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两人一个刚猛绝伦,招式普通,但是简洁有效,刀刀致命。一个辗转腾挪,招式繁杂,刁钻狠辣,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激烈地斗在了一起。
丁见从年龄上似乎猜到了成立的身份,这样大的年龄,一身昂贵的山文甲,绝对不是普通人。他心里大喜,他知道只要杀死了成立,这场战争就赢了,所以他刚开始就毫无保留,手中的双刀狂风暴雨一般劈向成立。
而成立,显然不习惯这样的单打独斗,完全不知道怎么抵挡丁见从各种角度劈过来的单刀,他能做的只是仗着身上精良的山文甲抵挡丁见的进攻。单刀劈在山文甲上,不断闪现出一阵火星。转眼之间,成立身上坚硬的山文甲就被劈开了十数条伤痕,鲜血从里面不断地渗了出来。
成立看起来岌岌可危,但是只有丁见明白,他打的有多辛苦,他砍成立十下,都比不上成立给他一刀。显然成立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拼着被丁见在身上砍几刀,他手中的大刀也不管不顾地劈向丁见,或竖劈或横扫,招式看起来笨拙、平淡无奇,但是每一刀都势大力沉,每一刀都能把丁见劈成两半。
打斗之间时间就过得飞快,半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两人还是没有分出胜负。感觉到自己这边的人还在不住后退,丁见心里大急,分心地看向了战场。
只是这一瞬间,成立就抓住了机会。
“死!”成立大吼一身,完全不管丁见刺向他小腹的一刀,一招“力劈华山”兜头往丁见头顶劈落。
丁见猛然意识到了不妙,但是已经迟了,成立的刀已经迫近他的头顶。
电光石火之间,丁见病急乱投医,举起左手的单刀挡在了头顶。
但是单薄的单刀并没有挡住成立这全力一击。
“咔嚓!”一声脆响。
丁见居然连人带刀被成立劈成两半。
“敌人主将已死!诸军戮力向前!”成立一招杀了丁见,抓起丁见的半边身体宛如天神下凡般大声喊道。只是他小腹上深深插了一把丁见的单刀,鲜血不断顺着血槽流出来,让他显得有点中气不足。
“敌将首级在此,兄弟们杀啊!”成立旁边一个很有眼力见的亲卫,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成立,跟着成立大声吼道。
其他亲卫见状,一边快速地把成立围了起来,不让手下的士兵看出来自家主将也受了重伤,一边也大声吼道。
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就稍占优势的通州军更是士气大涨,攻势更是凌厉了几分。而血莲教士气则快速下落,被通州军打得节节败退
,很快就溃不成军,在武装到牙齿的铁甲军面前,血莲教士兵就算再拼命也没用。
敌人兵败如山倒,正是大肆掩杀,扩大战果的时候,虽然重伤,但是成立哪肯放过这样的机会?
“成敢当!带人追击,把他们往王天的军阵里驱赶!”他嘶哑着声音对身旁一员年轻的猛将说道。
那员猛将长的虎背熊腰,脸膛跟成立有七分相像,正是成立的独子,成敢当。
“父亲你保重身体,剩下的事交给孩儿。”成敢当点头答应一声,替成立又紧了紧肚子上的绷带,尽量勒紧伤口,“儿郎们,跟老子赶鸭子去!”
