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所有秦家村人就被告知要聚集在村头空地上。5000人黑压压地挤在一起,人虽然多,但是却鸦雀无声。老一点的秦家村人对秦忘充满了崇敬,自然不会乱说话。就算新来的没有见过秦忘,但是人的名树的影,秦忘可是“凶名”在外,他们也不敢放肆。
秦忘看着面前事先挑出来的300少年,一个个吊个郎当、三五一群、乱七八糟地站在那里,眼里没有一丝失望。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最叛逆的、不好管的。不过他们的性格还没有塑成、对英雄有盲目的崇拜心理,也是最好控制的。
“我知道你们很好奇我把你们挑出来干嘛。”秦忘扫视一遍少年们,发现他们的好奇心被成功地吊了起来,微微一笑,“很简单,我要把你们变成军队。让你们去保家卫国!”
少年们一愣,他们实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很快都沸腾起来。少年们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哪个少年没有军旅梦呢?一个个都兴奋地大声叫好。
“很好,从现在起,你们什么都不要做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三个月后,你们才会担当一些生产任务,更重要的事,还要读书写字。”秦忘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多好的一群少年啊,朝气蓬勃、朴素纯真、充满热血。
“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现在能吃的跟猪一样,从明天开始,你们一天吃三顿,管饱!”
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天吃三顿?在这片大陆上还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保证自己的军队一天吃三顿,富庶如楚国也不行。如果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肯定没有人相信,但是今天说这话的人,叫秦忘。
“哦!”回过神的少年们兴奋地大喊起来,一波一波的声浪都要把秦忘掀翻了。这些少年几乎全部来自流民大军,所有人都尝过饥饿的滋味。能吃饱饭已经是奢望了,更何况是这片大陆都没有流行的一天三顿饱饭。
“我的老天爷,一天三顿饱饭,皇上老子也没吃的这么好。”后面的一个村民“嘶”地吸口冷气,开口说道,这恐怕是大部分人的心声。
“咱们赤城这么穷,养得起这么多半大小子吗?”一个瘦弱的老头担忧地说道。
“你个臭小子,就是没命享福,早出生一个月不就好了?”一个妇人狠狠打了身边一个孩子一巴掌,懊悔地说。
…………
绣婶、段婶、陈婉儿不管周围的议论和惊叹,一个个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担忧,一天三顿还管饱,哪来的那么多粮食?
秦忘当然知道秦家村
的情况,但是他也没办法,这些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还要进行高强度的训练,没有足够的营养,就算这群少年能坚持下来,也会练废很多人。
萝卜给了,现在是时候亮出大棒了,看着下面兴奋地少年,秦忘诡秘地一笑。
“你们,还有现在的五百村兵,你们听好了。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既然我们组建了军队,自然要有规矩。”秦忘脸色一正,“我提醒你们,把这些规矩好好的记住了,夹着尾巴给我好好遵守。要是谁触犯了军规,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无军无以安民,无纪无以强军。现有军规如下:
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旗举不起,旗按不伏,此谓悖军,犯者斩之。
其二: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违期不至,动改师律,此谓慢军,犯者斩之。
其三: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
其四: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其五: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其六:所用兵器,弓弩绝弦,箭无羽镞,剑戟不利,旗帜凋弊,此谓欺军,犯者斩之。
其七:谣言诡语,捏造鬼神,假托梦寐,大肆邪说,蛊惑军士,此谓淫军,犯者斩之。
其八:好舌利齿,妄为是非,调拨军士,令其不和,此谓谤军,犯者斩之。
其九: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淫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其十:窃人财物,以为己利,夺人首级,以为己功,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其十一:军民聚众议事,私进帐下,探听军机,此谓探军,犯者斩之。
其十二:或闻所谋,及闻号令,漏泄于外,使敌人知之,此谓背军,犯者斩之。
其十三:调用之际,结舌不应,低眉俯首,面有难色,此谓狠军,犯者斩之。
其十四:出越行伍,搀前越后,言语喧哗,不遵禁训,此谓乱军,犯者斩之。
其十五:托伤作病,以避征伐,捏伤假死,因而逃避,此谓诈军,犯者斩之。
其十六:主掌钱粮,给赏之时阿私所亲,使士卒结怨,此谓弊军,犯者斩之。
其十七:观寇不审,探贼不详,到不言到,多则言少,少则言多,此谓误军,犯者斩之。
十七条禁律五十四斩,违者不管是谁,绝不留情。现在有谁想退出的,还来的及。”秦忘
一大盆冷水劈头盖脸浇熄了少年们的热情。
所有人都停下了喧闹,震惊地看着秦忘,人群里的刀疤使劲咽了口唾沫,我的个奶奶,这是放个屁都要被杀头啊!
“乖儿子,幸好你晚生了一个月,要不然恐怕小命都没了。”刚才打儿子的妇人夸张地揉揉儿子的头,一脸的后怕。
“俺的娘啊,这三顿饱饭还真是没有那么好吃啊。”那些原来羡慕的村民也感叹起来。
…………
“我再问一遍,有退出的吗?”秦忘又大声吼道。
很多少年眼里都露出来犹豫的神色,这么严苛的律法对一支百战精锐来说尚显严苛了些,更何况是由一群少年组成的连民团都不算的保村队。他们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最受不了的就是约束。可是放弃吧,又舍不得那一天三顿饭。
少年们的所有反应秦忘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得一阵失望。还是一群孩子啊,对秦家村还是没有什么归属感,更别说为了秦家村誓死战斗到底的信念了。看来自己做的还是不够好,秦家村对这些可怜的孤儿们的关心还是不够,没能迅速培养起这些少年对秦家村的感情,是自己的错误,自己还是疏忽了。
“兄弟们,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是怎么死的?”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高亢而稚嫩的声音,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秦忘循声看去,却是那天被刀疤暴揍的少年,好像叫陈忘春。
“是饿死的!”看到没有人应和自己,陈忘春小脸涨得通红,硬着头皮依然自顾自地说道。
秦忘眼里爆发一股异彩,以前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倔强的少年,没想到心思如此灵活,时机把握得也如此准确。就在秦忘最尴尬的时候,他以一个普通少年的身份鼓舞士气,效果自然事半功倍。而他自己也会进入秦忘等人的视野,好一个聪明的小子。
“可是我们没有死,告诉我,是谁养活了我们?”他大声喊着,声音都跑了调。
“秦家村!”开始有少年应和他,响起稀稀拉拉的大喊声。
“是谁?我没听见!”
“秦家村!!!”
“秦家村是谁的?”
“秦忘!!!”
“我们要不要听他的话?要不要当兵?”
“要!要!!要!!!”
秦忘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是一个少年将这件事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看着300少年被丁晨三人带领着渐渐远去,秦忘的眼里还充满了不可思议。
“陈忘春,有意思。”他喃喃自语,眼神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