让我倒当真觉着此法不错。然后我便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眼睛做失神状,很是ròu麻的了一句:“哎呀,我醉了。”然后整个身体也倒了下去作晕倒状,乐得她趴在身上只用拳头槌我iōng口。
她总算停手后,折腾了这一大会儿的我也喘个不停了;但还是笑着看着她,用手帮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她则趴在我身上眼睛默默地盯着我,爪子还很不老实地拽拽我的胡子,努力保持冷静的面孔,却终于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刚才是什么东西?”我还是想起了刚才的东西。
“好像是……”她回头看看:“果然是草鞋,没关系,本来也快穿烂了,回去很快便能再打编一个。”言毕,竟就转身坐在我肚子上,把另一只也摘下,远远扔出了山崖,接着很是惬意地又趴了上来,就是看着我,然后和我一起笑了起来。
“显然,为夫必须把你抱上去了,坏蛋。”看着怀中咯咯地笑个不停,我故意作出很是不满的表情。
“是啊!”她倒不客气,让我情不自禁地上去,亲了她一口。
“这一路不轻松吧?”
“走了快两个月了,我还是骑马的,本来可能还快些,没办法,忽然赶上半个多月的雨,我的天,这半个月,每天前进个五十里就很不错了,那段时间让我真的很够呛。”
“梅雨么?不过可能比正常稍早了几日,不过前面大半月之内,正是穗子饱实之时,倒确实需要雨水,要是埂垄干裂,这年收成便没几成了。”伊人笑着,只是后面几句讲述农田情况的时候注意力显已经是在翻看我的衣领了,一边随口有些漫不经心的,一边在iōng口脖颈边趴下闻了闻,然后先自抑制不住笑地:“我看你霉了没有,看来还好。”
“还没有,只是如再见不到你,眼睛恐就要霉了。”我轻轻地在她贴近我的耳朵边。
“讨厌。”她故作嗔怒,却带着笑。
这般我们便对视了片刻,直到我觉得应该换个地方如此。
“好像在这个地方我们这样不是太好,下面还有你一队侄子还加一个表舅。”看着她眼中只剩了我,我觉得还明白我们所处位置的自己有必要提醒前面这个显已完全忘记一切的少女。
“噢,孔明怎么样了?高了么?”银铃忽然急切地问了起来,我都有些嫉妒这个东西了。
“高没看出来,倒是又胖了些。”我努力回忆了一下,将孔明胖墩的身体尽量挤进自己脑海里测量了一番。
“定是郭姐姐的饭菜太好吃了,但也不能让孔明吃那么多,回去我需好好看顾一下。”显然银铃脑海里应该已经出现了一头猪,所以她有了些紧迫感,但是我的紧迫感和她不一样。
“银铃,先别考虑孔明的吃饭问题,先考虑我们……的问题吧。”我想到了缠mian悱恻这个词,但是没有这个胆量,而且也太直接了些,虽我脸皮厚,但还没有到那种程度,而且需要考虑有些人的道貌岸然,我一直认为我的道貌岸然就是从她那里学来的。
“呵呵,那你抱我上去啊!”应该银铃在越人中待了这许多时间,竟再也在没有什么羞涩,这让我也不用那么拘束了。所以,我贴着她的耳朵出那一个词。事实证明,结果和我想像得也一模一样,虽然这个人脸sè通红,充满幸福,还作害羞状,但我还是挨了好几记拳头。