他吆喝一声,带人就往不断溃退的血莲军冲去。他的身后,不再是铁甲兵,而是长枪兵,挺着一丈长的长枪把逃跑的血莲教士兵不断刺倒。铁甲兵显然不适合追击作战,只留下殿后。
“大帅,不好了!丁见败了,我们的人被新州军追杀着往这奔来!”一个副将突然跑到正在观战的王天面前大声禀报道。
“你说什么?丁见败了!”王天赶紧转头往身后看去。
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他一直引以为豪的老营血莲教士兵,只是他们没有了往日的威风,现在像一群被狼群追赶的绵羊一样快速地向中军冲来。
“丁见这个废物!”王天狠狠怒骂一声,“弓手准备,射杀任何胆敢冲阵的人,传令兵让他们绕着军阵跑!”王天下令道。
无数支羽箭腾空而起,只是这次他们的目标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那些溃散的血莲教士兵在付出五六百人的伤亡后,才终于明白过来,纷纷绕着王天的中军跑了过去。
“来人!击鼓聚兵!两面夹击?老子可还有四万人,还怕他们两万人不成!”看着局势已经稳定下来,王天又下令道,他看着身后慢慢出现在眼前的通州军,气得牙痒痒的。
“大帅!不好了!后营着火了!”就在王天准备再跟秦忘的两支人马大干一场的时候,那个副将指着后营的方向,惊恐地尖叫道。
王天转头看去,只一眼,他就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后营已经燃起了冲天的火光,在大风的帮助下,火苗足足窜起三丈多高。而且还不是一处着火,光能看到的就有十几处着火点。
王天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那里可是整个大营的后勤仓库,二十万石粮食,无数的兵甲、武器都在那里,那里就是整个太平军的命。
“救火!救火!快去救火!”王天眼睛都红了,拉着那个副将大声嘶吼着,看起来像是只受伤的野兽。
“大
帅,来不及了!快撤吧!不然所有人都得交待在这里!”那个副将大哭着回答王天。
“秦忘!秦忘!”王天咬牙切齿地念叨着秦忘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怨毒,“撤!”他不甘心地下达了命令。
秦忘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王天后营的火光,知道黄朗得手了,心里振奋不已,此战胜了!
“追击!”旁边突然响起刘箭的命令,秦忘旁边的军士兴奋着往前杀去。
这一追击,足足追杀了王天一天一夜,尤其是黄朗的五百骑兵加入到追击的行列之后,更是把王天杀的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一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把王天赶到小孤山一带才罢休。
两天之后,各路追击的部队都兴高采烈地回来了,每个战士身上都挂着几颗人头,这里边有血莲教士兵的,更多的还是那些流民的,每个战士都兴奋不已,士气达到了高潮。
“将军,战果统计出来了,此战斩杀贼兵精锐血莲教士兵两万七千人,炮灰流民五万三千人,俘虏五万人,我们伤亡不足五千人,完全解除了饮马郡之急。”刘箭兴高采烈地对秦忘禀报道。
听到这些数字,房间里的各方诸将都是兴奋不已。这是一场典型的以少胜多的战例,每个人都相信此战会浓墨重彩地写在战争史上,而他们这些人,必将青史留名。
“嗯,不错。秦忘在此多谢诸位奋勇冲杀了。”秦忘也很是高兴,此战是他把握的大方向,虽然每个细节都是刘成两人敲定,很多地方还都有改动的地方,但是足够秦忘这个战争小白兴奋了。
“将军指挥有方,吾等不敢居功。”众将闻言,纷纷站了起来谦让道。初逢大胜,众人心里都很高兴,连带着看秦忘都顺眼了很多。
“此战成将军的通州军当居首功,黄将军的骑兵也功不可没,秦忘愿意每人送上白银十两,阵亡将士三十两作为酬谢。每级军官逐级加倍。秦某人没资格给诸位什么官职封赏,只是聊表谢意,还望两位不要推辞。”众人坐罢,秦忘开口说道。
一语激起千石浪,听到秦忘的话,成立和黄朗两边的大小校尉都震惊地看着他。每人十两白银,是他们手下士兵一年的饷银,而且军官逐级加倍,那在座的每个校尉和将军都能拿到数百甚至上千两。就算战时,这些校尉、将军一年的饷银也不过是二三百两而已,秦忘一出手就是近五年的军饷,他们怎么会不心动?更夸张的是,秦忘对阵亡的战士每人送上三十两安家费,这在诸军中更是从来没有的,细思之下,所有人的眼神都热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