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花钱买人的多了,花钱买2000乱民的倒是第一次见。难不成你想造反?”黄胖子坐在饭桌旁用一根牙签剃着牙,斜眼瞥着秦忘,故作一脸严肃,恐吓秦忘道。
秦忘站在不远处的门口,连门都没有让进去。他受到的尊重好像并不因为他的“凶名”远播而多一点点。
经过上次的暴乱,他对这个所谓的衙门,对县令黄胖子已经没有了哪怕一点的敬畏之心。所以他干脆更无礼,双手相交背在后面,抬头盯着堂上的壁画,也瞥都没瞥黄胖子一眼。
“一千两。”
黄胖子“嗤!”地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一千五百两。”
黄胖子微微动容,不过还是沉住了气。
“两千两,这是底线。”
黄胖子还是不发一言。
“黄大人果然胆大,不知道这两千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杀了,你好像没有这个胆量。放了,你不怕他们再来杀你一次?赤城发生这么大的民变,黄大人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吧?现在不赶紧想着善后,妥善安排好这两千人,反而跟我讨价还价。黄大人,你够闲的啊?说真心的,我安排好这两千人,替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你应该给我银子。县令大人,一旦这两千人出了什么问题,被朝廷知道了,你有几个脑袋抗?银子是好东西,不过有命花才行。”秦忘最后像看一只臭虫一样看了黄胖子一眼,转身就走。
“左右,给我拿下!秦忘,你太嚣张了,这里是县衙!我是县令!”黄令被秦忘的一顿抢白说得恼羞成怒,立刻让人拿下秦忘。
“我看谁敢!”秦忘眼神凌厉地盯着几个欲上前的衙役,“上千难民都奈何不了我,几位想试试?”
看到秦忘的眼神,几个衙役心里就是一哆嗦,想到秦忘“难民屠夫”的称号和生食人肉的传闻,都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
“没用的废物!”黄令看到手下人的样子,气得破口大骂,“秦忘,莫非你要造反。”他企图用造反的帽子压住秦忘。
秦忘邪邪一笑,“县令大人,造反的不是秦忘,是外面的那些乱民。你说现在县府外面会不会有数十难民余孽,等着县府里面的内应一声令下就杀了进来?黄大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匹夫之怒天下缟素,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黄令不是笨人,对秦忘的威胁自然一清二楚。想想他曾经对这秦忘的侮辱,秦忘好像确实有理由杀了他,然后再推给那些难民余孽。再说秦忘的方案不仅对他造不成什么危害,反而替他解决了大麻烦,他还能捞上一笔。
其实他在一千五百两的时候就心动了,现在人命贱如狗,一个漂亮的黄花大闺女也不过是这个价钱,秦忘给的价钱算是很公道的了,他只是拉不下脸罢了。
思虑再三,黄令脸上的表情变了数遍,最终硬压下火气,冲着衙役挥挥手让他们退下,然后给二管家使了个眼色。
二管家黄安跟了他二十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哎哎,秦兄弟,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黄安连忙快步走到秦忘身边,笑着打圆场。
“我家老爷堂堂一县之主,岂能拿辖地子民换那阿堵之物?我家老爷很快就会释放他们,不过他们去哪儿嘛……我们就管不了了,你说是吧?秦兄弟。”黄安哈哈笑着拍拍秦忘的肩膀,两人看起来就像相交多年的老友般。
秦忘并不说话,只是用逼视的目光盯着黄胖子,这件事黄安一个管家说的不算,他需要黄令点头才行。他也想看看黄令对他屈服的样子。
黄胖子也恨恨地盯着他,咬牙切齿地缓缓点头。
见状,秦忘嘴角微微一扬,“回头我就让人把银子送来,明天就放人!”
“小子,你就不怕我收拾你?上次你在我的寿宴上无礼,我看在楚楚的面子上没有难为你,我真想不到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跟我对着干?”想想秦忘的作为,他确实有点好奇秦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你黄大人的胆子也不小。这么多的难民,你居然敢一粒粮食、一个铜板都不出,我真是好奇,你没想到难民被逼急了会造反?”冷嘲热讽地说完这些,秦忘也不跟黄令也不打招呼大踏步向大门走去。
“竖子欺人太甚!”身后很快传来黄胖子的怒吼声,听得秦忘心里一阵舒爽。
接下来的几天里,重伤未愈的秦忘又变成了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黄令收了钱倒也很守信用,监牢里的2000乱匪断断续续地被交到了秦忘手上。而秦忘等人因为人手不足,只能一次200人左右的将那些乱民提出来。这还是杨轩亲自带人从秦家村赶来帮忙的结果。这些人虽然参与了前几天的叛乱,但是大多还都是些善良百姓,只是被逼急了加上有心人诚心怂恿才会走上造反的道路。
即使这样,秦忘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每放出200人,秦忘都会让这些沐浴更衣,把他们洗得干干净净,尽量防止瘟疫的发生。然后就是三天的精米粥伺候着,将养一下他们瘦弱不堪的身躯。
如果你觉得秦忘此举完全出于仁慈,那你就错了。三天之后,当这些乱民还等着吃饭的时候,他们注定要失望了。接下来的两天,秦忘不会提供一粒米,就算饿死了十几人,他都没有心软一下。
要是有人闹事,那更好,直接将这些人捡出来杀掉。反正这些人都是秦忘登记造册的家奴,杀几个在这个乱世一点事都没有,恩威并施之下,这些人乖乖地跟着杨轩赶往秦家村。
此举虽然残忍,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乱民大多数都是良善之人,但是其中杀过人、见过血的也不在少数。而秦忘也没有办法一个个把这种人挑选开来。这种人是万万不能带到秦家村的,不然会闹出大乱子。所以,他先让乱民们吃几天饱饭,一来将养身体,不让他们在就要出狱的几天里饿死了,二来也给他们点甜头,省的他们闹事。
最深的含义就是当乱民们吃了三天饱饭之后,再去挨饿,那感觉和一直挨饿就大不一样了。那感觉只会更强烈,更让他们疯狂。这时候那些刚烈、不守规矩的人自然会跳出来当出头鸟。而那些普通的老实人也会明白是谁给他们吃的,为了还能有吃的,他们自然会老老实实。这就对乱民进行了有效的区分。
这就像熬鹰,虽然残忍,但是确实见效。
秦忘目送着又一批200多人上了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经过几天的收服加上近一百颗人头的震慑,所有难民终于老实了下来。这两百人是乱民中最后一批青壮,而且都是没家没口、很难控制的一批人。这样的人要占据乱民中的三分之一左右,差不多700人。是这批难民中最不安定的因素,他们无家无口、没有负担,又正当壮年,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秦忘也优先安排这批人回到秦家村,他们将会被直接送到猴窝子去开发土地,在那个封闭至极的地方,只要一队村兵把守好猴背岭,他们就翻不了天。把这些人送走,剩下一些老弱妇孺和还有家人的乱民就要好控制的多,秦忘也踏实了很多。
“东家,那我就先去了,你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杨轩走到秦忘面前告辞道。
“老杨不急,他们走得慢,不在乎这一时三刻。”秦忘挽留杨轩,“这些人虽然是乱民出身,但也是些穷苦百姓,叫家里的人不要欺凌他们。”
听到秦忘的嘱咐,杨轩不住点头,“东家放心,我省的。这些人是东家好不容易驯服的,而且还是东家的家奴,自然不会随便欺凌。”
说到驯服,秦忘的眉头皱了一下,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自己的父老乡亲,秦忘的心里很不好受,每一次对他来说都是精神的煎熬,只是他确实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