整个人坐起,朝下看看,看到一帮人已经近了很多,不过这些人只顾低着头,仿佛想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转过头来,才发觉怀中此人也是有些顾忌的,她也朝下看看。忽然注意到我在看她,才转过脸来,冲我傻笑,然后两只手自己就抱了上来搭住了我的肩膀,冲我头。
“慢些站,你个高,师娘和我过,你站得慢一些……唉……也不用这么慢啊……嗬嗬,笨蛋。”伊人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我不出来,这份豪爽我似乎也碰过,这份温柔我曾一直享受着,但就是今日总感觉有些奇怪,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山间无云,只远处的山边似有些云雾笼罩,让山与天弥合在了一起。忽然让我感觉似乎整个山都是在一个巨大的蔚蓝罩子中一般。
山路上还抱着一个人,确实有些吃力,不过幸得这段山路不长,但也还是让我在抱着她站在那屋子前面以后,气喘吁吁,而且手臂都有些酸了。一站住后,身上便立刻感觉躁热得厉害,有些想把衣服全脱掉,背后也不自觉的全湿透了,湿漉漉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不过脸上却没有什么汗,因为怀中一个关切的人一直想让我歇歇,只是我嘴硬不肯松手,她也只能由着我,替我擦去头上的汗了。
“你身体好象不如以前好了,很累吧?”言语中没有任何责怪,脸上全是心疼,让心里感觉甜甜的我又来了精神,腾不出手,便用脸去推那竹门了,推开时,便觉得门缝中吹来的风让自己很是惬意,正自舒适不已之中,忽然感觉动作如此熟悉,竟又有了一丝歉然。
“银铃,我已娶郭佩了。”我在竹席的地面上放下还在她,将门阖上,没有顾得上喘息,直接看着她的眼睛对她,“我来便是要再娶你,此事已与她好。”
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褪去,最后眼睛看着我,脸尽力拉了一下,“我知道啊,这是你应该的。我不怪你啊,也许郭佩姐姐会怪你,也会怪我,我们以后得好好对郭姐姐才是,现在别讲的这么沉重的好么?”她手捧着我的脸,有些想好好看我的样子,左右来回看着。我忽然有些不祥的预感。虽然几个窗口来回穿过的山风让屋内很是凉爽舒适,但我的背后却又出了一些难消的冷汗。
片刻后,我听到后面那帮表侄子加一个表舅的脚步声——慢慢而上而过而逝的脚步声,我有些担心他们进来——或者敲门——但最终一个人都没有,而前面的伊人便就在席上,一直静静地看着我,让我逐渐有种感动,渐渐便要变成冲动。
忽然,也就是后面的山道上全无声息的后不久,前面的人嘟起嘴,紧接着手就伸过来揪我的耳朵。我自不敢稍动,知道这个人的真面目的另一面要开始展现了,下面的日子就要不太好过了。
“过来过来,给我在这坐下!”她毫不手软地牵着我的耳朵便把我随意提溜着走到窗边。
“轻,轻,银铃,老公知道你要发火,但是我也没有办法的。”
“快,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来?”银铃忽然由一个只是穿着越人衣服沾染着一夷族气息的丫头彻底变成彻底蛮女了,“哼,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这一番可就得久了,其中耳朵上的手劲时轻时重,直到讲到明孜一战才放下;我讲完那日早上在尸堆中醒来,她便也再也不让我下去,因为她不想让我再了。
