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我们这群人聚在一起,应该怎么称呼呢?乌合之众?”秦忘看着成立和黄朗,突然话锋一转,没头没脑地问道。
众将默然,不知道秦忘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恐怕连乌合之众都不如吧?成将军,你们通州军的将领跟刘箭刘将军还有本将有着血海深仇,心里恨不得宰了我们对不对?”秦忘戏谑地看着通州军的那十几员将领,目光更是在赵姓将领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咱们这群人,恐怕孙武他老人家在世也会大摇其头。”秦忘又是微微一笑,“可是我希望你们明白,赵浅赵将军会派你们来、会借兵给我的原因。很简单,利益,你们这些大小将领和外面那一万通州军加起来都比不了的利益。我也不妨告诉各位,我这次之所以出兵新州,只是因为王干打饮马郡太危急,我需要水道的绝对稳定而已,并没有更高的需求。知道我给赵浅赵将军什么利益吗?半个新州,还有茶马市他赵家交易的所有便利,另外,更关键的是只要平定了新州王干,赵家就会重回大燕中枢。要不然赵浅何苦如此?你们觉得你们这一万人的性命抵得上半个州的地盘、抵得上海量的银钱、抵得上巨大的权利吗?所以诸位,你们要好好想想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赵东来是第一个,我不希望还有第二个。我秦忘敢在这给诸位保证,如果你们谁坏了事,我现在砍了你们,赵浅不会说半个不字,包括赵东来,不知诸位信是不信?”
越说秦忘的语气越冷,神色越严峻,最后都是冷喝了。
听到这话,成立那班武将都沉思起来,刚才还因为赵东来受辱而愤愤不平的几个赵姓将领,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赵浅在出发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他们一定不能做什么糊涂的事,一切都以秦忘的命令马首是瞻,如果谁要是坏了事,赵浅绝对不会放过他。
以赵浅跟秦忘的关系,赵浅能下这样的命令,那就说明这中间秦忘给了赵浅巨大的好处,原来是这些。想想那些好处,这些人都在心里衡量一下,自己的人头值不值这些好处。这些将领互相看看,都默然不语,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秦忘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当今之计,除了听从秦忘的就无路可走了。
“当然了,大丈夫立于世当恩怨分明,此方事罢,你们跟秦某再打过就是,到时候我们在沙场上见真章。只是现在我希望大家可以戮力同心,你说是吧,黄将军?”秦忘问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朗。
黄朗怎么能不知道秦忘这是在提点他?不过他也不打算给秦忘好话。
“秦将军说的不错,戮力同心自然好,怕就怕有人处事不公,故意害别人去送命。”看着眼前这个
杀兄仇人,黄朗强压着恨意,冷漠地说道。
“不错,秦将军现在是我等统帅,要是以命令强压我等去送死,该当如何?”一个赵姓将领也附和道。
“哈哈,我会让你们去送死?我也不瞒你们,在这三方中,我秦忘是最想平定新州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出那么大的利益出去。现在加上你们,我们的兵力也不过是王天的零头,我会傻到自折羽翼?更何况,诸位都是战场宿将,我秦忘就是一个战争白痴,拿什么去坑你们?什么样的陷阱你们看不出来?而且如果你们有谁对接下来的军议有异议也可以直接提出来,直到商量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办法为止。”秦忘闻言,哈哈大笑着说道。
这番话,终于说服了成立和黄朗两方人,他们都没人再提出任何异义。
“成将军,我希望你的通州军要担起责任来,你的通州军一半都是铁甲兵,战力强悍。而且早就听闻通州军和其他地方镇军不同,大部分都是原来的边军整编过来的,老兵很多,我认为只有你的通州军能担起这次剿灭王干的主力。刘将军的兵力倒是不少,但是都是一些新兵,经历的还都是守城之战,野战恐怕力有未逮。黄将军的骑兵就更不用说了,数量实在太少,要是陷入那几十万人中,绝对是有去无回。这都是出于公利考虑,还望将军不要误会。”
听到秦忘如此说,成立微微思量了一下,明白秦忘说的是实情,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我知道你们心里还是顾虑重重,这次咱们三方的指挥权我交给成立成将军。”秦忘突然语出惊人。
秦忘这话一落,众人都是吃惊地看着他,刘箭等人更是满脸的不甘愿,欲言又止。
秦忘把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哪里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本将没有什么指挥经验,绝对不可能当这三军主将。另外有资格的就是刘箭刘将军了,他精通水战,陆上的战斗却次了些,我思来想去,成立成将军出身大燕边军,是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经验丰富,交给他最合适,也好安诸位之心,大家觉得如何?”