莫要认为这关过得容易,我讲完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到屋内一片金光灿烂,随这温柔的夕阳余辉而来的一阵本非常写意飘逸的风,可我却并不感觉非常舒适。中间只因她的手酸换过手的次数有十几次,而我却只有两只耳朵,只能一直让她交替慢慢揪了。我怀疑此刻自己的两只耳朵又大了不少。我的耳垂本来就很大,对此我就一直认为是她从批我时揪出来的。这次还能有更新一步的进展,就是因为每次她松手的那一刹那我便感觉耳朵特别招风,似乎迎风便可用耳朵扑扇扑扇般当翅膀飞了起来,只是理智告诉我,它们不过只是一对现时可能非常红彤彤的耳朵而已。
那天的后来情形,便就是我们这样并排坐在榻上。她依在我的怀中,我们就这样看着夕阳/她的头不时地我的下巴,而我则不时用脸去贴她的脸。有时候我们会用脸颊互相擦擦对方。然后想拥对视而笑。
忽然自东边的窗户吹来一阵香风,将一种感觉即将消逝的huā香气幽幽地弥散于这屋内,慢慢而轻,慢慢而淡,没有等西边的风来,便自己逝去了。
我贪婪地又吸了一下鼻子,确信再也没有那份香气,带着一种询问的眼神看着怀中之人。
“桃huā。”她总是能了解我想知道什么。
“可现在是五月天了。”
“山上凉,huā期的日子迟些,不过现在桃huā也快谢了。”她忽然挂上了一丝不舍,慢慢自我怀中出来,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到东窗下,看着夕阳下山侧映出一片金sè粉红的桃huā林。
“没事的,因为她也要结果了,而且因为……我来了啊!”我把她的脸拉了过来,看着她,轻轻过去亲了她的面颊一口,忽然感觉自己今天和往常完全不同。
当下,因《诗》中《桃夭》1之典而新成《桃兮》:
桃之夭夭,
生于山坳;
灼灼其华,
淳而不妖。
其sè皎皎,
其心悄悄。
风暖还寒,
身姿犹俏。
却有少年,
灵犀一窍。
心念难移,
红颜易老。
不惧山高,
不惧路遥。
yù得其芳,
何谓辛劳。
山鬼阻之,
且问何劳?
不闻四时,
各有妖娆。
暑有芙蓉,
寒霜菊傲。
俟之秋后,
红梅也好。
少年大笑,
“不能受教。
心之所系,
桃之夭夭。
一年之初,
唯此香飘,
她之既落,
诸美方笑。
待之重开,
诸yàn了了。”
桃huā待君,
夏而不凋,
君觅桃兮,
不悴虽憔。
怎畏其间,
天地迢迢。
桃之夭夭,
只为君笑,
灼灼其华,
只为君俏。
君之年少,
心随香飘。
huā之当令,
凤蝶萦绕。
舞步yù起,
起身相邀,
心中千言,
携手相告:
执子之手,
与子终老!
我想这是我难得一次能这般滔滔不绝,竟一口气赋出这一长串来,许是这千里辛劳让我心中郁积诸多相思之意,此刻已不能抑制了。
银铃眼中尽是泪huā闪耀。在落日的余辉下,伊人的脸便是一幅难以尽述的美丽的画。当然要考虑另一种可能,那便是我的描述能力太弱,但我又不愿意承认。
“ròu麻,就会油嘴滑舌,”伊人虽然止不住泪huā,嘴却依然硬着,“你这坏蛋。”
“这还算油嘴滑舌么?”我忽然有了些真正称得上坏蛋的想法,“要是真的嘴坏,那番我便该:‘以我的手,搂你的腰,ěn你的脸,踢我一脚,你的俏脸,粉红似桃,若言似红薯,头被打成瓢。’不是么?”
银铃带着一脸故意夸张了很多的苦sè,眨着眼睛,很是无奈地问,“这是诗么?”
“那你还嫌我ròu麻?还我油嘴滑舌。”我也带上很是虚假的委屈,道:“那我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将其中一段这么改:‘却有少年,灵犀一窍。心念难移,红颜易老。不惧山高,
不惧路遥。yù行而思,何为辛劳?俟之秋后,juhuā也好。’”完,脸上立刻带上一种坏笑,挑着眉máo,看着怀中的伊人。
“你敢?”伊人果然从我怀中挣脱出来,在我面前三步站定,并双手chā腰,嘴还撅得老高,显出一幅仿佛很不高兴的样子。而我知道她在等我去表示一下,而我自然也会上去登门拜访以示诚意。
所以,紧接着崖上的竹庐便是满屋夕阳,一片chūnguang了,便如山坳里的一样闪耀着光芒的桃huā。
若不是怀中人提醒,我决计不会松手。但一个无法罔顾的现实情况便是我需要见我的岳父大人。因为如果我想以后一直能和银铃在一起,且保证银铃不会再被抓走的话,必须彻底作通这老头的思想工作。这对我来可能有不少麻烦之处,至少对于见这老头我便打心底有抵触。我使劲想着老师对我的各种教导,希望能对我自己有些指导,于是老师背着手在我面前便晃悠开了:“你太luàn了,以后做事要有条理。”
这当真对我来有些痛苦,要见这老头当真痛苦。关键是因为我的目的是把他的女儿全部娶到,而他现在肯定不愿意。我思定所有可能性,归结起来,不外乎两种可能性:第一,他叫人把我宰了;第二,他没叫人把我宰了。且对于第一种可能性,不外乎两种原因:第一,我把郭佩休了;第二,我把郭佩给结果了;而对于第二种可能性,也不外乎两种主要原因:第一,我没把郭佩休了;第二,我也没把郭佩结果了。对照这两种可能性的原因,既然这两种行为,我指休和结果掉这两种行为,我都不会去尝试,甚而想都没想过,那么我便应该能活蹦luàn跳地活下来了。而只要我还活着,即使不让我娶银铃,我也能就住在这里和老岳父耗着,不信水镜先生我的老丈人大人司马德超先生就是蛤蟆吃秤砣——铁了心了——不让我娶银铃。这下,我便有充分的信心了,毕竟我想他也知道京城内就要出事了;而且到现在天下间也只我一人愿为她孤身一人走这几千里,而不顾其他。不过不能排除其他傻蛋都不知道银铃在这里的可能性,不过现在还是把自己抬到一个比较高的高度上比较好。
所以,最终我拿定主意,便很是气宇轩昂地拉着我老婆走了。不过刚出门便很快便换了一种方式:我抱着她,并由她指路,兼拽我的胡子,挑我的下巴等种种方式玩。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过月亮不错,这山道上对比着两边黑森森的丛林倒还能看清路的走向。只是这种姿势抱了一里地胳膊便酸了,她也感觉出自己逐渐出现的下坠趋势,便不断开始要求自己下来让我歇歇,其实自己赤足走完这段山路也没什么问题等等。不过我还是决定继续装英雄,对银铃的关怀充耳不闻,只是不断带着微笑轻ěn她的脸。这样做作只是为了自己在老婆面前的保持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形象和力大无穷的壮汉的颜面。如是,又坚持了半里,终究还是支持不住,只得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把她放下,一边用衣袖擦擦汗,一边拖住银铃不让她下地。争执片刻,最后决定把她放在自己背上,这才将该事解决。
背上身来,便轻松了很多,走了一里地也没什么疲劳之感。银铃不时的问询和擦汗也变成了一种享受,不时还能加速跑上一段。这一路也能与她肆意逗笑,其中不乏些恶心情话,就不便与他人道哉了。又走了半里转过一座山腰,已能看见前面那山边映出的灯火,她也告诉我,再翻过那座山就到了,于是进一步的问题摆在我的面前:怎么和我的老岳父谈这个问题。
我认为对于这种问题的处理解决只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武力解决;第二种;非武力解决。其中第一种方式大抵分三条主要途径:第一,直接干掉他;第二,以残、死等威胁他;第三,干掉整个寨子的人或者至少干掉其中一部分,并以此恐吓他。不过,光考虑此人的当今名士的身份,第二条便是愚蠢至极的大逆不道的禽兽行为;显然,弑杀岳父属于不仁不义不孝不德的禽兽不如行为,仅能用来作为探讨解决问题一个选项,想都不要想的;第三条因相似理由外加上一条屠杀无辜的天理不容的大罪,便是一个禽兽不如还不如的行为,也立刻被排除。所以,显然只能走非武力解决这条路。想到此处,还突觉很难定义董卓此人了,若便用我的禽兽定级,光要写这不如二字此人便需一百多斤以上。
显然非武力这条路便有更多的途径,不过中间很多我都不能走,或者不好意思走。比如:用自己所有的钱收买最多的人,让水镜先生迅速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再如一见面便倒地大哭七天七夜,直到眼中泣血,让他脆弱的的心灵饱受良心的谴责,并只能将银玲嫁给我。