听到秦忘的问话,刘箭等人都沉思下来不说话了。他们知道秦忘说的是事实,况且以秦忘的才智,做出这个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就没有别的异议了。
那一万通州军将领则很是振奋,指挥权交到他们通州军手上,那他们这些人终于放下心来。另外秦忘的胸襟气度也让在场的所有人折服,都是军中厮杀的汉子,最敬佩的就是这种心胸坦荡的上官了。
“刘箭有水师一万战兵,通州军也有一万,还有五百骑兵,两万步兵和五百骑兵,这就是我们的所有兵力,不过其中有五千精
锐的铁甲步兵,战力很可观。但是外面却有五万精锐血莲教士兵,二十万乱民,实力悬殊如此,这仗怎么打,几位都是沙场老将了,都说说吧。”赵东来那个碍眼的走了,大家又开诚布公地谈过了,放下了心结,军议也终于回到了正题,秦忘开口问道。
实力如此悬殊,好像除了固守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刘箭包括那个成立等一干老将也都一筹莫展,沉默着不说话。
“我没指挥过什么战争,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不过我觉得今晚完全可以袭营。”看到这样的情况,秦忘也没有表现的多么失望,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将军不可,咱们援军刚到,对面的王天很有军事才能,他肯定能猜到我们今晚去袭营,一定设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如果去了,简直就是送死。”听到秦忘这么说,刘箭大急,连忙出言劝道。
“没错,秦将军,一方身处劣势,援军刚到,士气方旺,肯定想着袭营来扳回劣势,这是常识。就算敌将再蠢也猜得到,何况那个王天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自从他进入新州以来无往不利,大燕的地方守备军完全不是对手就能看出来。”通州军的老将成立也跟着劝道。
“我知道,不过他们可以猜到我们去袭营,却猜不到我们有多少人,怎么去袭营。我想他们做陷阱也不过是弄个空营让我们陷进去,然后尽起伏兵杀我们个人仰马翻。或者在我们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大军,等我们杀出重围的时候突然杀出,堵我们个正着。既然他们的手段连我都猜得到,难道两位就没有对症下药的方法吗?”
“将军的意思是?”刘箭、成立两人同时眼睛一亮,都很是意动,齐声问道。
“派一支军队作饵杀进王天军中,其他军队则攻击王天埋伏我们的军队。他们包围我们的诱饵,而我们包围他们的大军,给他们来个外面包围、中心开花。”
“可是将军,这样的话,作饵的那支军队得非常强悍才行,不然不仅拖不到外围军队杀上来,反而很快就被人家包了饺子。而且就算这样,我们恐怕也不是王天的对手,他光老营就五万人马,还有二十万的乱民,这么多人光挤就挤死我们了。咱们怎么包围他们?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秦忘的方法虽好,成立并不乐观。
“成将军别忘了,咱们还有五百铁骑,人数不多,但是黑灯瞎火的在乱民大营中制造混乱是够了。乱民就是乱民,乍一受到骑兵突袭,在不确定敌人有多少的情况下,肯定未战先溃。诸位,这点你们要相信我,我多次跟暴民交手,很了解他们的心理。”秦忘很自信地说道。
秦忘的这番话,倒是说的几十员将领连连点头。