我的性格绝不会让我走着几条路。其实即便此人能恬着脸,现时的物质条件也不会让其走上这些条路了。首先便是这一路散的钱太多。现下身上所有的钱,买几根甘草哄哄孩可能还够,而打上几两酒也许就得让老板或者伙计踢上一脚来补上差额了;还有,现时的我都见到银铃了,傻笑都还来不及,却哪有那么多桶驴niào来抛洒。
所以,最终我决定还是随着自己心思来,把老师那些条理之先撇在一边,好好坐下和自己的岳父话,何况他也是我们家的恩人。
快要到越人聚居的寨子了,路上的散户也出现了,有些在院子中还在忙碌的人中有认识银铃的便会cào着他们的口音给银铃打招呼,而银铃则以一口比较地道的荆州官话回应,所以,我也能知道这些人和银铃了些什么。
“婶,这是我夫君,来找我阿爹的。”伊人笑着。
“噢,我的草鞋坏了,我夫君怕我脚被刮伤,才背着我。”伊人依然笑着。
“没事不用了,他有的是力气,您不知道,他是个当兵的,现在已经是一个将军了。”伊人已开始傻笑了。
“真的不用,我们就到了。”伊人完全是那种幸福的痴痴而笑了。
所以,等一到山边拐角处,我立刻把她从背后放下,将她从前面再次抱起,狠狠地亲着她的脸。
“干吗?”她倒有些不太适应。
“好像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你啊。”我不打算回答她的傻问题,而自己问了一个可能也是很傻的问题。
“当然了,谁让你的老婆这么可爱?”她很是厚脸皮的上前应道,然后自己也抑制不住笑了。
“银铃……”
“怎么了。”她见我忽然语气一变,也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正常:“你没事吧?”
“很久没看见你这么欢快,毫无拘束地笑了。”这确是发自十二分的真心。
“当然了,”她叹了一口气,示意我在路边坐下。而她搂着我的脖子,看着我坐实了,便把脚翘在了我的tuǐ上,然后整个人坐进了我的怀里。我则环抱着她,轻轻亲她的面庞,等她继续话:“你这傻瓜,哪知道女孩子想些什么,我慢慢地长大,慢慢地……也爱上了你,你却什么都不知道,我则尽力服自己只是你的姐姐而已……你明白么?”
“对不起,银铃,这么久我才来找你……”她摇摇头,手按着我的嘴,让我不要。
“你开始不知道,不怪你的;而且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还huā了好久才敢想那些事情,你知道了就来上阖找我,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最近荆州事多,你还这番千里来了,你更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这就够了。只是……”
“怎么了?”我探过脸去,想知道个究竟,她忽然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嘟着嘴低着头,了一句:“不许不要我。”
看着怀中娇可爱的伊,我一直深爱而不自知的银铃,我怎能不,不过我向来是用行动来表示的。
这番便在路上便折腾得久了些,最后还是银铃比较清醒,提醒我我们得上路了。
“你与我父亲如何?”她忽然回到了以前襄阳的银铃了,很是道貌岸然地正经了起来。
“见了面,我便会有辞了。”实话,我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想法,我真的就打算见面先见了这老人家再。
“又靠自己的捷才?”她有些急了:“你别胡闹,这可……”
“我需要一个能随时辅佐我,提我的军师,天下即将有luàn,若身边无你,我很难为天下百姓做些什么。”我赶紧现搬出一个理由,紧接着我握着她的手,很是严肃的:“最重要的……我爱你,若岳父大人不予你我,我便自刚才崖上跳下,也算对你对天下都有了交代了……虽我常有些胡八道,但到此时,我怎能luàn开玩笑,我非娶你不可。”
此话一出,惊得银铃赶紧去捂我的嘴,眼中也立刻有了泪huā:“莫傻,你只管好好与父亲,只要有理,他也会答应的;况且你已娶了郭佩,他也应满足了;千万别以死相bī,父亲从不吃硬的。”
“我知道了。”我头,这以下我们便严肃了许多,一路便谈了一些天下之事,与我的银铃也就谈这个比较好了,其他的,她还真的不是太精通。不过我们还是又谈到了孔明,因为银铃确实太想他了。
天下如她所想,便恰似一坛yù沸之水,只因其薪难去,故其火燃而不灭,水虽平,已有躁动的先兆,所以汤沸亦只是迟早的事情了。此番董重之事,便更如又添了一把柴,再得其薪燃起,汤滚得便更快了,现在只是在等那一刻了。便等着水开,下面这事情便多了。
忽然我查出一丝不妥,又在路边一座草亭放下她,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问道:“此计出时,我还在洛阳,而你已经回吴了,再,此计天下知之者甚少,你却似乎知道些。是么?”
不过银铃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手抚着我的脸,眼中带着一种怜惜:“只是苦了你了,你怎么要这么做。”
此话一出,便是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当下我更是大惊,不过她很是面sè轻松地捂着我的嘴,轻声道:“你可能不知道,父亲与你的老师熟识。实际上,他这样带走我,如果没有你老师帮忙,父亲根本没有机会!”
我更是大惊,眼睛瞪得定是很吓人,看着我的银铃,然后一顿一顿地:“老……师……帮……着……你……父亲……带走你?”
“是我的父亲服你的老师,你老师才这么决定的,我想他可能在和你话的时候也偷偷帮你出过主意了。”
“对……对……对。”我这番才想明白当时老师的意思过来:“老师是和我过,我需娶了郭佩才可能再娶你。”
“对啊。不过后来才发现不必要这么做,父亲他也没想到你会那么做。而且后来你老师来找我父亲时都帮你话了,你逢此突变,虽是少年且已是辅政之卿,在这洛阳已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竟没有下令封城门,然后带兵狂追个一百里。老师还你已经猜到当时我们没有立刻离开,其实他来这般绑我走,就是想给你看他有多生气,让你以为他肯定带我早早走了。不过虽然你猜到了,后来也只居然是自己在城内到处luàn转了一个时辰,也没有下令全城搜查,你还和你老师你怕让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洛阳再次陷入húnluàn,因为正值当时那种情况,你觉得必须保持人心的稳定。哎,我的好蛋。”她依旧将手留在我的脸上抚mo,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父亲也对你的行为和见识头了,甚至想相当赞赏,只是还有些嘴硬,不太愿意承认,不过至此后,他老人家倒是经常去探听你的消息,你罢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也有些急,那时我们才到徐州,消息就传来了,他专门让大家停下,自己骑马回去找你老师询问。这才知道一切……他对你现在应该全无恶意。他还和我有时候谈起你的时候,他对我的工作比较赞赏哦!”她嘟着嘴头,而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凸起的红sè的yòu饵,因为我知道后面的危险只是那几记不轻不重的且很快衰竭的拳头。
随即还想到,老师其实一直在帮我,才听到那些消息的时候,开始我几近要埋怨他,但此时,我已经又只有感jī和敬爱了。
而对怀里的人,我则毫不客气地做一个丈夫应该做和可能做的的事情,一没给她以怜悯。因为如果我不这么干,她很可能也会这么干,我认为怀中这头在洛阳早被我勒令成猪的人,在我的的时候,就教会了我凡事需掌握主动权的好习惯。
但这种纯粹开心快活的日子终究暂时会有终结。可当我也这么开着玩笑这句故意正经的话以提醒我们还是要去见她父亲时,她的脸上却带上了黯然,却并没有笑,让我又不得不赶紧哄她。对此,我和怀里的,这种终结情况通常有三种:第一,我们晚上睡觉并全部睡着;第二,无可奈何地见不想见却不得不见的长辈;第三,其中一个去解手。这番才把此人逗笑了些,但她还是撅着嘴,依在我的怀里轻声和我了一段话,一段让我真正铭记了一辈子的话,而我自然要贴着她,用双臂圈住她也了自己的一段话,让她开心也牵挂了一辈子的话。此话得当真发自肺腑,完我才发现自己竟都不知不觉被感动了,忽然怀中人却开始不老实了打断了我如此继续的煽情。这坏蛋,却提出第三种情况。
对此,我表示要抱她去,并表示这辛苦无所谓的。结果让这个怀中人一巴掌推在脸上,然后龇着牙,斜着眼问我想干什么。我当然一摊手表示什么都没想干,还故意很是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什么都不想干,只是怕她伤了脚。还郑重其事睁大自己的眼睛很是无辜地再次申明:上面的话时,我真的什么都没想啊。其实当然应该是:我想着上面的话都没什么真的。
结果此人很是不屑甚而鄙夷地瞥了我一眼,道,不必了。然后抬头tǐngiōng故作旁入无人状地转身就走了,还险些撞了草亭柱子。鉴于此人一贯的心iōng,我没敢笑出声来,因为此番笑了,等她再回来的时候,我便决计难讨了什么好来。不过她刚出草亭,却转过脸来,看着我,很是顽皮地对我笑笑,然后了一句:“我很开心……子睿,我爱你!”然后隔空亲了我一下,便带着欢快地笑声转身消失在夜sè中了。
银铃,我爱你!我发自心底对着她消逝的地方了一遍,又一遍,再一遍,以至十遍,百遍,千遍。忽然停了下来,笑了起来,傻傻的。只是片刻后却又慢慢淡去了那份笑意。
我忽然也害怕了起来,怕起了银铃所的那段话,非常怕,怕得想哭。直到她再次出现在眼前的黑幕中,让我不由得冲了出去,狠狠把她抱在怀里,用我的脸贴着她的脸:“不要离开我。”
“怎么会呢?我不会离开你的,好了,子睿,我们得走了。轻,你要把我勒散了。”
于是这般我和她在几近深夜才来到岳父院门前。本来我希望他老人家已经睡了,可她把打算以不要打扰老人家睡觉为由而要明天再来的乖孩子的我一把拖住,以一种很是无可奈何和带些嗔怒眼神看着我,分明便是:样的,我就看看你子敢走。当然嘴上也不是这么的,首先起一丝恶气,她变成闪烁着眼睛扁着嘴很是安逸的女孩子状:不用了,此时全村静谧,则父亲定未睡着;且堂屋灯火通明,则父亲显然还在看书。我还想继续辨今日是否太晚了,不过看了此人眼光和脸sè,我立刻又大义凛然地表示今晚一定一定要和岳父好好详谈一番了,这便让她为屏住笑声而差自己撂瘫在地。不过旋即我提出了一些“非礼”要求,她也又只能仰望苍穹徒叹奈何,但最终还是无奈地答应这些勾当在婚后再。虽然我知道这个明显属于托词,而我竟也没有办法。娶了这么一个最近对我越来越没有诚信的人,我还能要求些什么。
但毕竟最重要的,她是我的银铃。
又于是在此人种种利yòu威bī下,我终究叩响了柴门,那日是初平元年的五月之初,上弦月斜挂山角天边,清风徐来的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仲夏之夜。
很快门内便有回应:“嗯?是谁?”
一种充满睿智的长者却又显得没什么准备的声音,我忽然想见见这个名满天下的饱学之士了,眼中便幻化各种圣贤模样,却不知哪张更加适合。
当下再无犹豫,整好衣衫,直起腰板朗声答道:“征羌故人之子谢智求见司马先生。”
注:
1.《桃夭》原诗: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原诗共三阙,因律同而辞近,故只留第一阙,供有兴趣者看看,原诗可从《诗经-国风-周南》查得;
.取自《论持久战》作者:*,作者面无表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